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陽澤很是難過的看著靳炎修,已經(jīng)泣不成聲。明陽澤沒有注意到的是,靳炎修的手指忽然動了動,一張蒼白無比的俊臉上,睫毛也輕輕的顫了顫。
顧昊天看見靳炎修的手指動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看,這個怪叔叔的手指動了?!?
明陽澤連忙擦乾臉上的眼淚,看著靳炎修的手指。果然,靳炎修的手指在微微彎曲著。明陽澤有點激動的看著靳炎修的臉,不一會兒,靳炎修就睜開了眼睛。
明陽澤又一次掉下了眼淚,他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對靳炎修說道:“修哥,你醒了?!?
靳炎修微瞇著眼睛看著明陽澤,太久的黑暗讓他的眼睛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強光。“別哭,阿澤?!苯仔奚斐鍪置嗣麝枬傻哪樥f道,從一張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他看著顧昊天那張像極了他的小臉,微微蠕動了幾下嘴脣說道:“你媽媽呢?”
顧昊天一聽到“媽媽”這個字眼就開始流眼淚,他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明陽澤只好趕緊用沙啞的聲音對靳炎修說道:“惜安她,還在手術(shù)室裡?!?
聽到明陽澤的話,靳炎修有些難過的垂下了頭。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非要跟著顧惜安的話,她根本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炎修,你醒了?!币宦暽n老的聲音響起。靳炎修循著聲音看去,竟然是好久不見的靳慕遠(yuǎn)。再定睛一看,靳慕遠(yuǎn)的身旁,還坐著一直沒有說話的靳炎臨。
呵……靳炎修想著,靳炎臨應(yīng)該是巴不得他早點死纔好吧?
“嗯?!苯仔廾鏌o表情的答應(yīng)著,他對這個名義上所謂的父親,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
靳慕遠(yuǎn)嘆了一口氣,對靳炎修說道:“你醒了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或許男人之間就是這樣,不知道用什麼合適的語言去表達(dá)。靳慕遠(yuǎn)沒有告訴靳炎修的是,他剛剛看見靳炎修躺在病牀上的那一刻,他的心裡有多麼的難過和不捨。
直到看見靳炎修睜開了眼睛的那一刻,他才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靳慕遠(yuǎn)表情的變化,除了靳炎臨沒有人發(fā)現(xiàn)。靳炎臨的心裡更加恨靳炎修了,或許,靳炎修會連一直喜愛著他的靳慕遠(yuǎn),也會搶走。
靳炎臨跟著靳慕遠(yuǎn)一起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用憤恨的目光看了靳炎修一眼。
不一會兒,顧惜安也終於從手術(shù)室裡被帶著藍(lán)色口罩的護士推出來了。餘秋爽從顧惜安被推出來開始,就一直跟著護士跑著,一雙水眸裡寫滿了擔(dān)心。
因爲(wèi)靳炎修和顧惜安是一起被送進來的,所以病房安排在一起。顧惜安病房裡面的動靜,很快就被明陽澤聽見了。明陽澤連忙帶著顧昊天到顧惜安的病房裡面去了。
餘秋爽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這個圓頭圓腦的小傢伙是顧惜安兒子,但是抱著顧昊天的這個男人,她覺得有些陌生,或許,是半路上救了顧惜安的好心人吧?
“您好,這是我好朋友的兒子,謝謝您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了,現(xiàn)在我可以照顧他的。”餘秋爽禮貌的對明陽澤說道,作勢要去抱顧昊天。
明陽澤連忙躲開了,對餘秋爽解釋道:“我也是惜安的朋友。”
“哦?那我怎麼沒有見過你?”餘秋爽看著明陽澤,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個男人,該不是藉著要照顧顧惜安的藉口,又是想要陷害顧惜安的人吧?
“可能是因爲(wèi)我和她認(rèn)識得比較晚吧……”明陽澤有些無奈的說道。早就聽說顧惜安有一個十分剽悍的閨密,這樣看來,果然不是一般人呢。
最後還是夏語涼出來爲(wèi)明陽澤解了圍,他對餘秋爽說道:“好了,爽爽,你別太激動了。我看這位小哥也不像是壞人,別辜負(fù)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就讓他在這裡看看吧?!?
“好吧……”餘秋爽有些無奈的說道,又疑惑的看了明陽澤一眼。
忽然,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進來了,他掃視了房間裡面的所有人的臉,用很是嚴(yán)肅的聲音問道:“你們誰是顧惜安小姐的家屬?”
“我,和這位先生?!别N秋爽連忙對醫(yī)生說道,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夏語涼。
“好,這位先生,請你先出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顧惜安小姐的家屬談一談?!贬t(yī)生轉(zhuǎn)過身,對明陽澤說道。
“我……”明陽澤有些無奈的說道,眼神複雜的看了餘秋爽一眼,只好悻悻的出去了。
明陽澤出了病房門口之後,並不打算就這樣離開,而是趴在門上豎起耳朵聽著房間裡面的動靜。他剛剛把耳朵貼上門口,卻發(fā)現(xiàn)旁邊有一個人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視著他。
“你笑什麼?”明陽澤連忙豎起身子,有些尷尬的對傑森說道。
“沒什麼,你繼續(xù)聽吧……”傑森笑了笑,對明陽澤說道。接著又一個人靠在欄桿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醫(yī)生看著餘秋爽和夏語涼說道:“顧小姐的情況,現(xiàn)在非常不好?!?
餘秋爽聽見醫(yī)生這樣說,連忙很是著急的對醫(yī)生說道:“顧惜安怎麼了?!”她很擔(dān)心顧惜安,不希望顧惜安出任何的事故。
“顧惜安小姐受傷比較嚴(yán)重的地方在頭部。這麼簡單的跟你們說吧,顧惜安小姐兩天之內(nèi)醒不來的話,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餘秋爽頓時覺得一陣晴天霹靂,大顆大顆的眼淚不禁從眼眶裡流了出來,顧惜安會變成植物人嗎?不,她不要顧惜安變成植物人,她還那麼年輕,還那麼漂亮,怎麼能這樣……
夏語涼難得的保持了一絲冷靜,他拍了拍餘秋爽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鎮(zhèn)靜的對醫(yī)生說道:“那如果顧惜安在兩天之內(nèi)醒過來了呢?”
“醒過來了的話……也有很大的可能會失憶。”醫(yī)生有些爲(wèi)難的說道,這個病人確實可惜了,還這麼年輕,就要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
“失憶?!惜安要不記得我了嗎?不!我不要……”醫(yī)生的話讓餘秋爽更加崩潰了。
“爽爽,你冷靜一點……”夏語涼緊緊的抱住餘秋爽,柔聲安慰道。等到餘秋爽情緒平靜了一點之後,他纔對醫(yī)生問道:“失憶是完全失憶,還是部分失憶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要看病人的恢復(fù)情況了,什麼情況都有可能會發(fā)生的?!贬t(yī)生有些爲(wèi)難的對夏語涼說道。說完他就趕緊走了,因爲(wèi)?zhàn)N秋爽看他的目光,就像兩把刀子一樣。
“謝謝醫(yī)生了?!毕恼Z涼對著醫(yī)生的背影說道,緊緊的抱住了懷裡的餘秋爽。
“謝個屁,這是什麼醫(yī)生啊,什麼情況都沒有說清楚,就這樣走了,算什麼醫(yī)生??!”餘秋爽在夏語涼懷裡掙扎著,淚流滿面的說道。醫(yī)生說的話,讓她有些情緒激動。
“爽爽,你別激動嘛,醫(yī)生這樣說,已經(jīng)很好了。實在不行,我們把顧惜安帶去美國治療,好不好?”夏語涼柔聲對餘秋爽說道。
聽到夏語涼的話,餘秋爽才勉強的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對夏語涼說道:“好?!?
隨後餘秋爽才轉(zhuǎn)過身對依然昏迷著的顧惜安說道:“惜安,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
明陽澤在門外,將醫(yī)生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醫(yī)生的意思是,顧惜安很有可能會失憶。不過,或許這對靳炎修是一件好事。不過,前提是,顧惜安必須要先醒過來。
“怎麼,都聽到了?”傑森看著一臉惆悵的明陽澤,有些好笑的問道。
“嗯?!泵麝枬煽粗鴤苌目嘈α艘幌?,說道。他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靳炎修這件事情。如果靳炎修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裡自責(zé)死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傑森對明陽澤說道,一雙桃花眼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唄。”明陽澤有些難過的說道,隨後又云淡風(fēng)輕的甩了甩頭。
“告訴他,別放棄,會有機會的?!眰苌牧伺拿麝枬傻募绨颍馕渡铋L對他說道。
明陽澤驚訝的擡起了頭,看著傑森說道:“你的意思是……”
“加油哦,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眰苌粗麝枬烧f道,笑了笑走了。
明陽澤有些摸不著頭腦,心情複雜的抱著顧昊天回到了靳炎修病房裡。
靳炎修一看見明陽澤回來了,就迫不及待的向他問道:“顧惜安怎麼樣了?”
“她……很好?!泵麝枬煞笱芩频膶仔拚f道,他不想讓靳炎修太過於擔(dān)心了,畢竟他現(xiàn)在也是一個需要照顧的病人。
“阿澤,你不用安慰我,只要告訴我顧惜安的真實情況就好了?!苯仔藓苁瞧届o的對明陽澤說道。他已經(jīng)看開了,只要顧惜安好好的,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他可以不要顧惜安原諒她,也不去強迫她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可。
“顧惜安她……”明陽澤頓了頓,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下面的話。他摸了摸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懷裡睡著的顧昊天的小腦袋,好平復(fù)一下心情。
“阿澤,告訴我也好,我也能放心一點。不然,我睡覺都回睡不著的?!苯仔蘅粗麝枬烧J(rèn)真的說道。
“她還沒有醒,醫(yī)生說,她會在兩天後醒來?!泵麝枬煽粗仔拚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