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李興安番外(02)好兄弟,一起住
“我還有急事,我……得先走了?!蹦郎倌陹昝摾钆d安的手,往外跑。
李興安正無聊著呢,好不容易找到個事情做,怎能放人走?
他又將少年拽了回來,“事情再急也得吃飯是吧?吃了再走,我反正也閒著, 一會兒我送你出城去?!?
少年還要跑,想甩開李興安跑走。
這時(shí),有幾個人吃好了酒飯,從酒樓二樓往下走來。
看到李興安,這幾人馬上往前緊走了兩步,恭敬著問安。
“三殿下!”
李興安冷笑,“事情辦好了?人找著了?還有閒心在此吃酒?”
這是幾個衙差打扮的男子。
其中一個紅衣男子惶惶說道, “卑職們正在尋找!”
“南越使臣們又在催問本殿下了, 本殿下要是被太子妃罵了, 就拿你們試問!”李興安沉聲道。
“是是是,卑職們一定會找到平昌公主!”
“滾吧!”
“是!”
這幾人嚇得飛快跑走了。
李興安冷哼,“掃興,吃個飯也不安生。”
他回頭來看墨衫少年,發(fā)現(xiàn)他慘白著臉,正站著發(fā)呆。
“咦?兄弟?你怎麼啦?”李興安望著墨衫少年的臉,疑惑問道。
墨衫少年暗暗吐了口氣,露了個笑臉道,“啊,沒事,走走走,吃飯去,對了, 我手上沒銀錢,飯錢你出啊。”
“原來你不肯去吃飯, 是擔(dān)心我讓你出飯錢?哈哈哈哈,你放心好了, 我請你吃飯, 哪能讓你出飯錢?”李興安爽朗笑道,大方地?cái)[了擺手。
墨衫少年催著李興安,“那快走吧,咱們吃飯去。”
李興安不計(jì)較墨衫少年變來變?nèi)サ那榫w,拉著他往樓上的雅座走。
最近,李興安閒著無事時(shí),常來這裡獨(dú)自一人飲酒看街景。
酒樓的小二已經(jīng)認(rèn)得他了,馬上跟上前,“三殿下,您常去的雅間空著呢?!?
李興安道,“老樣子,酒一壺,哦不,今天有兩人,兩壺酒,另外,將我吃過的菜上八樣端來?!?
小二笑著應(yīng)道,“好嘞, 馬上給你送去?!?
李興安帶著墨衫少年, 走進(jìn)一間臨窗的屋子。
屋子的佈置, 十分雅緻。
裡面擺著一桌四椅,有盆栽花木,還有一架多寶格,格架上放置著琴,笛子,書冊等物。
推開窗子,能看到熱鬧的街市。
酒樓的對面,是一家曲藝館,因爲(wèi)隔得近,能不花錢聽到悠揚(yáng)的曲聲或女子的歌聲。
李興安指著對面的曲藝館,“快來看看外面,熱鬧吧?吃了酒飯,一會兒我?guī)闳ヂ犌尤?。?
墨衫少年訕訕道,“好說好說。”
在等著小二上菜的空當(dāng),李興安問著這少年的名姓。
少年告訴李興安,他叫駱生,是鎮(zhèn)安府一處小縣城的人,被堂姐騙來京城成親。
如今逃婚在外,鎮(zhèn)安府的家是暫時(shí)不能回去了,他打算置換些銀錢,去京城郊外討生活,不打算回家了。
李興安同情地拍拍他的肩頭,“你孤身一人,城郊的生活也不好討,你就在京城裡住著吧,這裡人多,總有一行能混上飯吃。”
駱生嘆著氣,“萬一被我堂姐抓到了呢?”
李興安道,“你堂姐是誰?我找她說理去。”
駱生忙擺手,“啊不不不,你找到她,她表面上怕你,事後告狀到我父親那裡,我就徹底不能回家了?!?
李興安皺眉,“那怎麼辦?”
駱生嘆了一聲,“先別理她,只要我堂姐找不到我,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等我賺些錢回家,那時(shí)候我父親的氣消了,就不會怪罪我了?!?
李興安想了想,“這樣也成,不過,說實(shí)話,城外的生活真的不好討啊,你就在城裡呆著唄,只要不亂跑,你堂姐就找不到你。”
“可是……”
“這樣吧,你住到我的府上如何?保管你堂姐找不到你,我給你找份差事,我罩著你,不會讓你堂姐找到你的。”李興安覺得,自己想了個好主意,樂呵呵拍著駱生的肩頭。
駱生差點(diǎn)沒哭出來,他不要去李興安的府上。
“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那就這麼決定了啊。”李興安哈哈一笑,“我跟你說,我家大著呢,只有我一人住,你去了我家,咱倆還能做伴?!崩钆d安又笑著道。
駱生心裡長長嘆氣,要不,暫時(shí)先這麼著?
哪天藉機(jī)會,找這位相助逃出京城去?
與其成天提心吊膽地東躲西藏,不如就住這位家裡?按堂姐身份,應(yīng)該不會去這位家裡。
街上的衙差們,也不敢搜到他家裡了,他跟在這位身邊,那幾個衙差問都沒問他。
這位家裡大,到時(shí)候,也好藏身。
駱生左想想,右想想,同意了,“那就不好意思,打攪了?!?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哈哈哈。”李興安笑道。
小二將菜端上來了。
駱生像是餓極了,看著這些菜點(diǎn),眼神放亮。
李興安每天吃飯都是一個人,難得有人陪吃,他心情大好,給駱生夾菜,“來來來,這個好吃,這個也不錯。”
駱生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兩一邊吃飯,一邊胡侃海侃。
駱生也是個能說的,他說著天下奇聞,李興安聽得津津有味。
“駱兄弟,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你去的地方很多嗎?”李興安驚訝問。
駱生嘿嘿一笑,露出一對酒窩和漂亮的小白牙,晃得李興安一陣恍惚。
奇怪,男的怎笑得跟娘們似的?
但想著這位是個說故事的能手,李興安忍著嫌棄。
“我看的書多啊,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讀萬卷書,等於行萬里路。”駱生得意洋洋。
李興安恍然,“哦,是這樣啊。”
“對了,你平時(shí)讀什麼書?”駱生問。
李興安頭疼了,“啊啊,那個,這個,太多了,記不住?!?
他壓根就不愛讀書!
要他讀書,還不如叫他到山裡砍幾捆柴火。
發(fā)現(xiàn)駱生只吃菜,不喝酒。
李興安給駱生倒了一杯酒,“你怎麼只吃菜?不喝酒的?來來來,嚐嚐這酒,這可是這酒樓裡的名酒,這酒樓之所以生意好,靠的就是掌櫃娘子釀的一手好酒?!?
駱生嚇得臉一白,“我……我不會飲酒?!?
“大老爺們怎不會飲酒?真是沒用。不會就學(xué)起來,來來來,先飲一杯,我跟你說,這酒要多飲,每天來幾杯,時(shí)間長了,你就能飲了。”李興安給他倒了滿滿一大杯酒。
駱生苦著臉,經(jīng)不住勸,只好硬著頭皮喝下了。
一杯喝完,李興安又倒了一杯,“這不是能喝嗎?爲(wèi)咱們成爲(wèi)好兄弟,再來一杯?!?
駱生又被慫恿著灌了一杯。
第三杯,李興安說是不計(jì)較駱生爬過他家的樹,得喝一杯。
駱生擔(dān)心李興安將他爬樹的事嚷出去,只好又喝了一杯。
喝得迷迷糊糊的駱生,說什麼也不喝了。
李興安拍著他的肩頭,大笑道,“不錯不錯,今天能飲三杯,明天能飲六杯。”
駱生,“……”
他心裡暗暗磨牙,要不是急於藏身份,他能將這小子打個半死!
居然灌他酒!
也不知過會兒,他會不會醉得一塌糊塗被識破真身。
吃著說著,不知不覺到一更天過半了。
李興安付了酒飯錢,帶著駱生往自己府上走。 Www_тtκan_℃o
在路上時(shí),又有一隊(duì)穿著衙役差服的人,向李興安問安。
李興安不耐煩地?fù)]手,“行了行了,趕緊尋人去,給我仔細(xì)找,對了,幾處城門那裡,給本殿下看緊點(diǎn),千萬別放人跑了!”
其中打頭的人回道,“放心吧,三殿下,城門那裡守得嚴(yán)著呢,不會放走可疑之人的?!?
“要記住,那位跑失之人,可能會化妝行路,不會穿以前的衣裳出行,搜仔細(xì)點(diǎn)!”李興安又提醒道。
“明白,三殿下?!?
“去吧去吧。”
李興安揮揮手,將人打發(fā)走了。
在李興安和衙役們說話時(shí),駱生一直藏在他的身後,聽著聽著,他的眉尖皺起。
不放過化妝之人?
駱生往自己身上看來。
“駱兄弟,怎麼啦?發(fā)什麼呆啊?”李興安拍了他一下。
駱生嚇了一大跳,訕訕著道,“李三哥,離你家還有多遠(yuǎn)?我困了?!?
“啊,就到了,前面的坊市便是?!?
兩人回了王府。
在門口迎接李興安的,正是昨晚巡夜的小廝,他認(rèn)出,李興安帶回的人是昨晚爬樹之人,小廝驚訝地睜大雙眼,“三殿下,你怎麼把賊子帶回來了?”
“嗯?怎麼說話呢?”李興安沉下臉來。
駱生冷笑,“你才賊子!”
“你纔是!”小廝瞪眼。
“不許對客人無禮!”李興安朝小廝冷喝,“這是我的新朋友,他叫駱生,快向他賠禮道歉?!?
小廝嘆氣,三殿下又胡來,都沒查清身份,就往敢家?guī)А?
“是,三殿下。”小廝朝駱生行禮,“駱公子好?!?
“啊,免禮免禮。”駱生擺擺手。
李興安很高興,拉著駱生往府裡走,“走,我?guī)愎涔淙??!?
他向守門的小廝要了個燈籠,帶著駱生在府裡閒逛。
駱生被他拉著手,想甩開,卻甩不開。
“扭捏什麼呀,又不是娘們?”李興安挑眉,“你不也拉著我的手嗎?”
駱生,“……”這能一樣?
行行行,算他佔(zhàn)李興安的便宜吧,駱生心裡嘆氣。
兩人在酒館裡飲了不少酒,又逛了大半邊的園了,後來走不動了,一起打著哈欠。
李興安道,“不逛了,累了,走,咱們看看臥房?!?
他拉著駱生,去了他的臥房。
駱生的腦袋清醒過來,瞪圓雙眼,“還……還有其他臥房嗎?”
“天冷,睡一牀說話多好?幹嘛要分開?”李興安打著哈欠,喊著跟著來的小廝,“五福,去打洗浴水來,我和駱公子一起洗浴。”
駱生嚇呆,“……”
小廝應(yīng)了一聲,跑走了。
幾個小廝將洗浴水?dāng)E來了,放在隔壁的屋子裡,但駱生死活不肯跟李興安一起洗。
李興安伸了個懶腰,“那行吧,我先洗,一會兒你再去洗吧。”
他抱著自己的衣裳,走到隔壁洗浴間去了。
駱生抱著自己的小包裹,坐在椅上發(fā)呆,這都是什麼事?
李興安洗好浴,走回臥房來。
駱生馬上站起來,“啊,該我了?!?
李興安想到一件事,指著他的包裹道,“對了,你的包裹裡,只有兩身女子衣裳,你換什麼?”
駱生,“……”他忘記了這件事……
李興安笑著道,“我說,駱兄弟,你不會真是個愛被女裝的人吧?哈哈哈哈,不過也沒有關(guān)係,穿就穿唄,反正你也不出門,就住我府裡,也只有我和府上的小廝們看到,沒關(guān)係的啦!”
駱生,關(guān)係大著呢!
一穿就露餡了!
他窘著臉,“三殿下,能不能……借一套你的衣裳給我穿穿?我走得急,抹黑胡亂抓了兩身衣裳,沒想到……將我堂姐的衣裳給拿來了。”
李興安大笑,“我說呢,堂堂爺們,怎會帶著裝著女裝的包裹出門?放心吧,我給你安排換洗的衣裳?!?
駱生鬆了口氣。
李興安比駱生的個子要高大,他在自己櫃子裡尋了半天,才尋了一身略小號的衣裳。
不過,駱生穿著還是太肥大,袖子太長還好辦,捲一捲能湊合。
但衣身的長度,就讓駱生爲(wèi)難了。
沒法走路啊,拖在地上能踩腳。
駱生要李興安要針線,“給我針線縫一縫吧。”
李興安驚訝看著他,“你會縫?”
駱生道,“出門在外,這等小事還是要還會的。”
李興安撓頭,“我出門三年了,也沒有學(xué)會針線,我是不是廢物?”
他找來五福,命五福找廚娘要了針線。
駱生攏著李興安的大氅,坐在燈下縫著袍子下襬。
李興安已經(jīng)先睡到牀上去了,犯著迷糊,望著前面縫補(bǔ)的少年,他打著哈欠道,“唉,你要是個女人就好了,可惜是爺們。”
駱生,“……”他挑眉道,“爲(wèi)什麼覺得我是女人就好?”
“我娶你啊?!崩钆d安又打了個哈欠,“快點(diǎn)來睡吧,好睏啊……”
他閉了眼,嘟囔兩聲,睡著了。
駱生停了縫補(bǔ),瞧著他,娶他?
犯什麼腦抽呢?
駱生搖搖頭,接著縫補(bǔ)。
縫好了袍子下襬,駱生沒去李興安的牀上睡。
那不像話,他攏著袍子,在榻上睡下了。
屋裡燒著火炕,不太冷。
本來呢,他想去其他屋睡。
但這府邸看著大,卻只有一間臥房,其他有牀的房間,被府裡的十來個小廝們睡了,一間屋還都不止睡一人,並且,都是兩人擠一牀,可是睡通牀,三四個人擠一張炕上睡。
對比之下,李興安屋裡的人最少,只有李興安一人,臥房還寬大,除了牀,還有一張軟榻。
出門在外,駱生沒法計(jì)較,只得如此睡下了。
.
次日,駱生先醒來。
對面的牀上,李興安還在睡,駱生輕腳輕腳穿了外衫,踩著李興安送他的大鞋子,走到外面來。
昨天朝他瞪眼的小廝五福,今早對他客氣許多,“駱公子早?!?
問完安,五福一直瞧著駱生的臉。
駱生眨著眼,“你一直看我做什麼?”
“駱公子。”五福看一眼臥房,小聲道,“你昨晚和我們家公子……同牀共枕了嗎?”
駱生,“……”他黑著臉,“沒有,怎麼可能?”
五福眨著眼,“怎麼可能沒有?”
“沒有就沒有!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打破你的狗頭?!瘪樕?,一個擡掃腿,將五福掃地上去了。
五福一屁股跌在地上,嚇得目瞪口呆,這位……會武?
駱生慢悠悠卷著長出他手指的袖子,“起來吧,去給我打點(diǎn)洗臉?biāo)畞怼!?
五福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看一眼駱生,跑走了。
他心裡嘆氣,這位駱兔兒爺,會武,斷袖的三殿下不好得逞啊。
……
駱生在李興安的府上住了下來,每天陪李興安逛園子,一起射箭玩,一起爬高登山,或是一起聊天說著天南海北的事情,一起吃,但沒一起睡。
李興安睡大牀,駱生死活不肯去,堅(jiān)持睡小榻,李興安後來沒有勉強(qiáng)他。
如此這般,他們過了幾天相安無事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晚間沐浴時(shí),駱生髮現(xiàn)脫下來的褲子上染了紅色。
他嚇得心底直往腦門噴涼氣。
每天只顧著吃吃玩玩去了,忘記了來葵水的日子!
李興安要是發(fā)現(xiàn)他不是男子,是女子,一定會查出,她是凌珞,不是駱生。
凌珞心裡想哭。
這都是什麼事?。?
爲(wèi)啥會有葵水這個鬼東西!
救命啊,越來越多了!
她該怎麼出這個洗浴室?
“駱生,你怎麼還在裡面?你洗好了沒有?天怪冷的。一直在裡面,可別凍著了,水都洗涼了吧?”門外,李興安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