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噬神之龍

“父親，你說的對，這的確是我們的過失！”面對來自父親的詰責，無論是伊利亞德還是泰拉姆斯，都老實低頭認錯。

雖然可以辯駁沒有太多精力去同時處理如此繁雜的事務，但錯誤就是錯誤，需要修正，而不是找藉口，去證明錯誤出現的必然性。

“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彌補你們的錯誤？”

“父親，雖然現在並不合適時宜，但我希望您以聖龍之名，冊封我爲幽暗大領主！”

泰拉姆斯上前一步，他想要獲得父親的承認，取得合法身份。

“龍族血統最爲純粹，也是外形最類我的子嗣，居然想要成爲一名地下君主！”

對於次子請封的要求，諾亞雖然有些槽點，但還是同意了。

因爲泰拉姆斯已經在實質上成爲統治幽暗地域廣袤地區的領主，現在唯一差的就是他這位父親的承認而已。

無論諾亞認與不認，泰拉姆斯都已經是幽暗地域的大領主，作爲父親，諾亞不可能抨擊子嗣多年奮鬥所取得的成果。

既然孩子自己想要，那自然也就隨他去了，反正龍族常出特立獨行的龍類，他自己都算是其中之一，也不差他兒子了。

雖然這其中也有他這位父親的緣故，但孩子自己現在也挺喜歡的嘛，並且樂在其中，找到了他自己能夠欣賞並滿足的趣味。

“你覺得這該埋怨誰？”

難道子嗣盡數離去後，站在諾亞身旁的大天使長聽到聖龍的吐槽，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說活捉了一位獵神者嗎？還是我的同族，帶我過去看看?！?

諾亞不接話，生硬地轉移話題。

按照大天使長的描述，當初襲擊他的獵神者小隊，雖然全軍覆沒，沒有一位逃離，但也並非盡數死絕，還是有一位留得了性命，活了下來。

“我將它封印在了法師城中。”

在奧菲莉婭的引領下，諾亞很快就見到了唯一一位活下來，同時也是唯一被活捉的獵神者。

那是一條身上有厚重歷史滄桑氣息的古藍龍，只不過與尋常藍龍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沒有那些粗蠻厚重的骨甲與鱗片，整體形態看起來更加古老與優雅，鱗片還有幾分晶瑩質感，看起來更像寶石龍族中的藍寶石龍，而非色彩龍族中的藍龍。

“祖代龍？不，只是一條返祖藍龍?！?

諾亞並沒有被對方的外形欺騙，血脈中蘊含的本源騙不了他，諾亞只是打量審視了一番這條藍龍百米長的龍軀，就對其血統下了判定。

當諾亞看到藍龍的時候，這條老龍還在閉眼假寐中，看起來相當虛弱。

因爲他的身軀就像被拚湊起來的一樣，將龍軀撕裂的可怕傷痕，遍佈全身上下每一處，觸目驚心。

按照絕大多數生物的認知，現在這條龍應該魂歸冥河纔對，可他現在依舊還在喘息，但也就還活著，他只剩一口氣了。

“真慘?。　?

雖然知道眼前這條返祖藍龍是前來刺殺自己的獵神小隊成員之一，但諾亞此刻卻很難產生與半點憤怒相關的情緒。

倒也不是他有多仁慈，因爲諾亞通過這條龍身上的傷口痕跡辨認，他看出來了，這條龍之所以會淪落到眼前如此悽慘的下場，大抵是沉睡狀態下的他幹出來的。

“你當時是想吃掉他，但在嚐到龍血後，你又把他給吐了出來，你的身軀排斥吞噬同類?！?

打量了一下諾亞的神態，奧菲莉婭對當時的戰場做出進一步描述，向諾亞解釋這條藍龍之所以還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就是因爲當時處於沉睡狀態下，但已經進行反擊的祖代金龍之軀，不願意吞噬同類，因此選擇將這條返祖藍龍撕碎。

在解決了試圖逃跑的祭司後，返回的大天使發現都已經被伴侶撕成一地碎骨肉渣的藍龍，居然還有復活的跡象，她又把這一堆肉渣帶去法師城封了起來，最後就化作眼前這般模樣。

“本來我想殺掉他的，但我覺得活著的藍龍遠比死去的更有價值，況且這也是你的戰利品，所以我打算等到你甦醒後，由你自己處理。”

“道理是這道理，但我看這傢伙好像也沒有多少年可活了?！?

諾亞左瞧右看，眼見這條藍龍居然還不睜眼，便對一旁的大天使長道，

“還是將他宰了算了，趁他還有生機，將他的龍魂煉到筋骨中，大概能夠鍛造出一套不錯的傳世武裝?！?

“聖龍陛下饒命！還請陛下仁慈放小的一命。”

聽到諾亞這一番話，原本緊閉雙眼的返祖藍龍睜開眼睛，那是佈滿雷紋，好似破碎藍寶石一樣的龍類豎瞳，看起來極具威嚴，只不過此刻他的諂媚姿態，足以令每一位對龍族威嚴抱有幻想的人幻夢破碎。

“給我放過你的理由?！?

諾亞看向眼前這條終於不再裝睡的老龍。

“陛下，我當初可沒有想傷你，我都沒有想過對您動手……”

“如果你真的什麼都沒有想，那你就不應該出現在我眼前?！?

諾亞打斷了這條老龍的狡辯，此刻看向這條老龍的眼神，並沒有什麼特殊神采，無悲無喜，可越是如此，越是讓這條老龍驚慌。

“我也不想來啊，可是有位陛下用我無法拒絕的利益誘惑我，所以我打算來湊一湊熱鬧。

我們同爲龍族，又有哪位龍族想要傷害祖代龍呢？我願意以龍母的名義起誓，我絕對沒有傷害您的意圖?！?

“你就只有這些話了？”

諾亞嘆了一口氣。

以龍母的名義發誓，這條老龍還真敢忽悠，那位惡龍之母可是與北風之主一同消失的。

別說不在了，就算是她在，以這一位以欺詐聞名的龍母起誓，這樣的誓言就沒有任何可信度，這條老龍是在把他當雛幼忽悠了。

惡龍之母如果看到後裔用誓言誆騙金龍，恐怕會高興得獎賞點什麼，而不會因爲後裔違背契約降下懲罰。

“不，仁慈的陛下，我願意臣服於你……”

“可我並不想要你這樣的奴僕，當然，我必須得承認，你的古龍之龍與血脈還是不錯的，對於血脈研究有極大意義?！?

諾亞向這條老龍伸出龍爪，言靈·帝皇生效，龐大的信仰之力被諾亞牽引而來，化作奧菲莉婭與返祖藍龍都看不見的大手，

“我可以……”

返祖藍龍掙扎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靈魂便被諾亞粗暴地從尚未死去的龍軀中扯了出來，“不，諾亞，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也是龍族，我是你的長輩，我……”

“刺殺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想是我的同族？”

諾亞嗤之以鼻，信仰之力化作的洪流直接將龍魂壓縮成球，在一旁天使略微皺眉的目光中，將之收起。

“信仰之力？”

除去作爲信仰主體的諾亞外，除非是神靈降臨，不然看不見信仰之力，不過奧菲莉婭卻通過蛛絲馬跡，尤其是被扯出來的龍魂，反推諾亞動用的力量。

“這龍魂不錯，可以用來鑄造一柄武器，你要嗎？”

諾亞對於伴侶的困惑置若罔聞，而是捏著已經實體化的球形龍魂詢問道，

“我不用?！?

看到眼前金龍手中那顆色澤幽藍，近乎於墨色，劈里啪啦，縈繞著閃電雷弧的雷球，奧菲莉婭拒絕了。

“那你就拿去幫我鑄造一件武器吧！”

諾亞還是將龍魂拋給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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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武器？”

天使皺起眉頭，接過龍魂。

“你找到合適的工匠後，讓他們隨意發揮吧?！?

諾亞無所謂道，他喚出塔靈，認真囑咐起來，

“這具古龍之軀雖然失去龍魂，但還活著的，照料好，將它養活?！?

【收到命令】

處理完藍龍，諾亞領著奧菲莉婭離開法師城，

“諾亞，在之前來刺殺你的小隊中，還有一人行蹤不明?！?

“還有？”

諾亞頓住身形。

“根據我的調查與審問，那是一位擅長潛入夢境中進行刺殺的法師，可她在消失之後，再也沒有出現。

這條藍龍認爲，這位法師使用某種他不瞭解的法術逃跑了，你當時感覺有什麼異常嗎？”

“逃跑？不，她沒有逃跑?！?

“你怎麼知道？”

“不用擔心她，她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世界上了?！?

諾亞沒有過多解釋，因爲這句話後，天使便懂了。

自此，獵神者小隊全滅，但這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諾亞與諸神之間的交鋒，自此拉開帷幕。

首先，諾亞便對自己的領地進行了一輪信仰清理。

在諾亞還沒有接手奧古斯都家族的基本盤前，奧古斯都家族便是對諸神信仰全面接納，只要是正神信仰，都可以在奧古斯都統治範圍內傳教。

這是諾亞當初提出的對抗政策，因爲當今世上，沒有任何世俗勢力可以拒絕諸神信仰。

既然不可能阻隔諸神信仰，那倒不如全面接納，多神教團共存之下，就可以抑制一神獨大的局面，神靈信仰對於王權政治的干預將會被壓制到最低。

如今的阿特拉斯王國依舊是執行如此政策，全盤接納所有正神信仰，只要取得了君主的承認，不論任何神靈的教會，皆可傳教。

諾亞的領地同樣如此，不過這項政策執不執行也無所謂了，因爲在他的領地之上，但凡是身上生長出龍鱗的龍人，信仰對象基本上就是聖龍。

他們親身體會到了來自聖龍的恩惠，在生命形態都發生改變的情況下，受其影響，意識發生偏向，產生信仰，也是再自然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因此，諾亞即便是允許諸神教團傳教，無論是哪一位神靈的教團，都在諾亞的領地上舉步維艱，難以發展信徒，除了在諾亞領地上的部分偏遠地區，才能維持一點體面，越是距離諾亞近，越是難以傳教，尤其是在艾利希姆城，還出現了信徒退出的案例。

在諾亞可視範圍之內，別說是容納神靈化身降臨的主神殿，即便是像樣的教堂都沒有幾座，即便是有，也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

因爲，派到諾亞周圍傳教的神職人員不能太弱小，實力差了會被諾亞給同化掉，可要是太強，那也得不償失，因爲沒有多少可以傳教的目標。

“真是寒酸啊，這些傢伙就這點家底？”

在進行了第一輪信仰清理之後，諾亞赫然發現這幾位被他點名的神靈，在他的領地上就沒有多少信徒，因此諾亞又擴大了打擊範圍，通知了他的侄孫與侄孫女，進行第二輪清理。

“炎陽主宰在亞爾維斯大陸有一處教國……其它幾位神靈，在本土世界都沒有成規模的教團力量，信仰主力在其它世界?！?

諾亞在進行了一輪調查後，看著收集到的信息，忍不住哂笑一聲，

“呵～這是得進行跨位面遠征了??！”

祖代金龍輕輕一敲龍爪指尖，伴隨著他的力量蔓延，晶瑩剔透的水晶鏃，在他的龍爪指尖下生成，不斷蔓延生長，純粹的土元素力量蘊含於其中，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其中蘊藏的地脈之力。

這是作爲金龍不該擁有的力量，但諾亞偏偏就獲得了干擾影響地脈，操縱土元素的權柄。

這不是他在沉睡中獲得的，而是他在沉睡時通過進食汲取到的力量，而且這份力量只是其中之一。

呼～

諾亞擡頭遙望西斜的太陽，望著那陽光之下舒展的雲層，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無數嵐風頓時憑空生成，呼嘯間席捲千里，餘波綿延萬里而不絕，剎那間長空萬里，陽光璀璨，不見絲毫陰雲。

“我連神性都可以消化了！”

感受到自己消化腹中食物後，獲取兩樣先前不曾有的權柄，諾亞伸出龍爪，摸了摸肚皮上的鱗片，龍瞳中金光璀璨。

他非常確信，這絕非祖代龍族應該有的能力，普通祖代消化不了神性，最多也就是吸納與自身領域屬性相關聯的神性，但那是融合掌控，走向封神之路。

可諾亞不一樣，他是消化吸收，他將神性給分解了，將之還原成最本源的力量，吸納融合進血脈中，化成了血脈蘊藏的權柄天賦。

這是可以通過血脈傳承下去的力量天賦，與融合神性有根本不同，神性不可能通過繁衍遺傳，除非主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