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弟子,包括嗅覺極是靈敏的血月兇狗,都急急退向了遠處。只有張子揚,還一動不動的半蹲在身邊。
徐藍滿意地點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雖看似愚飩,但其實卻是最有潛質的一個。”
好一會兒,張子揚才揮了揮手:“你忘了我已是聖仙之境了嗎,想閉氣絕不成問題的!”
“你……果然很有潛質!”徐藍裂開嘴,笑了笑,忽然面色一變,連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想要瞬間提升真元之力。便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血!”
“快按住他,他要失去常性了!”其他人此時已自遠處奔過來,許中南第一個發覺情況有變,立即扯下身上的衣物,塞睹住徐藍的口鼻。
“血!——”或許其他人也聽到了這個字,或許他們都根本未留意。
但這個字卻只有張子揚一個人明白其中的深意。
“快鬆手,不然他要被悶死了!”馬強的叫喊將他自迷亂中帶了回來。
轉過身去,徐藍頭歪向一邊,竟是已昏死過去了。
許中南望著走回來的三人道:“諸位,如今只能死戰了!”
“不錯!我崑崙子弟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的。”馬素望著眼前三人,忽然間豪氣頓生。穿好玄銀天甲,掌心一翻,居然直接便射出一道銀箭出去。
其他崑崙弟子亦彎弓搭箭,對準前方的三個勁敵,放出銀箭。
墨夫大笑著,立起一道水柱,將銀箭毫不費力的盡數捲走。
“看來你們有援手啊!”景藤冷笑著,聲音裡滿是嘲弄之意。
“爲了天下公義,殺!”馬素大叫著,當先衝了過去。
馬強亦緊隨其後,其他崑崙弟子紛紛怒吼著,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衝了上去。
己陣這邊,除了風翼虎外,便只剩下了四個人。
許中南與兩個少男少女,還有一個,居然是石鼕鼕。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不自覺的淌下冷汗來。
“我不清楚你是何方神聖。”許中南居然開口道:“不過我想前輩之意,必是要血才能助你行功。雖然你是劍宗弟子,但如今大敵當前,老夫與兩個孩兒也不會不明大義。”
“你們說什麼?”石鼕鼕見張子揚只望向自己,不滿道:“你爲何不上去。我派弟子人人皆在拼命,爲何你仍留在這裡。”
張子揚道:“因爲我還差樣東西才能動手。否則,絕無勝算。”
石鼕鼕道:“哦?你居然還有勝算嗎?”
“當然!”張子揚點點頭,猛伸過手去。
他雖不懂得點穴,但卻使出了崑崙摘星手。
石鼕鼕怎麼也想不到在此大敵當前之即,他居然會對自己動手。也是因爲他之前只顧著害怕,居然未聽到徐藍昏死前所喊的那個“血”字。
雖然髒了些,但此時若不再快些,只怕馬素等人便要沒命了。
張子揚閉上眼睛,那喉嚨接近時,竟有種莫名的衝動……
“吸食三界六道之內一切的靈力!”耳邊好像又響起了徐藍之前的話來。
如果說自己嗜血,多半便是因爲那人的關係。
自己的確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不過想想卻也並不十分重要了。只要離心中那片淨域越來越近,自己就算變成了怪物又怎樣。
“小兄弟,再吸他便沒命了!”許中南此時大叫著拉開了他。
因爲太過用力,連帶著居然扯下了一大片皮肉下來。
許中南接住了爲對方止血。
“原來你是吸血魔!”許中南一邊爲石鼕鼕治療一邊轉過頭來道:“想不到劍宗一向自命清高,審查弟子皆過三代以上,居然也會收了你這樣的妖怪做弟子。”
張子揚此時卻是無心理他,只是依照徐藍所授的方法不斷凝聚真元之力。
果然,石鼕鼕的血中存在著大量的真元之力。若在從前,他吸過血之後,只能留有極少一部份靈力在體內,卻白白浪費掉了那些真元之力。
但如今,體內真元之力竟更勝過之前幾十天來的努力,一下子猛增了數倍。
遠處,崑崙弟子已戰死大半。馬素已被傅青松控制住,卻是正揮拳砍向馬強與另兩名弟子。
三人若不是想多折磨他們久一些,他們根本連那一會兒的功夫也頂不住。
“老虎,還要你和小血配合一下才行!”張子揚說道。
“你若有十足的把握,我自然沒有問題。”風翼虎說完又望了眼身邊的徐藍。
“你們快走啊!”馬素急得大叫著,但身體卻完全不愛控制,一拳擊出,將一個崑崙弟子打得飛了出去。
他身上此刻還穿著玄銀天甲,這一拳下去威力極大,將那弟子打得橫飛了出去。
墨夫大笑著:“現在還跑得了嗎?哈哈……”
與景藤一樣,雖然看似玩弄這些崑崙弟子。但其實三人由始自終一直緊張的留意著徐藍那邊。
畢竟除了張子揚這個聖仙修爲的劍宗高手不說,對方還有兩個上古妖獸坐陣。
三人因此笑到半路上,便再笑不出聲了。
因爲他們眼前,除了張子揚外,風翼虎與血月兇狗居然消失不見了。
“是風翼虎的神風幻影!大家小心了!”景藤的話音剛落。頭頂處一顆巨大的火球已迎頭落下。
如隕石天降,那火球足有十餘丈長寬,竟連許中南這邊一併都算了進去,想要將所有人都壓死在下面。
“好!——”馬素此時竟忍不住大喊起來。
馬強亦是低下頭,緊緊閉上了雙眼。那火球實在太大太快,完全無法躲避,更抵擋不了。
墨夫雙掌齊翻,放出一道巨大的冰柱。
冰直撞在火球正中心處。好似一把利劍深插進去一般,水遇火即化,但墨夫的冰卻源源不斷的自掌心處衝過去。
火球震動了半天,忽然間猛地一震,火花四濺,居然一分爲二,身兩邊歪倒下去。
多虧了墨夫這一使力,許中南才能帶著兩個孩子逃向遠處。饒是如此,身上卻仍是被灼傷了不少地方。
“讓我來吧!”傅青松居然出手了。
一個只會操控別人的半死老頭,將手中的柺杖向上一橫,其中一半火球居然如被利劍砍過,整齊的再次分成四半,散落下去。
“哈哈……”景藤怪笑著單掌向著另一半巨大的火球一揚,那大火球震了又震,竟懸在半空中落不下來了。
“張兄,來得正好!”墨夫笑著,地面上突然結起一道巨大的冰球,將突然襲至的張子揚完全困在了其中。
墨夫笑著道:“這是我獨創的冰牢,天下間除了我之外,誰也解不開。”
“只怕未必吧!”風翼虎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邊:“水雖然可以剋制火,但火同樣可以讓冰消融!”
“哼——小小畜牲,也敢在我面前張狂!”景藤怪笑著,風翼虎卻已向著他飛撲了過去。
景藤一縱身,居然自風翼虎的身體裡面穿了過去。
風翼虎去勢不減向著傅青松與墨夫二人身上直壓了過來。
“不必慌!”傅青松冷笑一聲,風翼虎落在二人身上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神風幻影!”墨夫驚歎著,與此同時,景藤亦發出一聲慘叫來。
二人忙望過去,景藤身上卻是著起火來。
剛剛風翼虎被他擦身而過,其實用得不過是風成的幻影而已。而血月兇狗恰恰又在當時,立即射出一道火柱出去。那火遇風則起,誤打誤撞下,反倒將景藤燒著了。
墨夫身上一大片碎冰飛衝過去,落在景藤身上,這才免了他的活罪。他本是半人半鬼之身,雖不懼勢,但那靈體卻極怕被火燒。
“你們這兩頭畜牲,今日非砍了你們手腳不可!”景藤氣急敗壞的大叫著。
他先是被張子揚斷了一條手臂,如今不但接二連三失利殺不了徐藍,更在叫來了幫手的情況下被這血月兇狗所傷。心中哪裡還能承受得住。
“景老!”傅青松在一旁勸道:“千萬莫動了真氣。在救出主人之前,是不能殺死它們的。否則天翻地覆,主人亦會很危險的。”
一提到主人,果然景藤冷靜了下來,轉身望了眼正被困在水牢中的張子揚:“我們將這小子和徐藍都帶走,再慢慢弄死!”
“哈哈……倒是正合我意。”墨夫笑道:“這小子總想要殺我,他死了,我才安心得多。”
“徐長老!”遠處突然閃出兩道人影來,其中一個扶起了徐藍,將藥丸送入對方口中。
這二人都穿著一身黑衣,一個長得濃眉大眼,卻是塌鼻厚脣。而另一個,則是脖子粗如大腿,雙眼向外突起,好似隨時都要瞪出來的一樣。當真一個賽過一個難看。
墨夫驚道:“行者公會的!”
“怕什麼!如此正好,一併殺了!”景藤三人笑著,又慢慢向這二人走了過來。
“是鬼魔王景藤!”其中一個認出了對手,忙向身邊的同伴道:“快通知其他弟兄,長老有危險了!”
“哈哈……”景藤怪笑著,身形閃動間,竟到了那二人身邊,雙手一探,分取二人的喉嚨。
“這兩隻畜牲交給我!”見風翼虎仍要動手,墨夫笑著,身形閃動間,地面的石塊竟沖天而起攻向風翼虎與血月兇狗。
兩隻妖獸剛想逃走,卻發覺四隻腳竟不知何時被冰封住了。
“咚……”如中敗革的聲音響起,兩隻妖獸慘叫著,居然被從天上打了下去。
張子揚被困在冰球之內,突然向傅青松發話道:“他們兩個都動了,你呢?”
“我?”傅青松冷笑一下:“勸你還是顧好自己吧。”
“你應該顧好你自己纔是!”張子揚道:“因爲剩下來的,便只有你和我了。”
“你?哈哈……”傅青松大笑:“你難道還能出得來找老夫比試嗎?”
“當然!”張子揚極肯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