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慝(te):作“陰氣”解,此處引伸爲“悶氣、背時”之意。
楊猛、陳孝一想也好,正要打算打聽打聽竇永衡在哪衙門打官司,可以打聽打聽白頭。三個人一同來到酒樓之上。跑堂的一看,都是熟人,說:“楊爺、陳爺、白頭,今天怎麼聚會一處了?三位要什麼酒?”白平說:“你給我們來一百壺酒,隨便給我們配幾個菜。”陳孝說:“白頭幹什麼,要這麼些酒?隨著喝、隨著要好不好?”白頭說:“我告訴你二位說罷,我簡直不願意混了。今天咱們痛飲一醉,我把我這一肚子的牢蚤;跟你們哥倆說說。”陳孝說:“什麼可煩的事呢?”白頭說;“喚!別提了!咱們哥們在六扇門當份差事,大概有個名兒姓兒,你們二位有個耳聞,無論什麼樣難辦的案,我出去伸手就辦著。”楊猛、陳孝說:“那不是錯。我們是知道的。”白平說:“現在我眼皮底下的像樣的案,我會沒辦著,反叫我手下的夥計馬雄給辦了。當初馬雄在我手下當小夥計,現在會把我給壓下去。”楊猛、陳孝說:“什麼案叫他辦了?”白平說:“就是白沙崗斷路劫銀,殺死解餉職官,搶劫餉槓那案。賊首竇永衡就在青竹巷四條衚衕住,我會不知道?叫馬雄把這案給辦了,人家露了臉了,刑廷大人賞他一百銀子。我衝著他這六扇門,是不吃了。”楊猛、陳孝一聽竇永衡打這樣官司,心裡一哆咦,說:“怎麼知道是竇永衡做的呢?”白頭說:“有王龍、王虎把他供出來的。”楊猛、陳孝說:“這就是了,白大哥這也不必想不開,後浪催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兄長早年把臉也露夠了,也該叫人家出頭了。”白頭說著話,一揚脖子一壺酒,少時喝的酷切大醉。楊猛、陳孝叫夥計:“把白頭攙到雅座去躺躺,我們哥倆去去就來,夥計多照應罷!”夥計說:“是了。”楊猛、陳孝惦著去找濟公,二人這才下樓,陳孝說:“楊賢弟,你聽見了,竇永衡打這樣官司。要據我想,竇賢弟決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這必是買盜攀賊,將他拉上,還不知竇大奶奶被誰誆了去?”楊猛說:“不要緊,我有主意。”陳孝說:“你有什麼主意?”楊猛說:“你我回家,拿上刀,到京營殿帥府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劫牢反獄,把竇賢弟救出來,再找竇弟婦。找著,你我一同找個老山嶽,當了大王就得了。”陳章說,你滿嘴胡說:叫臨安城淨護城軍就有幾十個,憑你我兩個人就要造反?三步一個官廳,五步一個棚欄,一傳信護城軍一齊隊,連你我二人都白白饒上。再說你我都有家眷,焉能跑得了?”楊猛想:“連家眷一齊跑呀?”陳孝說:“你別嚷,嚷了這要給官人聽見,當時先把你辦了。”二人說著話,幸虧街上沒人聽見,往前走了不遠,見由對面來了一個人走路。一溜歪斜,說著話,舌頭都短了,是喝醉了的樣子。楊猛、陳孝擡頭一看認識。這人說:“楊爺、陳爺二位賢弟別走,你我一同喝酒去。”陳孝點頭答應。要打聽竇大奶奶的下落,就在此人身上。不知來者是誰,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