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次見到秦志戩,他的身邊都沒有葉涵也。鍾毅一開始心情似乎是愉悅的,可漸漸地心裡又像貓撓般癢癢的,腦海裡不停地會浮現那丫頭姿色平平甚至有些寡淡的臉。早上起早了,路過葉涵也學校門口時,鍾毅忍不住停了一下,隨後又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合適,受理智控制發動車子,可是情感卻留在學校門口。
有些精分的人是不應該開車的吧,他開出100米左右就碰倒了一個人。瞬間鍾毅就清醒了,連忙剎車走了出去,只是車前並沒看到人只有一個型號很大的行李箱,倒是車的右側倒著一個頭發散亂的女子。他看著對方掙扎著似乎要站起來,心裡估摸著應該沒有大礙,便鎮定了許多,想想這個被撞倒的角度實在蹊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碰瓷,雖然懷疑,但還是走了過去。地上的人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撐起上半身,擡頭想要求救,不想卻看到了自己最爲不想見到的那個人,只好又低下頭,自己努力站起來。雖然她的動作很小很快,但是鍾毅還是看見了。
葉涵也工作的時候從來都只扎馬尾,今天起早趕車,就只是鬆鬆的紮了一下,現在突遇意外就散了開來,滿頭的長髮在路燈的照射下像絲綢般黑亮而柔軟,他忍不住伸手把她掉落在地上的頭髮撈起來放到她的肩膀上,隨即手伸到她的腋下,像抱孩子一樣將她抱了起來。她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直直的站在他面前,眼神裡甚至閃過一絲恐懼。感覺到她的僵硬,他有些不捨的鬆開了手,不想剛一鬆手,她就又倒了下去。
鍾毅不禁皺緊眉頭,心裡有些緊張她是不是真的受了傷,可嘴上出來的卻有些刻薄,“怎麼,還想碰瓷啊,這個角度怎麼撞也撞不出個什麼毛病。最近秦公子不要你了,改在路上等豪車啦?你還真是勤奮,是不是一夜都在外面晃盪啊,只是缺點腦子啊,這一大早,路上車還少,豪車就更少了。”葉涵也的腿好像受傷了,她自己試了試站不起來,只好拖著身子到行李箱那邊,扶著行李箱站起來,不想站立給她的一條腿帶來了鑽心的疼痛,她咬緊牙關,額頭上滿是冷汗,直起身子對視著鍾毅的雙眸,揮手就給了鍾毅一巴掌。冬日的清晨,路上行人寥寥,這一聲“啪”在寂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鍾毅斜著頭,心情無法形容,是憤怒,是驚詫還是其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應對,他眼角的餘光就瞄到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蒼白的臉轉了過去留下一頭烏黑的長髮,一步一步的向前離去。他本能的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牢牢地禁錮在自己面前,雙眸像是點燃的火堆死死地盯著她,“你瘋了嗎?”其實打完那一下葉涵也就開始害怕了,不過此刻自己也無法掙扎只能正視他的雙眼,心裡突然平靜了下來,“我的尊嚴不允許一個我沒有對他做錯任何事的人三番兩次的侮辱我,我不是一個聖人,不可能無過,只是對你,至今我都可以對天起誓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這個巴掌就是告訴你,無論你有怎樣多的金錢怎樣高的地位都要先學會尊重別人。好了請你放開我。”眼前這個神色平靜,語調卻無比堅定的女子與之前那個在自己面前總是怯生生的女孩似乎是兩個人,鍾毅無意識的鬆開了雙手,葉涵也趕忙轉身扶著行李箱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向公交站臺。鍾毅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突然不知如何應對,面色鐵青的上車猛地加速離開,只是從後視鏡裡瞄到那漸漸遠去的一瘸一拐的身影,心亂如麻,迅速倒車停下,將葉涵也抱起塞進車裡。
“你要帶我去哪兒?”一上車,葉涵也的氣勢似乎就弱了些,在這種封閉的空間裡那樣針鋒相對,自己明顯是弱者。“醫院!”“我不去!我要趕火車,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你知不知道春運期間火車票很難買,錯過了也許我就不能回家過年了!”“我沒經歷過,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腿傷可能很嚴重,要是瘸了或是有什麼後遺癥,我還要負責,還不如現在就去醫院以絕後患。”“我不要你負責,真的,要不我給你寫個字據,我求求你了,求你了!”鍾毅側過頭看了一眼葉涵也,急的淚光閃閃的,這丫頭現在倒是服軟了,心裡和以前許多次一樣,漸生不忍之心,可一想傷又不能由著她這麼任性,便冷冷的說了句“夠了,給我安靜點!”葉涵也似是聽出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眼裡憋著的淚默默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