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沉默了兩秒。
秦昭拿下手機，按了掛斷。
秦昭睡意沒了，把暗黑魚拿過來抱著臂彎裡。
“做人不能太敏感。”
她對著暗黑魚說道。
她跟她的玩偶對視了一會，把它埋到了自己脖頸上。
電話掛斷的瞬間，沈硯辭的心更悶了。倫敦夜色繁華而冰冷，霓虹燈的光暈模糊在玻璃上，映出他緊繃的臉。
他是討厭秦昭的愚鈍，還是怕最後又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還是這種又不受控的感覺？-
沈硯辭不主動聯繫她了，秦昭跟姜滿逛了一天街，在做頭髮護理的時候。
她拿著手機，看著空白的置頂，手指動了一下。
他一條信息都沒給她發。
秦昭：“在忙嗎？”
那邊過了十來分鐘，回了兩個字：“開會。”
“那你忙。”
對方正在輸入了半秒中，又歸於平靜：“嗯。”
秦昭頭髮護理都做好了，置頂的聊天框都是空白的。
她在等著沈硯辭忙完了，跟她說一聲。
可是快到晚上十一點了，沈硯辭都沒給她回消息。
到家以後，她看著沒有新消息的屏幕。
敲字：“我要睡覺了。”
那邊過了兩分鐘回了一個嗯。
秦昭：“……”
沈硯辭：“？”
秦昭給他打了視頻電話。
他倒是很快接了。
他穿了件襯衫，背景是辦公室。
好像真的在忙。
沈硯辭看她蹙眉又愣住樣子，撩了下眼皮：“有事？”
秦昭搖了搖頭：“沒有。”
沈硯辭挑了下眉。
秦昭看著他：“你還在忙嗎？”
“馬上要忙。”
秦昭哦了一聲：“這個工作這麼麻煩嗎？”
“有點。”
“那你繼續忙吧。”
沈硯辭忽然笑了，笑意不達眼底：“你打電話過來就是爲了讓我繼續忙？”
“那怎麼辦？你說了我又幫不到你。”秦昭抿著脣，“我只能不打擾你。”
這麼冷漠不就是不想聊天嗎？
“打電話就是打擾了？”沈硯辭睨她，“我給你打的電話也算打擾嗎？”
秦昭：“可你不是要忙嗎？你一天都沒給我發消息。”
“我忙你也忙？我不給你發你就不會給我發？”沈硯辭看著她，脣線平直，“我不找你你就不會找我了嗎？”
他哪條他沒回？
他不主動他們就要斷了嗎？
他一連串的問句，秦昭愣了幾秒：“你是在發脾氣嗎？”
“我沒有發脾氣。”沈硯辭下頜繃著，咬字清晰，“是你追的我。是你喜歡我，你才追的我。現在追到手了，你連主動跟我發消息都不會了？”
“今天的消息不都是我給你發的嗎？電話也是我打的。”秦昭看著他，“這兩天你一句話有回超過五個字嗎？我還沒發脾氣呢。”
“你可以對我發脾氣。”沈硯辭看著鏡頭，眸色深沉，“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告訴我。”
“……”
秦昭垂了下眼皮，溫吞道：
“我對你挺不滿的啊。昨天到了沒有給我發消息，還是我給你打電話確認的，並且態度也不好。今天也沒有主動發消息，回我也很敷衍。我給你打電話，你語氣很差。”
“你把工作的情緒帶給我了。我爸爸從來不把工作情緒帶到家裡。”
“……”
沈硯辭沉默片刻，鬆了鬆領帶，嗓音低了下來：“我沒有工作情緒。”
“你還說沒有？”秦昭看他，“那你是對我有意見？”
“對，我對你有意見。”沈硯辭脣線平直，“你不滿爲什麼不說？我還以爲我怎麼樣你都無所謂。”
秦昭哽了一下：“你不是在忙嗎？我理解你也有錯嗎？”
“我不要你理解我。”沈硯辭撩了下眼皮，直勾勾地看著她，聲音低磁，“我要你喜歡我。”
電話兩端同時靜默。
秦昭嘴巴動了下：“我喜歡你才理解你的，難道要我對你發脾氣嗎？”
“那就發脾氣。”沈硯辭眼底情緒翻涌，“你要讓我感覺到你的喜歡。”
秦昭：“那你怎麼不讓我感受到你的喜歡？”
沈硯辭：“你感覺不到嗎？”
秦昭搖了搖頭：“這兩天只感覺你不想理我。”
“是錯覺。”
沈硯辭漆黑的眼睛看著她：“我喜歡你。”
“哦。”秦昭捏著暗黑魚，擡了下眼皮，一字一句道，“我也喜歡你。”
“沒誠意。”他彷彿不信似的給了她一個側臉，脣角卻是沒那麼下壓了。
“……”
秦昭：“你也是錯覺。”
他挑了下眉，睨著她：“你剛剛把情緒帶到家裡是什麼意思？我也是你家人。”
“……”
“我是給你一個標桿。”
“好，我會好好向岳父學習的。”
“……”
秦昭覺得沈硯辭有時候情緒變得比什麼都快，跟吃了什麼激素藥似的。
一會陰天一會晴。
掛了電話，她躺在牀上，看著天花板。
手掌搭到了脖頸上。
暗黑魚在她旁邊氣揪揪地看著她。
秦昭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她暑研參與的項目，導師會發表頂會論文，會給她一個二作。
還問她有沒有申請pdh的意願。
姜滿嘖嘖了兩聲：“昭昭你太厲害了吧。頂會論文欸，是二作也很有含金量了。”
“而且美國pdh不就相當於直博了嗎？很難的欸！申請通過的概率也很低。”
秦昭：“所以只是問了一下。。”
“這種導師直接問了，就是間接承諾啊。後面你只要材料過關，問題都不大。”姜滿搖了搖頭，有點懷疑人生，“怎麼過個暑假你都pdh了。”
“但你要真申請了，你豈不是要過好幾年你暑研的生活？”姜滿又開始變得心疼了起來，那種日子她可是過不了一點。
她一整個大字型癱了下來。
她看了她一眼：“那你和沈硯辭怎麼辦，繼續異地戀？”
“你也說了概率很低。”
姜滿看她：“我怎麼感覺這幾天你不怎麼高興？”
“有嗎？”
“嗯。”姜滿點了點頭，“很有！”
秦昭垂眸：“沒有不高興。”
“可能天氣太熱了。”
過了一會兒，秦昭隨口道：“滿滿。”
“嗯？”
“男生突然變得莫名其妙是怎麼回事？”
姜滿頓時來精神了：“沈硯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