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諾亞，我們還是伴侶嗎？

“等會兒！”

諾亞見到對面天使將要落下的手掌，連聲制止，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道歉？”

奧菲莉婭將要落下的手掌頓在半空中，帶著質疑與探尋的目光看向對面已經不知騷擾了她多少次的金龍，

“你知道你所扮演的這傢伙脾氣有多麼糟糕嗎？要是讓他知道你扮成他的模樣來欺騙我，你知道你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嗎？”

“什麼下場？”

諾亞忍不住接了一句。

“墜入深淵，落入魔鬼手中，對你而言都將是一種仁慈。”

“哪有那麼誇張，你這可是在污衊，我是聖龍，怎麼可能會這樣殘忍？”

“你真是諾亞？”

“我就是諾亞，如假包換的祖代金龍！”

諾亞看到天使的反應，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方儼然是將他當成了某位膽大包天的欺詐之徒。

“不，你不是，你扮演的實在是太糟糕了，那傢伙可不會低頭道歉，即便是他做錯了。”

“我什麼時候錯了也不道歉？”

金龍頓時就不滿了，順帶吐槽了一句，

“況且，以你的演技，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扮演得糟糕。”

“我相信你就是那個糟糕的傢伙。”

奧菲莉婭的眼神再度恢復了原先的淡漠，

“所以，你是特意來挑釁我而非道歉的。”

“當然不是，我的確是來道歉的，我深刻反思過了，我先前在上一次交流中發出的不當言論，所以一直想向你表達歉意。”

“你哪裡有什麼不當言論，你什麼都是對的，所以你也不需要道歉。”

天使態度冷淡的迴應道。

“不，我覺得我那天說出的話非常不恰當。”

“哦，那你倒是說一說，有什麼地方不恰當？”

剛剛還聲稱諾亞什麼都是對的天使頓時質問道。

“我沒有考慮到你作爲母親的心情，後面更不應該以此取笑你。”

諾亞情真意切，滿臉歉意道。

“嗯哼！你知道就好。”

奧菲莉婭的神情稍緩。

“所以你把伊利亞德留在天界一段時間，我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那我要是一直讓他留在天界呢？”

“他要是願意一直留在天界，那當然也可以，他可是我的長子，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不會干預他的任何決定。”

諾亞展現出了作爲一名合格的父親應有的豁達。

“說的可真好聽。”

可惜，天使並不買賬，因爲她知道，無論怎麼做，伊利亞德也只會在天界停留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會回到他的父親身邊，幫助他的父親繼續對抗神靈，開拓佔領更多的物質位面。

“咳，雖然不會干預他的決定，但他的終身大事，作爲父親，我還是要關心一下，我聽說他的身邊，多出了一位名爲海拉的六翼大天使。”

諾亞圖窮匕見，暴露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根據我的瞭解，這天使還是你安排的，她是什麼身份來歷？”

“呵，什麼道歉？這纔是你不斷嘗試聯繫我的真正目的吧，如果不是你想知道海拉的身份，你都不會聯繫我。”

剛剛神情還有所緩和的奧菲莉婭，聽到諾亞的話，冷笑一聲，緋色的火焰在眼眸中燃燒，可其中透露的並非是暖意，就像是極地凍土億萬年不化的冰川一樣，森寒徹骨。

“你可是我的伴侶啊，我怎麼會不聯繫你？”

“伴侶？你還當我是你的伴侶？”

“那是當然，我什麼時候宣稱過要斷絕我們的關係？”

“只是沒有宣稱而已，在事實上有什麼區別嗎？你承認了也無妨，事實上，能夠被尊貴的聖龍陛下寵幸，也是我的榮幸呢。”

“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奧菲莉婭，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我絕不可能放棄我們之間的關係，即便是你單方面斷絕關係，我也會使出各種手段，重新與你建立關係。”

“使出各種手段？我還真是好奇呢，我真想看一看聖龍的手段呢。”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是誠心誠意來向你致歉的，只不過同時我也想關心一下我們孩子的感情，這兩件事情難道就不能兼容嗎？”

“當然可以。你想知道海拉的身份來歷？”

“是啊。”

“那你就不用有什麼太大期待，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六翼天使，與你對神裔的期待與要求相差甚遠。”

“是不是神裔，其實無所謂，當時我不過是玩笑話而已，伊利亞德能找到一位與自己契合脾氣性格相符的伴侶，我就感到非常欣慰了。”

自己的次子找的都是普通龍類，諾亞當初也沒有半點言語，長子找一位六翼天使，單論種族血統而言，那可是強上不少。

“他們的關係暫時可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兩人都只是在相互接觸而已。”

“只是慢慢接觸嘛，泰拉姆斯給我彙報的可不是這樣。”

諾亞回想起次子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眼中也不禁露出笑意。

讓諾亞認定是老手，乃至自愧不如的泰拉姆斯，在前往天界，見到自己兄長與未來大嫂的相處之後，當即便破了大防。這天界根本待不下去，尤其是在兄長身旁。

因爲泰拉姆斯從未見過，也從未體驗擁有過這樣的感情，彼此都在以各自的方式笨拙的接觸，熱烈而又大膽，同時向對方給予自己所擁有的。

血統純正的龍族絕無可能擁有如此感情經歷，泰拉姆斯在見到了這樣的感情後，心中產生了一種極度渴望的貪婪，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大哥這樣，而他日後所遇到的龍，也絕無可能像未來大嫂一樣，這他絕不可能擁有的。

他看到了美好的感情，可他偏偏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擁有這樣美好的感情，這就是泰拉姆斯心態崩潰的地方。

“他只是孩子，又懂什麼？”

“那行吧，慢也有慢的好處，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也不錯。”

諾亞也不催促，哪怕知道長子未來將會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待在天界，還會代替他的母親前往其它物質界主持戰爭，可諾亞也不急。

因爲最終伊利亞德必將帶領一支天使軍團返回，對此諾亞極有自信，天界留不住他的孩子，熾天神來了也沒用。

即便是伊利亞德與那位名叫海拉的天使結成伴侶，擁有了孩子，這的確會令他擁有牽掛與顧忌，但不可能會讓他退縮。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了。”

“哦，那就這樣了。”

“等會兒，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諾亞看到又要結束這場溝通的奧菲莉婭，再度叫住。

“你又想幹什麼？”

“你現在應該有不少時間吧？”

金龍的眼中露出了蠢蠢欲動之色。

“怎麼？”

“你不是將一場戰爭交給了我們的孩子嗎？所以你現在應該沒什麼事情做了吧？”

“有事，我的事情多到已經忙不過來了，所以你就不用胡思亂想了，不管你有什麼念頭，我都勸你趁早打消。”

“不，你有時間，我有些想念你了，你要不下來看看我？”

諾亞不管不顧，徑直提出要求。

“想念我？那你爲什麼不來天界？你是我的伴侶，可你直到現在都沒有來拜見我的父親，你覺得這像話嗎？”

奧菲莉婭反問道。

“不是我不去天界，是我不敢去啊，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界對神靈沒有任何約束。”

諾亞十分無奈，他現在的活動範圍也就止於物質界，無論是上層界面，還是規則不完善的下層界面，他都不會涉足，除非他成爲了真正的不朽龍王。

“誰讓你不聽從我的建議，如果你願意聽我的……”

“不可能的，奧菲莉婭，這樣的話就不用再說了。”

諾亞的語氣也發生了變化，他可以在感情方面示好退讓，乃至主動道歉，但事關自己的前途，他絕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安排與建議，他走的道路都將由他自己決定。

“你爲什麼要如此倔強？難道你就打算終身一輩子都只待在物質界不出來嗎？”

沒有誰可以否認祖代金龍處於物質界的強悍，即便是神靈也不得不退讓，因爲在物質界想要對抗乃至消滅這種級別的生物，所付出的代價，對於神靈而言也太過沉重。

“當然不是，終有一日，我會成爲龍王，等到那時我自會去拜訪你的父親。”

諾樣信誓旦旦道。

“龍王？你要成爲龍王？”

“當然，我的意圖還不夠明顯？”

“可是……”

“我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龍王之路，所以，你不用再勸我了，只需要等待即可，你將會是龍王的伴侶。”

如果說先前諾亞對於龍王之路還有些迷茫，可是當他的子嗣接連攻下兩處位面，並且在其中站穩腳跟後，黃金樹給予的巨大反饋，令諾亞生出了無窮信心。

雖然如今泰拉姆斯也僅僅只是他選擇征戰的世界中穩住腳跟，即便是已經完成了第一場戰爭的伊利亞德也只是佔據了所在位面的一角而已，可這同樣也給諾亞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反饋。

一名敵對傳奇隕落，可以令黃金樹結出一顆完整血源果，那麼一方國度的覆滅呢，數以百萬計的生靈被屠殺，敵方的復仇力量被徹底摧毀所帶來的反饋是什麼？

同樣是血源果，只不過是一顆光芒璀璨熾盛，好似東昇紅日一樣的血源果，諾亞將之稱爲升王果。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讓諾亞看到了晉升龍王的一線希望，因爲這只是血統的強化，可龍王的強大並不在於血統，而在於龍王掌握的權柄，那是足以與諸神媲美的力量！

可惜，哪怕諾亞表現得如此自信的，但奧菲莉婭並未因此有任何欣喜，乃至有所期待，而是倍感憂心忡忡，因爲所謂天才，她見過太多，可神靈之下的天才，毫無意義。

“你真是太傲慢了，諾亞。”

“這不是傲慢，而是自信，你以爲我憑什麼有底氣敢與神靈進行戰爭，難道是因爲我的愚昧與無知嗎？”

“你的底氣到底是什麼？”

問出這句話後，奧菲莉婭立刻便意識到了不妥，

“罷了，這是屬於你的根源隱秘，我不該詢問。你自己注意吧。”

“那你有時間下來嗎？”

“我的事情很多。”

“有還是沒有？”

諾亞不願放棄。

“我會抽一點時間。”

面對諾亞的糾纏，天使沒有再度拒絕，而是猶豫了一會兒，略顯矜持的回答道。

“好，我等你。”

終於聽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案，諾亞大笑。

待到結束與天使的通訊後，心情極好的諾亞隨意撥動鍊金矩陣，西蘭蒂亞大陸各方之景的頓時投射在眼前。

這是諾亞爲了監管大陸而建造的鍊金矩陣，雖然其監察的區域都不到大陸百分之一二，可是諸多行政官員以及貴族又不知道。

他們只看到了來自艾利希姆的命令，可以精準審判並鎮壓每一位不服從法典的貪官污吏與腐敗貴族。

這就足以壓制數量更多的官員與貴族心中的邪惡與黑暗，哪怕只是一部分，但也足夠了，這套鍊金矩陣到底還是威懾大於實用。

聖龍黃金法典的推廣以及執行是極其艱難的過程，因爲聖龍法典之下，極其理想化的世俗秩序，其對於官員以及居民的道德以及基礎素質與修養實在是太高了。

在一定範圍內維持這樣的秩序問題不大，諾亞憑藉自身的武力都可以辦到，但當範圍擴大到了西蘭蒂亞大陸後，符合黃金法典要求的官員數量就太過稀少了，捉襟見肘都不足以形容。

可諾亞又不可能放棄推行黃金秩序，哪怕是再苦再難再累，他都必須得執行，而不能在事實的無奈之下妥協。

黑暗果實，就是懸在諾亞頭頂上的一把劍，令諾亞不敢有絲毫懈怠，唯有極端理想化的秩序才能夠最大限度壓制黑暗果實的產出比。

真要是放任不管，他的黃金樹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黑暗樹。到那時會發生什麼，諾亞根本不敢想。

黃金樹或許不會枯萎，但是會徹底轉換成另外一種形態，而他必然會因此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