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是否都喜歡生活在陰暗潮溼的地穴?
恐怕並不見得。
因爲它們只是一旦被光明照到,就容易被人們發現,而後人們會想盡一切方法將它殺死。
所以它們只能躲在這陰暗地穴裡,茍且偷生。
但是人們若是認爲它們沒有威脅那就錯了。
它們不僅有著威脅,甚至他們的威脅足夠大。
因爲它們身上的細菌已不知道有多少,甚至還會引發足夠大的瘟疫,那瘟疫足夠滅絕所有人。
而達努神族現在所醞釀的計劃豈非不是和老鼠一般?
它們預謀著想要恢復凱爾特的榮光,那必然是要和其他神話體系的衆神搶奪資源。
而那些已成名許久的神話體系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如願?
沒有一個神話體系是好相處的,如果大戰起來,其他的神話體系必然是會有渾水摸魚,沒有一個神話體系會放棄壯大實力的機會。
所以諸多神話體系到時候會混戰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衆神之戰,又豈是人能夠想象的?到時候屍橫遍野,生靈塗炭。
而挑起戰事的達努神族,就是老鼠。
他們既然是老鼠,那就會待在老鼠該待的地方。
…
陰暗的地穴中見不到一絲亮光,彷彿就像是進入了沒有星月的夜空一般,什麼都看不清楚。
地穴是潮溼的。
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氣息,彷彿就像發黴的食物一般,令人無比的噁心。
“咻——”
一道金光。
如同是劃破了空間,瞬間出現在地穴之中。
金光消散,一道銀光閃爍。
那銀光當然就是沈寒身上的戰甲。
沈寒感受到這地穴中陰暗潮溼的氣息,聞著這令他無比噁心的味道,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想要嘔吐的衝動。
但好在他有著大羅金仙的實力,這種衝動並不會對他影響太久。
所以他才能夠繼續向內部走去。
越往內部走去,地穴便越陰暗、越潮溼、越讓人噁心。
沈寒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甚至有了一絲後悔。
後悔自己爲什麼要進來,後悔爲什麼當時在外邊沒有使出來法相天地,一拳將這個地穴打爆。
不過他已然進來,便不會再出去。
他就像是一支開了弓的利箭,絕不回頭。
翠綠的森林,遍野的鮮花香草,時不時的傳來一身清脆的鳥啼以及潺潺的水流聲。
這裡的空氣是溼潤的,因爲花草已種的太多,所以無論是什麼,它的身上都會帶著些水珠。
水珠在果樹上。
果樹上不僅有著水珠,還有著一顆顆誘人、碩大且沉重的果實結在果樹的樹枝之上,將樹枝都帶的彎曲。果樹上的果實一定是成熟的,不然這空氣中絕不會瀰漫著植物的清香以及果實的甜香,讓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鮮豔的花朵圍在樹旁,就像是那些期待著情郎歸來的少女般,殷切的期盼著。一滴晶瑩的水珠從樹上落下,正好滴在了花心之上,被空中一道明亮的光芒映著,顯得那水珠無比的晶瑩剔透。
香草簇擁在鮮花旁,就好像是那簇擁著美人的男人們,期待著自己喜歡的美人多看他們一眼。
只是可惜,草從來都是要比花朵矮些,而花一旦圍在樹的旁邊,就一定會被樹上的水珠落中,而後在緩緩的落在了草的頭上。
這其中的辛酸又有幾人能夠明白?
沈寒靜靜的看著那朵鮮花,而他的身後,便是之前那陰暗的地穴。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地穴連接的另一個地方竟然是如此妙的一個地方。
香草、果樹、鮮花、流水。
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沈寒之前的後悔已不復存在了,現在他心中只剩下了驚喜。
驚喜自己沒有一把將這個地穴毀掉。
驚喜自己沒有掉頭離開。
更驚喜自己就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除了沈寒,沒有人會在看到了一個陰暗、潮溼且散發著令人厭惡的黴味地穴,還會繼續向深處那個更加陰暗、潮溼,更加讓人厭惡的深處走去。
但凡是個正常的人都絕不會受得了這裡,就算待在這裡,他也一定不願意再向裡面走。
他們的格局只配待在地穴中間,而不配到地穴底部,更不配見到這充滿了世外桃源般景象的地方,甚至有人看到了這個地穴口都不敢進入。
只有沈寒才能夠到達這裡。
因爲只有他纔會做一些別人不敢做的事情。
沈寒看著這裡的景色,臉上忍不住的欣喜了起來,他緩緩的走動,忽然聽到一道清脆的哨聲,而後幾個散發著神使氣息的存在出現在了沈寒的眼前。
“竟然敢闖到我們達努神族的聖地,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既然你找死,那我們就成全你。”
“嘿嘿嘿,看你長得細皮嫩肉的,不如過來陪哥哥爽爽,哥哥讓你體會一下到底什麼是快樂。”
神使們紛紛出聲的道。
沈寒冷漠的看著他們,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黑劍,而後一劍揮出,一道漆黑的光芒釋放出來,因爲著道光芒的原因,整片天地都變的漆黑了起來。
……
天空是明亮的,空氣是香甜的。
香甜的空氣總是讓人平靜。
跟何況這裡不僅有著香甜的空氣,還有著清脆的鳥啼,甚至還有著潺潺的流水聲。
這都是讓人感受到寧靜的東西,但總是有人想要打破這些寧靜,這種人通常都是些“煞風景”的蠢貨。
有的蠢貨可以被原諒,但是有的蠢貨就得死。
而這些蠢貨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所以他們死。
他們死的很痛快,甚至連痛苦都沒有感受到。
他們只是看到了一抹銀光,而後感受到了自己好像有些輕飄飄的,然後他們就再也沒了任何的感受,甚至連表情都是和之前一樣的。
“嘩啦——”
一聲如同灑水般的聲音傳來,溼潤的泥土上多了一道殷紅的印記,香草、鮮花、綠樹……它們平白多了一份妖豔的色彩,讓它們看上去更加的鮮豔、更加的鮮紅。
“總是有人要趕著送死。”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沈寒將手中的太阿劍收了回去,看著滿地的頭顱,那些頭顱上的表情還和之前一樣,囂張,跋扈、譏諷……
沈寒冷漠的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頭顱,轉頭看向一個綠樹,臉上還是充滿了冷漠,道:“既然你已來了,爲何還要躲著。”
“啪啪——”
一陣拍手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拿著巨錘的虯髯中年從綠樹吼走了出來,笑嘻嘻的對著沈寒道:“真不錯,你的實力真不錯,如果你成爲我們達努神族中的一人,一定能夠讓我們在這裡取得一席之地的。”
沈寒冷冷看著他,道:“我並不是你們一族的人。”
虯髯中年繼續笑著道:“你現在不是,以後可不一定不是。”
沈寒道:“我以後一定不是。”
虯髯中年笑著搖了搖頭,道:“話不要說的那麼死嘛,你怎麼知道你以後就不是呢?”
“萬一你的朋友們什麼的都加入到了我們,那你難道忍心去殺了他們麼?”他繼續笑著,道。
“你想說什麼?”沈寒的眼神冷了起來,直直的看著他。
“我想說的剛剛已經說了,難道你沒有聽見麼?”虯髯中年的眼睛迷了起來,道。
“或許你應該重新說出來。”沈寒冷冷的看著他,道。
“可惜了,我現在並不想說了。”虯髯中年攤了攤手,頗爲無所謂的道。
“出錘。”沈寒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你想看看我的錘?”虯髯中年像是有些疑惑的看著沈寒,道。
“出錘。”沈寒依舊冷冷的出聲道。
“如果我說不呢?”虯髯中年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道。
“那就死。”
沈寒說著,便化爲了一道流影,瞬間出現在了中年的面前,中年心中頓時驚駭,連忙向後面退去,踩碎了一片花草。
又是一道流影,中年心中驚愕,連忙揮錘便砸。
他終究是出了自己的錘,但毫無作用,因爲他的錘根本就傷害不到沈寒。
流影退散,沈寒一腳踢出。
中年心中驚懼,收錘便退。
他知道沈寒的厲害,但並不知道沈寒竟然如此的厲害。
心中頓時懊悔。
他已感受到自己將要被沈寒一掌劈死,此時已沒了戰鬥的心思,連忙拔地而逃。
沈寒身影一閃,便瞬間追上了中年,中年果斷的回身一錘,沈寒微退,而後中年便運轉神力,化爲一道神光離開。
看著離開的神光,沈寒冷冷一笑,他仙力噴涌,使出移山縮地,緩緩的跟上了中年。
中年看到身後的沈寒,心中無比的驚恐,連忙出聲吼叫,道:
“快來人,有人在聖地追殺我們達努神族的族人了!”
“喊吧,儘管喊吧,等你們全部出來的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
沈寒心中冷冷的想到。
“快來人,快來人,再不來人我就要被殺死了!”
中年還在大吼著。
沈寒就在他的身後冷眼看著,速度不緊不慢,就是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
湛藍的天空,潺潺的水聲,空氣中充滿了香甜的味道。
花香、草香、樹香、果香……混合著溼潤的空氣進入了衆人的鼻腔。空中傳來幾聲鳥啼,這讓人們無比的舒心,無比的安靜。
這本是一個十分祥和的時刻,但偏偏有一道如同大鴨般的喊叫傳了出來。
“救救我,救救我,我快死了!”
一座用翠綠的樹木堆砌起來的小屋。
小屋外充滿了花草,背靠著一顆大樹,大樹上結著幾個散發著神光的果子,果子無比的碩大,就好像是一顆成熟的西瓜般。傳出了一股股的濃厚果香。
小屋內裝潢的無比溫馨,雖然並不算是很大,但各種傢俱也是應有盡有。
一老一少的兩個男人,少年正在用一塊白布擦拭著手中的長矛,老人正端著杯子喝著裡面的如同不摻一點雜質的乾淨清水。
兩人聽到這大鴨般叫聲的聲音時,手裡的動作忽然一滯,不約而同的看向木屋的小窗。
“怎麼回事?”老人看向少年,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聽起來好像是爾斯大叔的求救聲。”少年道。
“哈爾斯,那你去看看吧,看看爾斯他是受到了什麼樣的麻煩。”老人出聲道。
“明白,科林斯爺爺。”哈爾斯應了一聲,拿著長矛便走了出去。
“到底是什麼人呢?”看著離開的哈爾斯,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道。
……
虯髯中年被沈寒追逐著,他一邊發出大聲的呼喊,一般瘋狂的跑動著,希望能夠甩掉身後的沈寒,只是沈寒就像是牽著繩子遛狗的人一般,不管狗怎麼跑,沈寒始終跟他有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沈寒就是在遛狗。
他不僅是要遛狗,還要打狗、殺狗,還要將狗的狗朋友一起打殺才行。
“哇哇哇,終於有人來救我了,你等著般,你一定會被我們殺死的!”虯髯中年忽然怪叫的一聲,道。
沈寒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譏誚的看著他。
“咻——”
一道神光閃爍,一個英俊持矛的少年出現在沈寒的面前。
少年的身形雖然瘦弱,但是他卻有一股銳利的倔強,這倔強有點像沈寒在地穴世界所遇到的蕭焰。
只是蕭焰的倔強比這個少年還要濃烈、堅定些。
但他不能否認這個少年是個天才。
一個有著改變世界格局的天才。
可能他是比蕭焰差些,但他同樣擁有著天才資質。
這少年正是哈爾斯。
沈寒看著這少年,眼中忽然多了些疑惑。
一個年紀輕輕,就已然有了主神實力的少年。
甚至比他之前吊打的主神阿瑞斯還要強大些。
這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是如何修煉到這種地步?
每個主神都是和他們的神話體系有著親密關係才能夠得到主神之位的。
這個少年難道是達努神族的神王后代?
沈寒疑惑了起來。
他看向少年手中的長矛,眼神猛然一震。
少年手中的長矛,他無比的熟悉。
在之前他甚至還使用過,用它追殺過米諾斯衆主神。
這長矛,正是阿瑞斯的神矛。
這個少年有著阿瑞斯的神矛,年紀輕輕就是一個主神。
所以他不僅和達努神族有關係,還和米諾斯衆神有關係?
沈寒想到著,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少年難道是阿瑞斯和達努神族神王的某個直系親屬的私生子?”
他忽然被自己的這個猜測逗笑了。
阿瑞斯和達努神族的某個神王后代的私生子,而後被達努神族養育在了達努神族的領地之中。
這想想就有趣。
所以沈寒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在追殺爾斯叔叔?”哈爾斯橫在沈寒和爾斯的中間,冷冷的看著沈寒,道。
“不錯。”沈寒道。
“你爲什麼要追殺他?”哈爾斯冷漠的問道。
“或許是因爲無聊。”沈寒思索了一會,道。
“那我是否也能因爲無聊殺了你?”哈爾斯冷冷的看著沈寒,道。
“或許。”沈寒忽然一笑,道。
“好。”哈爾斯說著,便將長矛緊握,道:“拿出你的兵器。”
“我從來不會對小孩子使兵器。”沈寒笑著道。
“我說,拿出你的兵器。”哈爾斯冷喝一聲,道。
“我說過,我不會對小孩使兵器。”沈寒依舊是笑著,道。
哈爾斯冷冷的看著沈寒,忽然,他“哚”的一聲,將長矛扔了出去,筆直的釘在了一顆巨樹之上,巨樹“嘩啦”一聲,落下了無數水珠與綠葉。
“既然你不用武器,那我也不會用武器。”哈爾斯說著,便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了沈寒。
“好,有志氣。”沈寒讚了一聲,而後一掌揮出,“啪”的一聲便一個大逼兜子拍在了向他衝來的哈爾斯的身上。
哈爾斯瞬間被拍飛出去,比來的時候快了三倍還不止。
“嘭”的一聲,哈爾斯便砸在了地上,一臉呆滯的看著沈寒,彷彿是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
他英俊的臉上頓時有一個碩大的五指掌印,腫的極高,此時他的眼神是呆滯的,彷彿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哈爾斯!”爾斯驚呼一聲,道。
“不錯,捱了我一巴掌還能夠活著,算是少年天才中比較頂流的那一批。”沈寒讚歎道。
他此刻依然明白爲何這達努神族敢恢復之前的榮光,有著這麼一個年輕的強者,沒有說去統治所有的神話體系都已經算是低調的了。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看清楚自己和其他神話體系的差距,一個小小的主人,又能夠有什麼樣的成就?
單單是一個米諾斯就有十二個主神,還有無數能夠達到主神實力的神尊。
那些神尊苦於血脈的限制,沒有辦法做到十二主神之位,但要是有主神陣亡,這些神尊就能夠馬上繼承主神的位置。
這麼一個小小的主神還是太過孱弱。
沈寒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唉,老鼠還是要活在地底纔是。”
“你纔是老鼠!”哈爾斯怒喝一聲,繼續向沈寒衝去。
“還是太過孱弱了。”
沈寒搖了搖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