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流年碎，情意怎待續 202 慕南失憶，愛人成路人（2）
謝晨被宴曼青這幾句話嗆得臉色鐵青，狠狠瞪著她不說話。在她眼中，他已經跟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沒有區別了是嗎？他只是想爲父親報仇，有什麼錯！
艾甜甜看著宴曼青這個樣子，已經猜到這件事一定是陳美琳讓人做的。她拉了拉謝晨的袖子，讓他鬆了手，然後對宴曼青溫柔說道：“曼青姐，這件事你不要怪謝晨，他也是爲了謝家啊！曼青姐，如果你不是因爲愛著盛慕南，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的。說到底，你對謝晨的不滿只是因爲你愛著盛慕南，不是嗎？別再爲了外人而跟謝晨鬧彆扭了，你們纔是一家人……”
“我沒有跟他鬧。”宴曼青冷冷打斷艾甜甜的話，側眸說道：“我說的是事實。既然爲了報仇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還擔心我做什麼？早在你逼我離開我最愛的男人那一刻，你就已經毀了我的幸福。現在我是被誰欺負的，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
“宴曼青，你非要將身邊所有人傷個遍才滿意是不是！”謝晨臉色越來越難看，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爲心疼她，還是因爲她說中了自己的弱點，所以惱羞成怒——
“不是嗎？你明知道是陳美琳搶走了小皓，可是你又做了什麼呢？連我兒子被人搶走了，你這個做舅舅的都沒有在乎過，現在我只不過被扇了幾個耳光，你知道了是誰做的又怎麼樣？”宴曼青冷冷說道，目光落在小皓蒼白的臉上，心疼不已鬮。
“你！”謝晨氣得臉色醬紫，轉身就走。艾甜甜見狀，也跟了出去。
宴曼青回頭看了一眼那兩人的背影，撫摸著小皓的臉，說：“現在，讓媽咪一個人保護你。咱們母子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就算能依靠別人一時，總不能依靠別人一世吧！有誰，是真的靠得住的呢……”
她微微一笑，撫著小皓柔軟的頭髮說：“習慣了依靠別人，自己就會變得脆弱。等到身邊的人都不再可以依靠的時候，脆弱的我要怎麼保護你呢？小皓，媽咪不會讓自己再任人欺負的。今天在公園裡的事，這輩子不會再出現第二次——哦”
那種羞辱，她不會讓自己和孩子再承受第二次。甚至於，終有一天她會向某個人討回來——
那個衣衫破爛的老大爺已經從病房對面的垃圾桶旁邊轉移陣地到病房門口，直挺挺的跪在門外，等著宴曼青的原諒——
覺察到門外的異樣，宴曼青回頭，一眼就看見跪在門口的老大爺。她煩躁的扶額，扭頭對老大爺說：“有錢的人很多，你爲什麼非要纏著我！你沒看見我自己的孩子現在也需要錢治病麼！你可以去找紅十字會，找那些愛做善事的人，我不會幫你的。”從我兒子被人搶走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決定不會再幫助你——
老大爺淚水漣漣，直磕頭說道：“夫人，您就好心幫幫我孫女兒吧！如果您不幫她，她就只有等死了……”
宴曼青回過頭，任由那老大爺在門外哭訴，再也不多說一句話。做一個心臟移植手術最起碼要二十萬，加上各種費用，幾十萬就沒了。小皓現在也要做換腎手術，也是要幾十萬，加上後期各種護理調養，她的存款也不會剩下多少。
悅耳的手機鈴聲在身邊響起，宴曼青側眸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陌生號碼，然後按下接聽鍵。“喂，查到了嗎？”她擡手放在嘴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小點，不打擾到小皓。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簡潔明瞭的說：“宴女士，根據您的要求，我們已經查到了。當年謝氏集團破產的時候，陳嘯跟盛天琪已經認識了。而當時警方檢查謝楠楓的屍體時，發現他墜樓之前曾經遭受過重擊——所以，有可能是被人推下樓的，而不是自殺。但是據說一個有勢力的人給了警察廳廳長一筆錢，廳長便沒有將這個消息泄漏出去。”
宴曼青的心猛地一沉，不禁問道：“你是說……謝楠楓他……很有可能是他殺？”
“對。”對方肯定的回答道。
“好，麻煩您了徐偵探。請您再幫我查仔細一點，三十萬剛剛已經匯過去了。”宴曼青扶額，忽的感覺心口一陣窒息，憋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好，我盡力。”對方說完之後客套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握著手機，宴曼青忽然覺得從未有過的疲憊。原來，爸爸竟然不是自殺……她當時聽謝晨說了陳嘯無緣無故找他的事就有些奇怪，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纔想起曾經的救命恩人，這樣的人會是那種知恩圖報的嗎？
門口的老大爺聽見謝楠楓三個字時，身軀明顯的一震，原本渾濁的雙眼忽然迸發出一陣慌亂的光……他忙站起來準備離開，想起重病的孫女，又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宴曼青問道：“你跟謝楠楓，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調查他的死因——”
宴曼青被老大爺這莫名其妙的問話驚得一怔，然後似乎猜想到了什麼，驀地站起來轉身看著老大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內情？”
“如果你答應救我孫女，我就將當年的事告訴你。”老大爺眼中有猶豫，也有懇求。如果當年的事說出來，自己免不了入獄的罪名……
“謝楠楓，是我和另外三個謝氏集團的員工殺的。而幕後者也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這位夫人，如果你肯救我孫女，我就告訴你當年的一切，我也會去自首……”
宴曼青瞳孔驀地放大了數倍，沒想到這個毫不起眼的老頭竟然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她捏緊手指，許久才答應——
老大爺欣慰的落下眼淚，喃喃道，“作了惡，沒有誰能逃脫的……自己欠下的債，最終還是得自己還啊……”
謝家。
“小皓還是得換腎嗎？”艾甜甜同情的看著對面坐著的宴曼青，無助的嘆了口氣，然後說：“曼青姐，你別擔心。我的血型跟小皓一樣，明天我陪你去醫院做個比對，看能不能……”
“不行，你現在是孕婦。”宴曼青微微一笑，打斷了艾甜甜的話，“反正現在小皓不急著換腎，我還有時間慢慢找。”側眸瞥向一直沒說話的謝晨，看得出來他還在爲中午醫院的事生悶氣，從她進門就沒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