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邊指天畫地的大罵。在紋邊跪著的兩個人畏畏縮縮的阮心鄧邊，譚家那些家兵家將倒還好說，王通帶來的那些小夥子脾氣可是火爆。看這幾個人被抓住還不老實，立玄上去動了手腳。
三拳兩腳，動手拉扯，這幾個人的頭巾被拽了下來，都是光頭的和尚。掙扎的厲害，下手難免重了。都被打的動彈不得。
被打到的人掙扎不動，在那裡放聲大哭起來，扯著嗓子嚎啕道：
“王爺啊，你這麼做大事的人。怎麼就能被女人和錢財矇混住了眼睛。你是做天子的人啊！”
“堵住他們的嘴，等用了刑裡面看你們還嚎不嚎！！”
東廠提刑百戶薛詹業(yè)在那裡吼了一聲，他身後的幾名番子快步的跑了過去，這幫人下手更加專業(yè)，捏開了牙關(guān)，直接把破布糰子塞了進去。頓時走出聲不得。
劊良珠寶都已經(jīng)裝了起來，不過這些和尚身上的其它東西卻被送到了王通手中，大明的出家人都有僧道司的度蝶，用來證明身份以及免去稅賦徽役。
度蝶上寫著的，這些人都是河間府和保定府那邊過來的僧人 並且註明了這混元寺是何時修建。
這年代也沒什麼防僞的手段。找到高手匠人，想要作假實在是容易的很，讓王通在意的是每個人身上找到的路引。
大明除了對有功名的人比較放鬆之外，尋常人外出都要有官府下的路引，如果沒有這個，無法住進客棧，甚至無法進城，如果被查出來就是按照江洋大盜問罪下獄，這和現(xiàn)代的身份證頗爲相似。
那胖大和尚撥出來的路引上面寫的是“後軍都督府武成中衛(wèi)軍餘王鋒。”這張路引顏色老舊，而且看不出什麼作假的痕跡。
那報案的文書上也是直接提的王鋒這個名字，王通把這張路引遞給身邊的薛詹業(yè)，開口問道：
“薛大人，能不能辨別下這張路引的真假？”
薛詹嶇揮手找來了一名屏下。仔細看了看，確認了是真的，跑出來這十幾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搜出了路引，都是“武城中衛(wèi)軍餘”。
所謂軍餘就是軍戶餘丁，大明一衛(wèi)五千餘人，在地方上的屯田耕種。戰(zhàn)時徵調(diào)起來作戰(zhàn)，不過這是大明開國時候的情況，這五千餘人既然屯駐在地方，落地生根，變成了五千多戶，可衛(wèi)所的屯田就那麼多。當兵的名額也就那麼多，家家戶戶的又都是多子多孫，不能繼承軍戶田地，不能去當兵種地的，就是軍戶餘丁。
這些軍戶餘丁，老實的就和家裡父兄分攤那些越來越少的田地，給上面的指揮使和千戶、百戶當那變相的傭工佃戶。
又那心思活潑的，不願意拖累家裡的，則去附近做點小生意，給地方上的地主做個長工，當然，這做不法生意的也是大有其人。
聽剛纔那些人的哭訴，再看看這些來自同一地方的路引，王通低頭問那兩個。招供的和尚說道：
“你們都是武成中衛(wèi)出身的餘丁？”
那兩個。人跪在那裡給了肯定的回答。很多事情要押回城去問了，王通把路引交給一旁的東廠番子。看著這些哭鬧和求饒的人搖了搖頭。軍戶餘丁都是青壯，沒有田地耕種，也沒有去當兵吃糧的門路，這都是所謂的失業(yè)人口，這些年輕人沒有正經(jīng)營生做，不鬧出事情來纔怪。
“王大人慧眼啊，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軍戶的丁口，不過這接下來恐怕要南鎮(zhèn)撫司接手嘍。??。
錦衣衛(wèi)分南鎮(zhèn)撫司北鎮(zhèn)撫司；南鎮(zhèn)撫司專門負責軍方和衛(wèi)所的偵緝之事，東廠提刑百戶薛詹業(yè)要這麼說。
正說話間，混元寺的喊殺聲漸漸的安靜了下去，佛殿的大火也迅的被撲滅，幾名龍駐左衛(wèi)的騎兵朝著這邊趕來，說寺內(nèi)的動亂已經(jīng)被肅清。請二位大人一起過去。
東廠的人已經(jīng)把那些度樓路引的都收起來，然後把屍體擡上縣裡送過來的大車，活人捆成了糉子一般一併丟了上去，而王通和薛詹業(yè)則是上馬朝著混元寺跑了過去。
越靠近混元寺，地面上的血跡和屍也就越多，不過根本看不到龍駐左衛(wèi)的士兵袍服，全是穿著僧袍的僧人屍體。
王通坐騎的度慢慢的降了下來。他看著地上的屍體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身旁的薛詹業(yè)還以爲他剛纔看多了廝殺有些不舒服，就和譚將一樣靠過來勸解說道：
“王大人，這些人都是罪有應(yīng)的。不必可憐什麼
王通擺擺手，反到是勒住了馬匹。翻身下馬，走到那屍體跟前仔細打量，薛詹業(yè)一行人和王通的手下都是奇怪，不過也都閱讀最新童節(jié)就洗澗書曬細凹曰見姍”說齊傘
仔細看了幾具屍體，王通突然抽出腰刀割開了其中一人腰間褲帶，圍觀的人都是一陣惡寒，心想這王大人年紀不大，莫非有些古怪的癖好不成，王通用刀劍把褲子分開，看了看那人的胯下，轉(zhuǎn)頭說道：
“這是個閹人，你們都下馬。一具具屍體的查看！”
方纔王通就看著這些僧人的模樣有些彆扭，尋常和尚那有每日剃鬚理的待遇，大部分人都有鬍鬚什麼的，可在這些屍體上卻基本沒看到長鬍子的，而且這面相和每日出入美味館的宦官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這才下馬，割開褲子一看，果然那地方都是割了去的，傷口歪斜，肯定都是自宮。
閹人？一聽這個”薛詹業(yè)臉上也有些變色，連忙命令手下的番子下馬檢查，天下間能用閹人伺候的也只有天子和藩王，尋常人家若是用閹人伺候則以大不敬的罪名誅滅九族。就算善堂和寺廟收容，官府也僅僅是默許，並沒有明文。
這也是京師城內(nèi)那些無名白嘯聚成羣，只能做乞討和不法之事的原因。現(xiàn)在這混元寺居然把這些無名白組織起來，到底是什麼居心”
“這邊是割了的”。
“我這邊也是！！”
驗看屍體的人聲音此起彼伏，紛紛報出結(jié)果，王通回頭對譚將等人吩咐說道：
“你們和東廠的兄弟們一起驗看屍體，所有寺外僧人的屍體必須一具具的看過，李尖遠跟著本官就是，可都知道了
經(jīng)過方纔那短暫的屏殺後，王通整個人已經(jīng)有了點變化，或者說舉手投足間威嚴氣度漸漸的出現(xiàn)了。
這時候黃村縣組織的民夫和那個千總率領(lǐng)的兵丁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了過來，幫著清理打掃戰(zhàn)場，但混元寺內(nèi)暫時是不放他們進去的。
龍禳左衛(wèi)的兵丁堵住了混元寺的幾個門口，王通和薛詹業(yè)進來的時候，看到士兵們正把一具具屍體向著外面丟，給外面的民夫們處理。
差不多有幾十名傷痕累累的俘虜被百餘名兵丁圍在一個角落裡，這倒是正常，再還冒著煙的佛殿外面。還有幾十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被圈成一堆，龍鑲左衛(wèi)的官兵正在進進出出的搬著東西。
看到王通等人過來，龍鑲左衛(wèi)的營官鄧普笑呵呵的招呼道：
“還是王大人有決斷，要不是王大人動作快，這賊跑了我們還不知道那！”
王通點頭笑著回答道：
“那裡是小弟的決斷，鄧大人薛大人指揮得法調(diào)度有方小弟怎麼敢胡亂居功
雙方客氣了幾句，一起哈啥的笑起來，王通本以爲那普先前說話埋怨他搶了頭功，可他下面這回答已經(jīng)把功勞分了出去，可鄧普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高興，甚至還有些無奈的意思，王通轉(zhuǎn)念一想，已經(jīng)想的明白，這些人在京師在皇宮辦差久了，對於這等謀反的大案並不想深挖的徹底，抓住賊，深挖案情，不知道牽扯到什麼天大的人物，到時候也就不知道給自己招來什麼禍患。
這樣禍害百姓、陰謀亂國的組織，就應(yīng)該徹底的毀滅掉它，別人覺得忌憚，王通卻決意要一查到底，但這些犯不上拿到檯面上來說罷了。
“孃的，這王鋒真會享受，在佛殿後面的宅院裡養(yǎng)了三十多個美貌女子，值錢的東西到現(xiàn)在還沒有搬完。
邸普咧著大嘴笑著說道，王通神色不動，薛詹業(yè)卻上前低聲說了幾句。鄧普臉色隨即沉了下來，轉(zhuǎn)身對那些俘虜吼道：
“都把褲子給老子脫下來，不脫的砍了他腦袋！！”
這些俘虜只有五個是健全的人。其餘全是閹人，不多時外面的稟報也過來了，整個混元寺居然只有二十九個健康人，剩下的全是無名白。
邸普臉色變幻，和薛詹業(yè)對視了幾眼，連忙走過去幾步把王通扯到一旁，低聲說道：
“王大人，這些無名白雖然是無法做人的賤民，但說不準誰就和宮裡有扯不清的關(guān)係，大人，這個實在是麻煩啊，大人您看”
“咱們大明朝是天子大還是宮裡的公公們大？””
“這趟差是陛下奐辦的，咱們照著陛下的旨意做就是，何必這麼猶豫！”
王通森然回答說道。
無名白就是自宮後卻不能去做宦官的閹人，前文已經(jīng)有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