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提親，嫁給東方鈺（2）
“珠兒，你的意下如何？東方大人，下午曾來過，娘同他談過一番，他說，他願一生只娶你一人。娘瞧著，他是真心喜歡你的……播”
沐凝說著的同時，緊張的望著明珠。
明珠垂下眼簾，遮住其間一許光芒。
片刻，擡手擦過沐凝的淚痕，款款而笑：“娘，你彆著急。我去父親那裡，問下究竟……”
這麼說著，明珠已是起了身，沐凝有心跟著她，一同尋與華楓，被著明珠拒絕……有些事，沐凝不清楚，華楓甚是清楚，需得兩人私下道明。
嫁與東方鈺跫？
只消一想，明珠顏上一笑，夾雜著世事滄桑，翩然而過……東方鈺啊東方鈺，你這是何苦，何苦爲(wèi)難了我，也何苦爲(wèi)難了自己！
依著門口，停著的轎子，明珠猜到有人來訪。
於是，一路到了前廳，只帶了連翹。
遠(yuǎn)遠(yuǎn)地，前廳一片燈火通明，還未到達(dá)那裡，已是有人陸陸續(xù)續(xù)，退了出來……明珠藏身暗處，他們不曾注意，瞧著他們一個個，離開了府上。
“你們猜，王爺可是瞧上了東方大人？有心讓他當(dāng)這乘龍快婿……”
“誰知道！估摸是不錯的，不然怎是讓我們出來，只留下東方大人在那裡……”
“若不是，因著我家的不肖子，我是厚不下臉皮來這一趟！他整日惦記郡主，入了迷一樣……”
……
顯然，最後一言，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凡是來到府上，提親的這些官員，多半是攝政王手下的，還有一些別的……除了有些人想著，攀上攝政王這門親事，更多的還是自家孩子。
宮宴過後，對於明珠郡主，一個個茶不思飯不想。
他們這些老人，不得不明知不可能，還是上了門。
當(dāng)著那些人，逐漸的一一離去，連翹偷偷笑了下：“小姐，你看你，招惹了一堆桃花……”
明珠面容淡淡，一言不發(fā)的擡步，直接走向了前廳。
前廳裡面，當(dāng)著那些人，散去之後，徒留下華楓，負(fù)手而立站在那裡……原本以爲(wèi)，只有他一人，等到走了進(jìn)去，這纔看到，還有一人。
一襲淡紫色，昭顯出與生俱來的高貴，如玉的面容上，帶著堅定的味道……在明珠看上他的時候，他同樣擡了眸，微是一笑，暖暖的笑意，讓著整個前廳明亮了起來。
東方鈺，心下默唸過一個名字。
同一時刻，華楓已是開了口：“珠兒，你怎麼來了？”
在著華楓的面前，明珠還是保持著淡笑：“女兒聽聞孃親，父親有心讓女兒嫁人，便過來看下……”
頓了下，蓮步輕移，走向東方鈺：“這麼晚了，東方大人何故在府上？”
明知故問，這一點，近乎在場人皆是清楚。
哪怕這樣，東方鈺還是上前，乾淨(jìng)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紅暈……他望著面前女子，每一回都是帶了認(rèn)真，讓人不忍回拒他的模樣。
“傾城，我來提親。”
淡淡的幾個字，從著他的口中道出，透出一股別樣的味道。
衣袖下，手掌微是僵了下，明珠笑的不動聲色：“明珠可是聽聞，東方大人一向是不近女色的。怎麼突然，向著明珠提親，莫不是一時興趣……”
“傾城，我不是……”
“不過，雖是東方大人提親，明珠不一定想嫁呢！”
不偏不倚，打斷了東方鈺急切的表明，心下有著淡淡的思量……同一時刻，華楓投了目光過來，緩緩地走了過來，眸裡有著令人看不懂的思量。
“珠兒，東方大人的品性，不同於其他人。你，可以考慮一番……”
他突然開了口，在著兩人之間，落下了陣陣漣漪。
明珠眸色不變，緊緊地望著東方鈺，許久的輕笑了一下……無人能夠知道，在這一刻，她這樣的反應(yīng)，表述著什麼意思。
只是，轉(zhuǎn)而的，明珠已是道上：“既是這樣，我嫁。”
片刻凝固，直直面上東方鈺，他
正是有些錯愕，未想到女子，突然答應(yīng)一般……而事實上，明珠已是擡步走了出去，臨出了前廳時，回過了頭。
“父親不介意，我同東方大人，獨自談上一會兒吧？”
她這麼說著，先是看過了華楓，繼而看上了東方鈺。
華楓頷首點頭，態(tài)度隱是不明，東方鈺已是回過身，有著喜悅涔透了出來……明珠突然心上有點苦澀，說不出哪裡苦，就是感到了滿滿的澀。
連翹識趣的，在著明珠道上這一語後，悄然退了下去。
東方鈺跟著明珠，出了前廳之後，來到了院子裡的一處樹下……彼時，已是靜寂，有著淡淡的月光，灑落了下來，映襯出樹枝投在地上的影子。
四周安然，並未有下人，遊走過來。
“傾城，你願意……嫁給我？”
明珠並未開言，先行開言的是東方鈺……脣上一笑，明珠並不回身，背對著他：“不願意，又能如何？你已提親，父親也動了心思……”
淡淡的，扔了這麼一語過去。
身後，沉默了半晌，隱是在思量。
心下清楚，這一語透著傷人意味，不過在這一刻，並未思考過多……心下，有著淡淡的惱怒，涌上了心頭，不爲(wèi)別的，只爲(wèi)東方鈺。
“傾城，你若不願，我便收回。只是我想守著，直至你尋到，心愛的人爲(wèi)止……”
清澈的聲音，穿透了疏離的夜晚，傳入了明珠的耳裡。
心愛的人？
明珠默唸著這幾個字眼，不由得暗自好笑，她還有心思，尋到心愛的人嗎？哦，不，她有心愛的人，那就是傾之，傾之就是她心愛的人！
如此想著，並不回答，緩緩地閉上了眸。
有著思緒，輾轉(zhuǎn)流逝而過，似在歷經(jīng)著考量……倏然的，明珠睜眼轉(zhuǎn)過了身，迎上東方鈺：“東方鈺，若我願意，嫁給你。但，只是爲(wèi)了利用你，你可後悔？”
東方鈺噙著一抹笑，似乎只將話語，聽進(jìn)了前半句。
“傾城……”
他隱是雀躍，上前了一步，面容上哪怕隔著夜色，還能夠透著白皙的紅暈……他定定的將她望著，聲音裡滿是情深：“我不怕，被你利用。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
“傻子，那麼多的女子，你何必一心執(zhí)著。”
明珠嘆了口氣，言語裡有著些說不出的味道。
東方鈺並不在意，眸裡透著晶亮的光芒：“那麼多女子，只是她們不是你。傾城，我不會再讓你，再次受傷。”
傾城不懂，所有人不懂，三年之後的東方鈺，何故這樣的一心執(zhí)著……只有，他的心裡，比著任何人清楚，當(dāng)年的選擇放手，讓著這個女子，歷經(jīng)了痛苦。
哪怕，不明她與君墨白之間，發(fā)生了什麼事。
然而，她滿心的恨意，讓她逐漸迷失了自己，已是猜出君墨白，定是傷害了她……他同著傾之，有過一番交談，言語間，明瞭傾城這三年來，飽受的苦與折磨。
心疼，心疼她的所有。
不是不曾想過，只是守在她的身邊，只是難得的，想爭上一回……若是，傾城註定嫁在東陵，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迎娶與她。
只因，三年前，她便是他的妻。
一朝，失之交臂，這一回，定是將她留住，只是心下隱隱的，想到下月的三國齊聚……南涼與北漠，皆是應(yīng)了請柬，答應(yīng)趕了過來，他心下隱是不安。
“小和尚，你真傻。”
明珠微微一笑，隨心道出一句。
東方鈺先是怔住，後而感到無措，接著逐漸的笑了下：“傾城，我已還俗，不是和尚。你能不能……能不能……喚我……”
他解釋了一語，後面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隱是帶著一抹羞赫。
看著他的模樣，不覺想到了最初，隱是聽出了話裡的意思：“阿鈺……”
如此喚著，上前靠近一步，到了東方鈺的面前。
東方鈺有些微愣，隱是透著可愛的模樣，明珠忍不住伸出手，撫摸上他的面容……東方鈺站在那裡，任由
她的手掌，從著眉眼間，滑落下去，到了臉上，還有脣上，所有描繪過一遍。
到了後面，她手掌落下的同時，他伸出了手。
牢牢地，將著她的手掌，握在掌心裡面：“傾城……”
他這樣的喚著，清澈的嗓音，竟是成了腦海裡面，揮之不去的影子……心下，微是有些失了控制，這樣的感覺，讓她感到了些許不喜。
嫁與東方鈺，不過是他執(zhí)著，而她，有所需求。
微是傾身，貼近了東方鈺，靜謐的夜色，在這一刻，顯出些許曖.昧……東方鈺有些不適，若是換了別的女子，他還能心靜如水，只是面前的女子，不是別人，而是傾城。
傾城呵，他心心念唸的女子。
“阿鈺，這是你選擇的。若是，傷害了你，怨不得我。”
明珠如此的說著，嗅到東方鈺身上，有著淡淡的清雅香味……他身上的乾淨(jìng)，讓著已沾了鮮血的她，竟是透出一分依賴，與著依賴傾之不同。
靠近傾之，有著離不開的感覺。
靠近東方鈺，則是心安的感覺。
“我不怨你，傾城，從未怨過。”
反而，我感謝你，傾城，感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裡，讓我明白了相思的味道……感謝你，三年之後讓我的尋找，得到了迴應(yīng)，我告訴自己，能夠?qū)⒛氵z忘。
但，愛情那麼短，遺忘那麼長。
若是，真的想遺忘，怕是需得一輩子，才能做到……而，那漫長的一輩子裡，我以爲(wèi)沒有你，如今，你卻站在面前，說著願意，嫁給我。
縱然，這與當(dāng)初一樣，同是一個謊言。
我也是認(rèn)了，起碼這一刻，心上是滿足的，這就夠了！
送走東方鈺，明珠站在樹下，恍神了一會兒，想了想……最終，還是去向了前廳，她想有些話語，需得與華楓，一一的挑明。
前廳裡面，華楓似是算準(zhǔn)了明珠，多半是會到來。
因而，一直等在那裡。
等到，明珠進(jìn)來，儒雅的臉上，收斂了厲色，透出三分和煦……他的容顏，與著她的有著幾分相似，這一點，不得不承認(rèn)。
“父親……”
明珠先是喚了下，思索著怎麼開口。
華楓已是擡手，示意她坐下，他到了桌邊，同樣的坐下……聽著後面，明珠久久的無有動靜，臉上漾出狐貍般的笑容，似在算計著事情。
“珠兒，你可是想問，爲(wèi)父將你嫁與東方丞相一事……”
倒了兩杯清茶，華楓一手執(zhí)了一杯，走到明珠的面前。
將著其間一杯，遞與她的手上：“對此，你是怎麼想的？”
明珠不動聲色，將之接了過來，面前的男子，散發(fā)出的氣勢，令著她無法掌握……不過，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有著一種無能爲(wèi)力，出乎心上的想法。
“女兒能怎麼想，父親想借著聯(lián)姻，讓著東方大人歸爲(wèi)所用。僅憑這一點，無論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父親都會將我嫁與東方大人，不是嗎？既是這樣，女兒還是主動答應(yīng)，這纔是聰明的做法……”
聽過，明珠的這麼一語，華楓深邃的眸裡，折射出一絲詭異的光芒。
他忽而欺身上前，逼近了明珠的面前。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著明珠心下一怔，不過還是保持著原有鎮(zhèn)定，任憑他來回打量，只是在著他的注視下，不免生出了緊張。
華楓雖是看似溫和，實則這樣權(quán)力滔天的，怎會是良善的……連翹不止一回道上，華楓身上透出的冰冷，讓著她從心裡，感到了畏懼。
她雖不至畏懼，不過倒也並不平靜。
“珠兒，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真是我的女兒？”
驀地，他道出這麼一句，夾雜著一絲深意。
明珠心下一跳，試圖從著華楓的臉上，尋到什麼答案……奈何，不過是徒勞，他道上的這一句，裡面明顯夾雜著試探意味。
衣袖下的手掌，緊緊地握著，她感到了緊張。
以著華謙所言，華楓怕是早已明白，
她不是華明珠這一點……既然，已經(jīng)明白，還是認(rèn)了她，那麼如今的一言，會是什麼意思。
“你的孃親，若是我說的不錯，她該是南涼人，而且出身於朝陽城。”
若是，那一句只是心驚，這一句，儼然已是讓著明珠，渾身豎起了防備。
是了，她防備的看著面前男子，眸裡隱是凝著一抹深意……對於她的反應(yīng)，華楓似是不看在眼裡，還是保持著笑意，擡手飲了下茶。
“嚐嚐，這是新進(jìn)貢的茶葉，泡出來的茶，別有一番滋味。”
他如此說著，態(tài)度之間滿是隨和。
一時間，明珠有些摸不透，他到底表達(dá)著什麼意思，只是緊盯著他……華楓倒也不在意，從著她的反應(yīng)裡面，隱是得到了答案。
只是，心下多少還是懷著些猜疑，有些無法確定這一答案。
然而，面前女子，明顯是他的女兒，這一點，愈來愈確定……也罷，不論其他的如何，起碼這個女兒，他是滿意的，比著府上的其他子女。
都來得，令他滿意。
當(dāng)年，南涼的那個女子，他根本已是忘記，只是隱約的，心下有著一抹愧疚……若是，這真的是她，爲(wèi)他生下的女兒，只能說是天意弄人。
“珠兒，爲(wèi)父有心讓你嫁與東方大人，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難得的，華楓開口解釋了一語。
他的話語裡，帶著一許認(rèn)真的味道，明珠雖是無法茍同，不過也無法悉數(shù)否認(rèn)……只是，他對於剛纔的事情，怎麼不接著下去，他猜到了林詩涵。
怎麼，不將她不是他的女兒，這一點挑明。
難道……真的是他的女兒？這個想法，剛一浮出心下，已是被著明珠否定下來！
不，不可能的！這一點，絕不可能。
華楓似是也無意，讓她一時間，接受這個事實，因而只是試探了下……感到身後的沉默，接著道上：“你可知，皇兄將著美人圖，送與南涼與北漠，透著何意？”
何意，這根本是明瞭。
和親，華商已是被架空，他想保住皇位，便是同著其中一國和親……換而言之，只要夏侯淵與君墨白，任何一人看上明珠，這兩國君主，似乎後位都是懸空的。
若是，明珠能夠和親，成爲(wèi)其間的皇后。
那麼，這一親事，無疑是有利於華商的，華楓清楚明珠的優(yōu)秀……老實說，在著比賽的時候，他便已是看出，若是明珠有心勝出，一定更是勝出的。
只是，之前不明她是他的女兒，後來逐漸的起疑。
她是他的女兒，合了他心意的女兒，他是怎麼也不會，讓她成爲(wèi)華商的一顆棋子的……明明，沒有本事坐穩(wěn)皇位，還想借著和親，用來爲(wèi)自己做一道保護(hù)的屏障。
偏偏，還打了小算盤，不管是明珠還是謝婉言勝出。
若是，別的國主看上有心和親，任是誰也阻止不了，哪怕是謝家……他這纔想讓明珠，輸了比賽，謝婉言勝出的話，內(nèi)定的太子妃，成了和親的人選。
這一點，他顯然是樂見的。
謝府與王府，不論哪個損失了嫡女，最後他國帶來的利益，得到了的是華商手裡……不得不說，這一點，華商打算的不錯，他雖是交待過，明珠還是生出了比賽。
以爲(wèi)這樣，便是無法了嗎？
偏偏，他在兩國君主，到達(dá)東陵之前，讓著明珠身上訂下婚事……到時，兩國君主無法迎娶，只會將著這筆賬，記在華商的頭上。
算計他，皇兄未免過於小瞧。
這皇位，原在當(dāng)年，便是屬於他的，如今，他不過是有心，拿回屬於他的……至於明珠的婚事，東方鈺是個極好的歸宿，偏還鍾情明珠，甚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