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和婆婆也聽到了外面的喊聲,從裡屋趕了出來。
片刻後,男人回到屋裡,一臉的慌張,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流寇!……流寇已經(jīng)到村口了!……我瞧見……村口週二叔家的房子已經(jīng)被點(diǎn)著了!”
兩個女人頓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公公比較鎮(zhèn)定,他第一時間吹滅了蠟燭,然後問道:“籬笆門關(guān)上了麼?”
“我……我回來的急,忘了!”男人也有些六神無主,可能這種事情他從來也沒碰到過。
“你們趕緊收拾東西!帶上孩子們,從屋後上山!我去把籬笆門關(guān)上,再看看情況!”公公說著,披上衣服就走到了院子裡。
婆婆聞言馬上回到裡屋,叫醒了那幾個大點(diǎn)的女娃,最小的被男人負(fù)在背上,而我,則被女人抱在懷中。
一切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傢什物件並沒有什麼好帶的。我們所有人都摸黑站在堂屋中間,等著老公公回來。
大概過了半分鐘不到,只見遠(yuǎn)處跑來一個人影。
過了一輩子,婆婆早已看出這就是自己的老伴,忍不住迎了出去。
只是……不光只有公公一個人,在他身後不遠(yuǎn)處,一騎人馬緊跟而至。眼看公公再有兩步就衝進(jìn)了院內(nèi),騎馬的人也終趕到他身後,右手一擡。我在火光中看到,一桿長槍對著公公透胸而入,直插入地!
而這時,婆婆也已趕到了近前。
“……啊!你這個天煞的東西,爲(wèi)什麼要?dú)⑽覀兗依项^子!!!”只是片刻的安靜,婆婆像發(fā)了瘋似的撲向那個騎馬的人。
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又如何抗得過擁有武器的悍匪?
只見黑暗中的這人一提繮繩,胯下的戰(zhàn)馬人立起來,一下就把婆婆踢翻在地。等馬的前踢再次落下時,正踏在婆婆的胸口上。
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媽!!!”中年女人忍不住喊出了聲。
“跑!”躺在馬蹄下的婆婆用最後一口氣朝屋中喊道。說完則口噴鮮血,眼見也是不活了。
“爹!……嗚嗚”中年女人終於無法承受這突來的悲劇,哭了起來。
“快走快走!你帶上老二老三和老小先走!”男人畢竟更能迅速從悲傷中回覆過來,審視了眼前情況之後,果斷推開了堂屋的後窗,把“我們”孃兒四個架了出去。
院門口的騎馬人早就聽到了屋中的聲音,從公公婆婆屍身上踏過來,進(jìn)院後又下了馬,掏出一柄長刀,顯然要趕盡殺絕。
雖然我用第一人稱的視角和這家人剛剛接觸了一天,但見到發(fā)生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也是眥目欲裂,恨不得把這個騎馬人碎屍萬段。
由於我是被女人抱在懷中的,這時自然把後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院中的騎馬人雖已下馬,但並沒有進(jìn)屋,他彷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屋後正朝山上爬的我們,又將長刀收了起來,從背後拿出兩樣?xùn)|西。
……是弓箭!!!當(dāng)我依稀看清他手中的玩意後,不由得緊張起來。
不行!我要提醒她們!一定要救他們!
“別直著走!走S形!”這本來是我情急之下要喊的一句話,可張嘴出來,依然是“哇哇”的啼哭聲。
完了!把這茬給忘了!
我還沒有從失落中恢復(fù)過來,只聽“嗖”地一聲,二閨女就被一直花翎箭釘在了地上。
“二妮!!!”女人雖然抱著我,但不顧一切地朝中箭的二丫頭衝去。
翻過身來,這個年僅七八歲的小女孩最後看了一眼親孃後,吐出了僅剩的一口氣。
“快跑!”男人和大丫頭此時也已經(jīng)從屋後翻了出來,見我們停在半山腰山,不停地喊著。
“嗖!”又是一聲,等我隨著女人轉(zhuǎn)身看去時,三丫頭連叫一聲都沒能來得及,又被一支箭灌腦而入。
瞬間失去兩個孩子,女人已經(jīng)沒有了生活的希望,雙腿一軟,坐在了這裡。眼裡噙著淚,叫人看了無比心酸。
我已經(jīng)看到院中的騎馬人正在搭第三隻箭了,卻毫無任何辦法。
“快跑啊!”此時男人已經(jīng)拉著大丫頭趕了上來,說話間就要來拉我們。
“嗖!”
“啊!”男人一生悶吼,轉(zhuǎn)眼間也趴在了地上,隨之而來的,是他背後“哇哇~”的啼哭聲。
“爹爹!爹爹!”大丫頭見此情景,趕忙跪在一旁,不停地?fù)u晃著男人。
聽到兩個孩子的哭聲,失神中的女人總算是回了些勁兒,趕忙解開男人背上的負(fù)帶,露出了裡面的四丫頭。
這支箭還好有些偏,雖然射中了男人背上的四丫頭,但只是穿過大腿,又釘在男人背上。雖然不是可以立即致命的地方,但小孩子的腿本就細(xì),這一下八成是碰著大動脈了。如果不立即施救,恐怕也活不了。
一箭穿著兩個人,女人不敢拔,只是用嘶啞的嗓子不停地喊著男人:“當(dāng)家的!當(dāng)家的!”
由於眼前的四丫頭傷勢過爲(wèi)嚴(yán)重,等我反應(yīng)過來,扭頭去找大丫頭的時候,她也早已肋下中箭,倒在女人身後,不知道是死是活。
孃的!古代人的箭法就這麼準(zhǔn)?!
我只能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這麼發(fā)生,卻根本無能爲(wèi)力。
屋後的山腳下漸漸傳來腳步聲。
終於,這個騎馬的黑衣男人走到了我們面前。
女人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她止住哭聲,擦乾眼淚,坐在她家漢子身旁,擡頭瞪著黑衣人,眼中滿是憤怒的火焰。
兩人就這麼在黑夜中對望著,過了半天,誰也不說一個字。
由於這個黑衣人自始至終背對著著火的村子,雖然離得如此之近,我卻看不清他的模樣。
又過了一會,黑衣人失去了耐性,慢慢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女人看到他的動作,反而平靜下來,我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呼吸由急促變爲(wèi)舒緩。我想,她應(yīng)該也是等待那一刻的到來吧?全家僅剩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也沒有過頭兒了。
不過……貌似還有我。如果我被殺了,究竟現(xiàn)實(shí)中的自己會不會跟著死掉?這是我最關(guān)心的問題。
但是關(guān)心歸關(guān)心,此時的我,沒有一點(diǎn)辦法來改變現(xiàn)狀。
身旁的男人卻突然動了起來,就在黑衣人握刀的手?jǐn)E起的那一刻!他猛地竄起,一下抱住了黑衣人的雙腿!
四丫頭的背囊雖然解開,但被箭釘著,倒掛在男人身後,突然這麼一動,疼得她哇哇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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