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完成正骨之後,盯著王義看了一秒,又在王義剛剛接上的關節按了一下。
王義:“嗷!”
“別喊得像個娘炮?!碧m花說,“男人要勇敢。”
這一瞬間,王義感覺蘭花是可以成爲自己媽媽的女人,就像珍妮一樣。
說完蘭花轉身翻過翼橋的欄桿。
王義和另外三人一起爬起來,趴在欄桿上向下看,就看見蘭花加入了
看到王義探頭,來了!”
王義:“這是跑酷!”
我在刺客信條裡見過,只要有個能搭把手的東西就可以爬上去,有個稻草堆就能無視高度不受一點墜落傷害。
不過蘭花好像沒有落到稻草堆上。
只不過從翼橋到博福斯炮的臺座也不是特別高的樣子。
王義覺得自己跳下去,也就讓蘭花再正一次骨。
短暫插曲結束,王義扭頭回到艦橋,打開內線——扳開關的時候,一用力他的關節又疼痛起來。
他揮開雜念,對麥克風喊:“戰情中心,計算敵人主炮的射擊間隔沒”
“計算了,從觀察員看到閃光開始就計算了,按照我們獲得的數據,敵人主炮理論上最短裝填時間還有25秒!但考慮到之前觀測到的幾次射擊的間隔,我認爲我們還有1分鐘的時間!”
王義:“還有20秒的時候提醒我?!?
“是?!?
他剛要關閉內線,槍炮長報告:“要修正射擊參數了,看起來命中率開始下降了?!?
王義立刻切了下戰艦視角,還沒切回來就報出新參數。
“新參數收到,繼續射擊?!倍虝旱耐nD後,槍炮長問,“真不側過來把全部火力都傾瀉在敵艦身上嗎那樣至少在死之前能多造成點傷害?!?
王義:“我們不會死的,你看不是從齊射中活下來了嗎”
這時候瞭望手大喊:“阿爾法2開火!”
王義立刻切戰艦視角,便看見落點同樣分佈在朱諾號前方,但是隻有兩發是落在右舷方向,勉強算是跨射。
“右滿舵!”他大喊。
“右滿舵!”福里斯興奮的喊。
很快王義就感覺到甲板的傾斜,他立刻下達了新的指令:“正舵!”
在福里斯複述的同時,王義報出了新的射擊參數。
電話傳令兵馬上覆述。
突然,王義覺得整個艦橋安靜得可怕,除了自己的口令和福里斯轉舵的嘩啦啦聲,只能聽見機械的運轉音。
王義掃了眼衆人,發現大家都板著臉。
接著他看向前方,八發炮彈正向著朱諾號飛來。
王義有外掛,能看到落點,但其他人看不到,對他們來說,這就是與死神的豪賭。
忽然,王義想起米德維爾島的時候,短暫收到的來自vt6魚雷機隊林賽的哼唱。
當時記得他哼唱的是,《當約翰尼回到家鄉時》。
開頭好像是這樣:“當約翰尼再次邁步回家時,萬歲!萬歲!”
說實話,歌詞裡這個“萬歲”,讀音聽著真像“烏拉”,當然仔細聽會發現是“呼啦”。
於是王義開始哼唱:“當約翰尼再次邁步回家時,呼啦!呼啦!”
所有人都扭頭看著王義,緊接著福里斯就高聲:“他的假腿光又滑,呼啦!呼啦!”
其他人對視了一眼,開始一齊跟唱。
“男人們都來看他空空的衣袖,男孩們把他的柺杖搶走啦!
“呼啦!呼啦!
“女人們說著,他的妻子改嫁啦!
“呼啦!呼啦!
“他的房子被地主改做了馬棚,
“呼啦!呼啦!”
全艦官兵都在高唱著,呼啦的聲浪喊得一浪高過一浪。
阿爾法2的炮彈轉瞬間就到了眼前,八道水柱彷彿城牆,也彷彿上帝的噴燈。
朱諾號在唯一的豁口裡航行,所有人都在高唱著:“呼啦!呼啦!”
聲浪甚至壓住了炮彈爆炸的聲響。
仔細想想,這種時候唱這種充滿了自嘲和黑色幽默的歌有哪裡不對,但是管他呢!
夏普中校:“阿爾法1開火還有20秒!”
王義:“左滿舵!”
“左滿舵!”福里斯複誦完馬上跟著大家一起繼續唱,“呼啦!呼啦!”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到瓦胡瑪娜,王義絕對要建議把一艘軍艦命名爲約翰尼號。
腳下的甲板開始傾斜,同時斯科特大喊:“往這邊轉舵是想更多海水灌入艙裡嗎”
“記住你的酒!”王義喊完才意識到自己沒打開內線。
但是電話傳令兵幫著他轉達了:“準將說記住你的酒!”
“操!你們就知道唱歌!的電路就要短路了!操!唱歌有什麼用!”
王義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他注意力全在敵人身上。
突然,他覺得應該轉向了。
於是他的聲音壓過了斯科特的嚷嚷:“右滿舵!”
“右滿舵!”福里斯也在喊。
就在朱諾轉向的同時,預測點出現了!
完美籠罩朱諾號原先的轉彎半徑,就算沒有命中也會取得多發近失彈的瞄準!
而且,現在敵我之間的距離,這一波本來朱諾完全躲不掉的!
瞭望手:“阿爾法一開火!”
夏普中校的聲音在艦橋響起:“這次炮彈來得會很快!抓穩!”
斯科特:“我的酒壺!讓我喝一口再死!”
接下來十幾秒如此的漫長。
王義和艦橋上所有人一起嘶吼:“當約翰尼回到家鄉時,呼啦!呼啦!”
“他的斷腿光又滑,呼啦!呼啦!”
炮彈入水的聲音,差點就被“呼啦”聲淹沒。
王義這次在艦橋內,死死的抓住艦橋門邊的管子。
水柱騰起,砸在王義的鋼盔上,力度之大讓王義懷疑不戴鋼盔自己會被這一擊重擊打暈。
水柱這麼近,肯定是近失彈了,而且好像剛好落在了金屬的這一側船舷。
喇叭裡傳來斯考爾的大喊,他人顯然已經不在麥克風旁邊,所以聲音很遠,還有很大的“混響”:“快離開水!要短路了!”
緊接著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
王義畢竟也是跑了那麼久的船,早就能通過腳下的震動之類的事情,判斷輪機的運轉狀態。
這種時候航速降低,那差不多就等於變成了靶子。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船員們還在高唱:“呼啦!呼啦!”
斯科特的聲音很模糊,他肯定已經遠離了麥克風,而且說不定麥克風已經泡水了。
斯科特:“我的天!這是奇蹟!我把它命名爲‘神聖的機器拒絕宕機,頑強的維持運轉’之奇蹟!”
王義抓住麥克風:“別感嘆了!快排水!堵漏!”
“正在做!該死的!”損管部門長大喊,話音未落就傳來有人觸電的聲音,部門長顯然扭頭對觸電的人喊的,所以聲音聽起來很遠,“別碰他,他觸電了!我們要把堵漏材料和他一起推過去,艦橋,我們需要向右漂移,用離心力讓堵漏材料卡進豁口裡!”
王義:“我們已經在向右轉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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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做點什麼!”
這個瞬間,王義想起來了。
超級戰艦裡,曾經用拋錨製造漂移!
媽的,都已經這樣了,試試看!
王義:“甲板官,下錨!”
“什麼”甲板官反問。
“下錨,現在,立刻!”
“操!”甲板官用這個非常不標準的口令作爲迴應。
王義也來不及關內線,直接打開廣播:“全艦抓穩,我們要向右漂移了!”
話音未落,就傳來船錨入水的聲音。
一開始還沒有什麼反應,下一刻朱諾的船頭就彷彿被猛拽了一下,整艘船開始向右漂移,離心力讓本來就傾斜的甲板進一步傾斜。
損管官:“堵上了!好!快用木桿撐?。 ?
王義:“甲板官,拋棄錨鏈!”
船頭的力一下子消失,王義能聽見朱諾號的龍骨在發出悲鳴。
斯科特的聲音再次炸裂:“你這樣我們會大量損失速度!”
“我知道,能量空戰嘛!”王義大喊,作爲穿越前3000小時戰爭雷霆空戰歷史模式玩家,他當然懂得這點。
“空戰啊”斯科特顯然愣住了。
夏普中校:“阿爾法2還有40秒完成裝填!”
王義:“我們現在航速多少”
“17節!”巴伯拉報告。
話音落下,不知道是阿爾法1還是阿爾法2的一波副炮落在朱諾號周圍。
瞭望手:“敵副炮跨射!”
王義看向遠處,正指著朱諾號的主炮。
絕境啊。
就在這時候,尼布萊克號以36節的高速從朱諾號旁邊經過。
而且歌聲從尼布萊克號上傳來:“當約翰尼回家時,呼啦!呼啦!”
王義看向艦橋後面的面板,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無線電的開關是開的,發送頻率拉到最大。
尼布萊克號拉響了汽笛。
下一刻,燈光信號。
瞭望手凱文喊:“尼布萊克燈光信號!‘將對敵戰列艦發動魚雷攻擊!’”
王義大張著嘴,看著衝到了隊列最前方的尼布萊克號。
緊接著拉菲號也從朱諾號旁邊經過,同樣高唱著當約翰尼回家時。
不過拉菲號沒有打燈光信號。
王義看著他們,欲言又止,最後他抓住艦橋前方的汽笛拉繩,全力拉下。
王義:“信號兵,發送燈光信號,‘將死者,向赴死者敬禮!我們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