空氣中充滿了果實的香甜氣息。
天空明亮、花草清香，時不時能夠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遠處，傳來了幾聲鳥雀的啼鳴，啼鳴的頻率急而短，就像是一道道電波。
啼鳴聲忽然戛然而止，似是忽然被人給一把捏住了脖子。
天空中一抹神光飛逝，如同是撕裂了空氣，驀然出現在沈寒英俊的側臉旁邊，彷彿下一秒就會將沈寒的俊臉劃破。
如此英俊的一張臉要是被劃破了，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會爲他心碎？
沈寒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微笑，身影猛然一側，如同是老人拂去雪花般的輕鬆、淡然。讓神光看上去像是擦身而過一般。
但其實神光距離沈寒還是有著一小段距離。
一小段看上去雖然很小，但是卻如同天塹般的距離。
這一段距離就是神光與沈寒實力差別的距離。
雖然很小，但是這距離中卻展示出了沈寒對於力量的把控。
無論是對於神光還是他自己，沈寒都已把控到一個精準的程度。
他知道到底該怎麼樣最節省自己的力氣躲避神光的攻勢。
“轟——”
神光消散，一個左右臉面都高高腫起的少年持著神矛釘在了地上。他的線條是柔和的，眉宇只見依稀能夠看得見他原本英俊的容顏，只是他現在左右臉都在腫起，讓人不禁想要發笑。
這少年當然是哈爾斯。
他雖然讓人不禁想要發笑，但他絕不是一個可笑的人。
…
神矛釘在地上。
明明是神矛釘在地上，但此刻又好像是哈爾斯釘在了地上一般。
他的雙目閉著，身上的氣勢似乎都已和他手中神矛的氣勢融合在了一起。
一時之間不知到底是神矛是他，還是他是神矛。
也有可能他就是神矛，神矛就是他。
“人矛合一。”沈寒看著這少年，心中有些驚喜。
這少年果然是個天才。
年紀輕輕就已能夠達到人矛合一，未來註定不可限量。
“很好。”沈寒對著少年道。
“的確很好。”少年睜開了眼睛，淡淡的看著他。
此刻的他似乎已沒有了之前的狂躁，眼中已充滿了自信——那是對於自己實力的自信，甚至已達到了一種自負。
也是，無論是那個少年，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擁有了人矛合一的能力後，都會變得自負起來。
“你還是太年輕了。”沈寒忽然搖了搖頭，道。
他在惋惜，惋惜一個這麼年輕的一個少年竟然被達努神族給當做奪回往日榮光的底牌。
這就意味著達努神族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這對於一個這樣的少年往往不是一種好事。
因爲他們的目的只是恢復往日的榮光，並不是讓這個少年變得更加強大，所以他們會用一種近乎於壓榨的方式，犧牲掉這少年未來更加強大的實力來換取現在的實力。
這對於少年無疑是悲哀的。
可是他還是太年輕，並沒有理解這其中的道理。
“我的確很年輕，年輕到我還有無數種可能，而你已經定型了。”少年一揮手中的長矛，身上散發出一道強大、銳利的氣勢，冷笑的看著沈寒道。
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廢物。
“呵。”沈寒忽然一笑，道：“沒錯，我確實已經定型了。”
他眼神中露出譏誚的神采，但那不是譏誚他自己，而是譏誚這個少年。
【寒爹這話是什麼意思？】
【寒爹是認同了這個少年對於自己的嘲諷？】
【假的吧？寒爹怎麼會認同這種詆譭他的事情？】
【這真的是詆譭？不是吧不是吧，你們聽不懂寒爹的意思？】
【樓上的大佬搞懂了麼？】
【樓上的樓上那位大佬的解釋一下唄。】
【明白的老哥們解釋一下唄？】
【寒爹這是說，他已經定型了，定型成一個強大到能夠殺死遠古神的存在。】
【或許也有可能說是自己已經定型成一個一直強大的存在。】
【臥槽，真是大佬啊，這不起步是個文科狀元？】
【閱讀理解，滿分。】
【不，我帶專畢業。】
…
彈幕紛飛，哈爾斯看到沈寒那帶著譏誚的臉，心中頓時厭惡了起來。
“這是在嘲笑我麼？該死的傢伙。”
他冷笑著出聲道：“也許我應該感謝你的，因爲你我才能達到人矛合一的地步。”
沈寒笑道：“不用謝。”
哈爾斯沉默了下來，似乎是被沈寒怔住，而後他冷笑一聲，道：“看來你不僅該死，還很無恥。”
沈寒道：“或許。”
哈爾斯便被沈寒抽的紅腫的臉此刻竟有些發白，心臟有些緊，像是被一個繩子綁住了一般。
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瞬間化了一道神光，直直的向沈寒衝去。
……
明媚的天空，空氣中充滿了花草與果實的香氣，微風飄動，吹過了一片片綠葉，發出一陣陣聲響。
天地間變得寧靜了起來。
忽然的一道鳥啼，打破了這片寧靜。
鳥啼十分的急促，就好像是臨死前的哀嚎。
落葉在地上。
人同樣也在地上。
落葉被人沒有絲毫解釋的砸碎，人的眼中充滿了茫然。
同樣沒有絲毫的解釋。
“哈爾斯！”
爾斯一聲驚吼，哈爾斯抱著手中的神矛，眼神如同呆滯一般，坐在地上沒有迴應。
他似乎已沒有了任何的思想，如同一個木偶。
爾斯心中震怒。
哈爾斯是他們達努神族重鑄昔日凱爾特神話體系的重要人物，現在已被沈寒打成這樣，這還怎麼能夠帶領他們走向往日的輝煌？
他憤怒不已，恨不得將沈寒一錘砸死，所以他揮舞巨錘，重重的將鐵錘轟向沈寒。
沈寒淡淡一笑，手中的太阿長劍一刺，“叮”的一聲點在鐵錘的錘頭，而後太阿劍如同黑光乍現般滑到鐵錘與錘柄的交接之處，猛然向後一拉，竟將鐵錘從爾斯的手中拉了出來，“轟”的一聲，砸在了鬆軟的泥土之上，將泥土砸出了一個一個坑洞，靜靜的躺在坑洞之中。
“刺啦——”
太阿劍劃破了空氣，貼近了爾斯的脖頸，彷彿下一秒就能將他的脖頸斬斷。
“你們終究是太弱了。”沈寒冷漠的出聲道。
“不可能！”
哈爾斯驚怒一聲，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彷彿像是一個深埋在地獄中的惡鬼，腫脹的臉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碩大的豬頭。
“有什麼不可能，你現在倒在地上，而我卻站著，甚至連劍都已貼近了他的脖子，結果已然明顯。”沈寒冷漠的道。
“我已經達到了人矛合一，怎麼可能會輸？！狗賊，納命來！”
哈爾斯一聲咆哮，再次拿起了神矛，想要向著沈寒衝去。
“哈爾斯，退下！”
爾斯一聲厲喝，道。
哈爾斯現在的心情極爲不穩定，如果再次衝上來被沈寒打退，恐怕是會對自己產生懷疑。
他一旦對自己產生懷疑，那麼達努神族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費。
他們在哈爾斯的身上已傾注的太多，幾乎將所有的資源都已傾注給了他。
他們必須贏，因爲他們輸不起。
但現在，爾斯已看到了他們輸了的模樣。
只是他的話並不能讓哈爾斯聽進去。
哈爾斯現在的眼睛已紅了，大腦裡已全是憤怒，他只想要沈寒死。
所以他持著神矛就衝到了沈寒的面前，準備在沈寒的身上刺出無數個血窟窿。
他並不知道，當只想要沈寒死的時候，他自己就已死了——至少在沈寒看來。
“呼——”
一道勁風傳來，如同一瞬間般，一條穿著銀靴的腳踢在了哈爾斯的身上，哈爾斯手中的阿瑞斯神矛還沒刺出，便被那條穿著銀靴的腳撩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爆開，哈爾斯和爾斯的臉上都充滿了蒼白——如同死人一般的蒼白。
“你……你廢了我的修爲？”哈爾斯躺在地上看著沈寒，一臉驚恐的道。
“不錯。”沈寒冷漠的道。
他收回了腳，同時也將手中的太阿劍收了回來。
“哈…哈爾斯……”爾斯臉色蒼白，像是站不穩了一般，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著出聲道。
“你！”
哈爾斯驚怒一聲，而後雙眼一閉，竟直接昏死了過去。
“哈爾斯……哈爾斯！”爾斯焦急的出聲道，連忙伸手握住哈爾斯的雙肩，晃動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慌張與驚恐。
沈寒冷漠的看著他們，轉身離開。
他的確是將哈爾斯的修爲廢除，甚至連一絲都沒有保留。
他實在不想看到這位天才的少年，被這些努神族壓榨日後的成就來換取現在這麼一絲絲的實力，甚至在他眼裡堪稱螻蟻的實力。
但他並沒有完全廢除，甚至還在少年的身體裡留下了一絲仙力。
如果少年能夠有機會觸碰到那股仙力，他不僅能夠能加快速的修煉到之前的境界，甚至變得更加強大也說不定。
沈寒擡頭看了看天空，嘴角忽然一笑，意有所指的道：“這個世界，總歸是有點意思了。”
他幫助別人，從來都不是一時興起。
而是爲了讓自己之後的禁域生活，不再那麼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