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元隱不見了。
殷晟連續(xù)三天沒有看見他的身影,開始他沒有懷疑什麼,直到小皇慌慌張張地跑來皇宮,告訴殷晟他已經(jīng)三天沒有見到鏡元隱了,殷晟這才慌張起來。
不知道爲(wèi)什麼慌張,他分明是相信鏡元隱的人格和能力的,就算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也不會是做任何對不起黎國對不起他的事情,當(dāng)然,他也有足夠的智慧保持使自己不受到傷害,可殷晟就是慌了,也許是因爲(wèi)小皇的樣子感染了他。
從十年前的招搖山之行後,鏡元穎似乎就多了一層其他的身份,這身份別人都知道,只有他殷晟不知道,而且也沒有人打算告訴他。
他必須得知道。
他解決完今日的政務(wù)之後,就把自己和飛電單獨關(guān)在御書房內(nèi),一本正經(jīng)地板著臉,對飛電道,“狐貍,有件事,你必須得老老實實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不許再隱瞞什麼。”
飛電瞪大了眼睛看他,思前想後許久,輕聲問道,“你都知道了?”
殷晟一聽這話,心肝都忍不住顫了顫,明顯是飛電誤會他要問什麼了,而看他的表情,難道飛電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他?
殷晟點頭道,“是的,我都知道了。”
飛電皺了皺眉頭,靠在御案上與他對視,道,“但你也要知道,我那樣做也是爲(wèi)你好……”
“可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坦誠相待!”
飛電低下頭,想了許久,答道,“可當(dāng)時的情況,我要是說了,你會……”
他說著又頓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懷疑般的看著殷晟,道,“不對,你要問我什麼?”
“就是你要說的事情
。”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當(dāng)然,我全都知道了。”
“……”飛電不屑地削了他一眼,道,“套我話?”
殷晟:“……”
“想問什麼直接問吧,不問我走了,”飛電說道,“我約了你兒子探討佛法。”
“……”殷晟驚訝地看著飛電,問道,“你一個妖精學(xué)佛法?”
“不行?”飛電反問,“問什麼快問,我可是很忙的。”
“好吧,”殷晟問道,“鏡元隱的身份……你們都知道對不對?爲(wèi)什麼不願意告訴我?”
飛電有些奇怪,“你就要問這個?完全沒有任何人想瞞著你啊,我沒有說是以爲(wèi)你應(yīng)該知道……連我這個對你們?nèi)碎g不是太瞭解的妖精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嗯?”殷晟搖了搖頭,“的確不知道?!?
“鏡元隱不是普通的人,”飛電說著,見殷晟立即認真起來了,便接著道,“他是寶器,從天命之子誕生的第一個日子起,名爲(wèi)鏡元穎的寶器也隨之降生了?!?
“嗯?說明白點?!?
“身爲(wèi)皇帝,你居然不知道鏡元隱……你真是……”飛電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名爲(wèi)鏡元穎的寶器就化爲(wèi)了人形,與他命數(shù)相關(guān)的帝王同生共死,待帝王死了之後,他又失去所有的記憶,變回小孩子,與新的帝王同生共死,世代傳承著一個名字和一個使命,也可以說,他世代都是一個人?!?
“他是什麼寶器?”殷晟問道。
“西王母的天機鏡,”飛電道,“全天下不管是妖精還是人類都知道的事情,天機鏡在還是鏡子的時候擁有顛倒時空虛化洪荒的能力,後來鏡子失蹤了,西王母以爲(wèi)是被偷了,卻沒想到天機鏡落入你們黎國的皇陵,與你們的命運息息相關(guān)了起來
。”
殷晟想了想,點頭道,“對,難怪之前在殷跡晅的鏡子裡,聽見他說什麼,鏡元穎要世世代代與皇族的屍體爲(wèi)伴,原來這屍體指的是鏡和皇陵的關(guān)係?!?
“你怎麼現(xiàn)在想起來問這個?”
“鏡元隱不見了,”殷晟回答,“而且這一次,不知爲(wèi)何,我很慌張。我想去把他找回來。”
“嗯?你知道去哪裡找?”飛電問道。
殷晟想了許久,看向飛電,“招搖山?”
飛電不置可否,想了許久,搖了搖頭,“招搖山太遠,如果鏡元隱沒有喪失心性,他沒必要跑那麼遠,如果鏡元隱已經(jīng)被妖骨控制住了,爲(wèi)了對付你他也不會跑那麼遠的?!?
殷晟皺了皺眉頭,道,“你信不信,若是鏡真的變成了妖精,被那些人利用,國將不國,我也絕對沒有好下場?”
飛電連忙捂住他的嘴巴,“瞎說什麼!你就知道我打不過鏡元穎了?”
殷晟掰開飛電的手,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但鏡的能力,我們也是知道的。所以出去找他,救他回來,剔除他的妖骨,讓他變成原來的鏡元隱,這一切也是在爲(wèi)黎國的穩(wěn)固打基礎(chǔ)啊?!?
飛電垂下眸子想了想,道,“行,但關(guān)鍵你得知道他在哪兒?!?
殷晟頓時沉默了,的確,鏡元隱是消失,消失的意思就是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正在二人沉默之時,一道由遠及近的呼嘯聲出現(xiàn)在飛電的耳畔,來不及想那是什麼,飛電一個閃身將殷晟撲倒在地上,臉上竟是驚懼。
殷晟摸了摸摔的有些疼的後背,臉上居然露出十分不要臉的神情調(diào)戲飛電道,“怎麼,大白天的你也忍不住了麼?!?
飛電沒有像往常一樣與他繼續(xù)逗下去,立馬從地方站起來,看向剛纔殷晟所站的位置正後面的牆上,一隻尖利的、冒著紫色霧氣的箭牢牢地刺了進去,箭尖周圍的牆壁居然開始腐化,變成火燒一般的炭灰色
。
箭上明顯是淬了毒的,而且是十分厲害的毒,妖精也不一定能擋得住。
“他們來了?”殷晟看著那隻箭,不由地黯下了臉色。
“不,”飛電搖了搖頭,“從我聽見箭飛來的聲音算起,這隻箭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飛過來的。而且,那人的目的並不是殺你。只是要提醒你什麼?!?
“提醒我什麼?”殷晟不解道。
飛電走過去,伸出手想要將那隻箭拔下來,殷晟立馬拉住他,“別,上面明顯是有毒的。”
飛電手掌攤開,殷晟看見他掌心中一層明顯的霧氣,還未來得及問那是什麼,飛電解釋道,“自帶結(jié)界,毒傷害不到我的?!?
說罷,手上的白色霧氣消失不見,飛電把那隻箭拔了下來,握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麼。
“箭是誰射過來的?”殷晟問道。
“不是那隻鯉魚精,就是伏離,真正的黑手,纔不屑於親自動手做這等小事?!?
“那麼他想做什麼?”
“如果是伏離的話……”飛電想了想,道,“伏離行爲(wèi)乖張,他也不一定就是真心的爲(wèi)那個人做事,也許他知道了鏡元隱在哪裡,過來和我們通風(fēng)報信的?!?
“他會這麼做?”殷晟懷疑地問道。
“爲(wèi)什麼不能?”飛電道,“若這隻箭是他射過來的,這麼遠的距離卻沒有出現(xiàn)一點差錯,明顯他也不是個正常人了,也許他也妖骨入體,比鏡元隱不同的是,他的妖骨似乎不敢有任何侵襲他身體的想法,而鏡元隱的妖骨,卻總在想著佔領(lǐng)他的身體。也許有了妖骨的伏離,不願意臣服與那個一直逼迫他的人了呢?”
“可這隻箭上除了毒,什麼都沒有?!?
“會有的……我相信?!憋w電又仔細看了看,突然發(fā)現(xiàn)箭尖之上刻著一朵蓮花和三道槓,想了想,問殷晟道,“許昌有什麼地方名字上帶有‘蓮’字的嗎?”
殷晟仔細思慮片刻,道,“有很多,大多爲(wèi)避暑勝地,此時菡萏正茂,人特別多,鏡元隱不會在那裡纔是
?!?
飛電點了點頭,自語道,“三道槓是什麼意思呢?”
“三道槓?蓮?”殷晟想了想,問道,“你確定這暗示一個地方?”
“絕對是的?!?
這蓮花圖案代表的就是“蓮”字了?似乎也不一定吧,也許代表其他?三道槓是什麼?離皇宮三里路?不是,三里路還在皇宮之內(nèi),鏡元隱哪能躲在這兒啊。
那是什麼呢……殷晟想著,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地方。
“嗯……”殷晟猶豫片刻,道,“我似乎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哪裡?”
“城內(nèi)萬花閣,若躲著個男人,絕對沒有人發(fā)現(xiàn)。”
飛電有些懷疑地問道,“萬花閣是什麼地方?爲(wèi)什麼躲那裡絕對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是什麼地方……”殷晟目光有些閃爍,“我們一起過去吧,我想如果沒有錯的話,這三道槓,和蓮的提醒,說的就是那裡。具體爲(wèi)什麼,到了我再跟你解釋?!?
飛電雖然很是不解,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我們?nèi)グ伞!?
殷晟與飛電已經(jīng)決定好了,便先回寢宮換身衣服,二人換好之後,殷晟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剛纔我問你這件事之前,你似乎想說什麼怕我知道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沒什麼,你想多了。”飛電無所謂的說道。
“絕對有什麼!”殷晟道,“狐貍,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俊?
飛電瞪了他一眼,“你覺得?”
殷晟的氣焰立馬被壓了下來,只好老老實實地不說話,只道,“那好吧,沒什麼就沒什麼吧,我們出宮找鏡元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