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勢急轉(zhuǎn),不過片刻之間,張子揚只覺得身子一輕,已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nèi)绾蔚搅诉@裡來了?”崑崙一衆(zhòng)弟子只是一臉的不解,卻也猜到了多半是那個叫白虎的女人出手的手,是以全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對方身上。
白虎根本不理會衆(zhòng)人,只冷冷的向身邊的徐藍道:“你不必謝我,我只是不想自己地盤上有太多血罷了?!?
徐藍笑了笑道:“若不是姑娘,我們只怕都要死在那妖怪手上了。真是多謝了?!?
他一隻大貓做出抱拳施禮的動作,反倒更顯得古怪之極。
“二叔,你沒事吧!”馬強的叫聲忽然將衆(zhòng)人又都吸引了過去。
張子揚與衆(zhòng)人一樣轉(zhuǎn)過身去,果然見到之前那個身著銀盔的人倒在了那裡。
馬強輕輕摘下對方的頭盔,居然是一個比他年紀也大不了多少的男人。
這男人劍眉高鼻,嘴脣微薄,兩條細長的小鬍子橫生在上面,卻是比身邊的那個馬強不知要俊上多少倍了。
徐藍此時才向他開口道:“放心,有你們家傳的玄銀天甲護著,想必只是昏過去了而已?!?
“你知道我們馬家的玄銀天甲?”那人張開眼,卻是有些奇怪的向著徐藍問道。
徐藍怪笑了幾聲:“三界六道之內(nèi),還沒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那人勉力坐起來向著徐藍客氣道:“在下崑崙派馬素,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不就是個妖怪嘛,馬師伯何必與他如此客氣呢。”石鼕鼕說完又煞有介事的望了眼張子揚,卻是滿臉的不屑。
“呵呵,這位小兄弟說得不錯,在下不過是個無名的妖怪而已?!毙焖{說完向張子揚招了招手,帶著他與血月兇狗向走向遠處。
直走出近一里之餘,徐藍方纔停下身來,向張子揚正色道:“景藤的修爲又精進了許多。沒想到他此次來得這麼快。看來我要快些讓你變強才行?!?
“如今這樣子,還怎麼變強?”張子揚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那個大洞,雖然強行止住了血,但若非自己意志堅定,如今只怕早昏過去了。
“我看過你的金光罩!”徐藍道:“你如今已是聖仙之境,只要混入周圍事物的靈力,便可以將這金光罩增強。到時候,只怕便連景藤亦無法輕易混進來?!?
張子揚冷笑一下:“他若一直等在外面呢,我還是無還手之力!”
“以你的靈力,當可支撐十天以上不止?!毙焖{道:“現(xiàn)在所以做的,便是將其練到堅不可摧的地步。到時候,十天之內(nèi),我便可以恢復(fù)至少一半的功力。而且行者公會中人亦會找過來。到時候景藤便再無計可施了,只能白送一隻手臂給我們。”
“堅不可摧?”張子揚深吸一口氣,胸前的劇痛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暗淡。
“不錯!”徐藍繼續(xù)解釋道:“你的金光罩,是以體內(nèi)真元之力凝聚而成,因此不但可以如身體四肢般輕易控制,更可以抵擋住尋常高手的攻擊。”
張子揚聽得一頭霧水:“真元之力?”
“真元之力,乃是人與生俱來的。因先天不同,有的人多,有的人則少。而其多少,亦是後天靈力修爲的關(guān)鍵所在?!毙焖{說完慢慢走過去,伸出貓爪在地上畫起來。
他的傷勢遠比張子揚還重,連在空中比劃的力氣都沒有了。畫了沒多久,便已累得蹲在地上喘息起來。
“你再不休息,只怕這條老命便真的要丟了?!卑谆⒌穆曇粼谝慌皂懫?。
“能得姑娘如此關(guān)心,便是失了性命,徐藍心中亦無憾了?!毙焖{說完,轉(zhuǎn)過頭去,雖然傷得如此重,居然還強撐著向?qū)Ψ缴耐^去。
“你懂得增強真元之力的法門?”張子揚可不想這老貓真的爲女色而丟了性命,忙又將其叫回過來。
“嗯……不過也只有你這聖仙之境的人才能做得到?!毙焖{點點頭,忍不住又多看了身邊那個白虎一眼,這才極不情願的轉(zhuǎn)回身來繼續(xù)講解下去。
白虎見徐藍一味堅持,只好轉(zhuǎn)身離去。張子揚的悟性雖不高,但好在經(jīng)歷了大小不計其數(shù)的戰(zhàn)役,而且其中還不乏許多頂尖高手,徐藍又精於此道,因此過了好久,倒也略有小成。
那真元之力乃是人初生時,與天地間萬物相通而帶來的一點最純真的靈力。如今他已可與周圍事物相通相連,依徐藍所授之法,雖行進緩慢,倒也有些成效。
徐藍好似不知疲倦一般,一說完便立即命他修練,若有誤差之處,立即加以指正。
如此一直過了大半天的光景,終於再堅持不住貓眼一合,又昏死過去。
“張少俠!”張子揚練了一會兒,卻見遠處馬素帶著一衆(zhòng)弟子走了過來。
張子揚向地上的那隻胖貓一指道:“你們崑崙可有什麼靈藥,他傷得很重?!?
“放心,我這便送他一顆迴心丹!”馬素望了他一眼,面上一閃而過古怪神情,這才轉(zhuǎn)身向徐藍那邊走去。
若是常人胸前被開了一個洞,此時便不死,只怕也早便起不來了。但張子揚不但沒事人一般的依然在練功,而且胸前那個血洞,竟好似比前更癒合了許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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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顆藥丸送入徐藍口中,雖不知貓的經(jīng)脈是否與人一樣,但卻還是死馬做活馬醫(yī)的將真氣輸送進去。
崑崙派內(nèi)功修爲?yīng)毑教煜?,雖然不及劍宗靈力那般威力驚人。但對常人身體卻是助益極大。若非如此,張子揚亦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nèi),便因爲四大高手輸送內(nèi)功而一躍入到散仙之境。
“嗷——”衆(zhòng)人正靜心觀望著馬素與徐藍療傷,突然的一聲貓叫,但覺寒光起處,馬素已重重地摔了出去。
崑崙弟子們嚇了一跳,忙擺開了陣勢。
徐藍急喘了幾下,這才漸漸冷靜下來,向著遠處馬素道:“實在抱歉得很。我們貓族獨行慣了,不喜歡有人靠得太近?!?
“哪裡?閣下言重了,倒是在下不請自來,有些擅做主張了。”馬素說完低下頭去,望著胸前那被貓抓開的數(shù)道爪痕,禁不住又猛嚥了幾口吐沫。
玄銀天甲,可是馬家傳家之寶。據(jù)聞便是天下間任何神兵利器,亦傷其不得。
沒想到,眼前這隻黃金怪貓居然盛怒之下發(fā)出如此驚人的威力來。若真是妖怪,只怕亦不是個簡單的妖怪。
馬素腦中正飛快地搜尋著自己所知的厲害妖怪。徐藍那邊卻已開口了:“你們來得正好。一會兒那景藤一定會折返而來。我已讓張子揚先抵擋一陣。剛剛我得了些內(nèi)力,雖然沒什麼大用,但皮肉之傷卻輕了許多。你們且先將所有內(nèi)力都傳到我身上來試試?!?
“你說什麼瘋話!”石鼕鼕忍不住怪叫起來:“那傢伙已是厲害得要命了。你還要我們將功力都傳與你。那我們豈不是都活不成了。”
“景藤?”馬素皺著眉頭猶豫了好一陣兒,突然亦怪叫起來:“鬼魔王景藤!閣下……前輩是說,剛剛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便是當年的鬼魔王景藤?!?
“廢話少說,快些傳功給我吧!”徐藍說完長長伸了個懶腰,竟似又要睡過去的意思。
馬素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望向其他弟子,這裡數(shù)他輩份最長,衆(zhòng)人卻也都望向他,希望能有所表態(tài)。
馬素試探著問道:“若真是鬼魔王景藤的話。以我們幾人之力,根本無法應(yīng)付,前輩當真能有辦法對付他?”
“他若有辦法,便不會讓你們傳功了!”白虎不知何時又走了出來。
不但行動時如風(fēng)般飄忽不定,便是連靈力亦察覺不出半點來。若是她想,絕對是最好的殺手。
徐藍向著對方咧開貓嘴,笑了起來:“勞煩姑娘與張子揚一起守在外面。待我稍好些,便會出來幫你們了。”
白虎卻是冷笑一聲:“你應(yīng)該知道,貓與人的內(nèi)功與靈力都不是通的。強行傳功只會讓你暫時恢復(fù)狀態(tài)。但過後必會傷上加傷,只怕你根本撐不過去了?!?
徐藍道:“貓有九命,姑娘大可不必擔(dān)心會守寡!”
這句話說得既突然又露骨,聽得白虎一陣臉紅,連遠處的衆(zhòng)崑崙弟子亦忍不住相視而笑。
馬素打斷了二人漸生情愫的相望,突然開口道:“前輩爲了對付那鬼魔王甘願自殘身體,我等若是還有何保留,便太不厚道了?!?
馬強亦道:“不錯,二叔你做什麼,我絕不會反對的?!?
馬家叔侄二人帶頭,其他人立即便有不少附喝的。
石鼕鼕這邊顯然也有四五個跟隨的,猶豫了一下,竟也同意了下來。
張子揚這邊加緊修練,凝聚體內(nèi)的真元之力。其他崑崙弟子則爭相將功力傳入徐藍體內(nèi)。而白虎,除了偶而送些飯菜過來之外,卻是很少露面。
如此一直過了二十餘天,景藤竟連個影子都沒顯露出來。而行者公會那邊,卻也是沒有半個相助的前來。
徐藍經(jīng)過這許多天的休養(yǎng),身體竟好轉(zhuǎn)了不少,一邊將生魚大口放入口中嚼食,一邊向張子揚詢問道:“還是很少嗎?”
張子揚點點頭:“開始時本就很少了。本以爲每天都會如此,想不到越來越少,如今的真元之力,只比當初多不了多少?!?
“每日堅持便好!”徐藍嘆了口氣,崑崙衆(zhòng)弟子如今亦已恢復(fù)了兩三層功力,正躲在遠處彼此切磋著。
若非知道景藤隨時會來,這裡卻是十分安靜詳和。
“長老!——”一騎快馬突然自遠處疾奔而來。話音剛落,馬上人影已搖搖晃晃的向著這邊衝了過來。
“讓他過來,是自己人!”徐藍向衆(zhòng)人解釋道。
那人還未及近前,已是一個斜翻,身體在空中連轉(zhuǎn)了兩圈,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崑崙弟子忙將衝過去,將其擡到徐藍身邊。
“長……長老!”那人滿臉是血,身上的衣物竟然碎裂得不成樣子:“景藤在外面攔截。我們弟兄們怕長老出事,不斷向這邊衝。如今卻是損傷慘重。若非他們幾個拼命相護,只怕我……我也到不了這裡,見不到您了?!?
“嗯……”徐藍輕輕點了下頭,竟有些無動於衷:“那傢伙本來就是想要滅我們行者公會。想不到我這一傷,反倒讓他佔了先機,得了便宜。”
“行者公會!”馬素驚道:“前輩您是……行者公會的長老?!?
“不然如何,你見過全身都是黃金的妖怪嗎?”徐藍不屑的輕哼一聲。
幾道寒光閃過,徐藍居然做出了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事情。
剛剛還極輕蔑地對著馬素說話,話音仍在,卻已經(jīng)劃破了身邊的那個報信之人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