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1號,星期四,11:21。
小雨。
這一天是學(xué)校開學(xué)第一天。
C市鑫悅娛樂城影劇院門前,買票的人三三兩兩。有逃課的學(xué)生,手拉手的情人,家裡呆膩歪的歐巴桑,把頭髮染燙得像遭過雷擊的非主流。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蹲在噴泉邊和一個套著聖誕老人帽子的廣告人玩遊戲。
孩子的母親正在同一個偶遇的熟人聊天。東家長李家短,太陽圓月亮扁,誰誰的女兒還在上初中肚子就大了,誰誰平時看上去身體健康,剛剛檢查出來胃癌晚期,誰誰的孩子考上了華南理工,誰誰在大街上把小三兒撓花了臉……
母親時不時轉(zhuǎn)頭看一眼兒子,還在原來那個地方,跟那個童心未泯的人玩得不亦樂乎。
那個人個頭不高,白胖胖得招人喜愛,挺大個腦袋小帽子勉強能戴上。臉上還扣著一個阿福臉的小面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他正撅著肥胖的屁股,跟小男孩猜石頭剪子布。不知道哪家餐廳還是超市冤大頭,僱了這麼一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傢伙。
母親看了一會兒他們,轉(zhuǎn)回頭繼續(xù)跟同伴聊。
“你如果再耍賴,我就不跟你玩了。”胖子認(rèn)真的跟小男孩說,胖肉在面具後面顫動。
“你不是也耍賴了嗎?”小男孩反駁。
“那……”胖子搖晃著腦袋。“那我們?nèi)謨蓜伲@一次誰都不許耍賴,輸了認(rèn)罰。”
“那好。”
“石頭……剪子……”兩個人同時把右手藏到背後,如臨大敵的看著對方。
“布——”
異口同聲。兩個人同時伸手。
胖子出石頭。
小男孩出剪子。
男孩輸了。
“還有兩次呢。再來!”男孩不服氣。
“石頭,剪子……布。”
接下來一次,男孩又輸了。
三局兩勝,胖子贏了。胖子樂得手舞足蹈。急忙又說:“誰耍賴誰是小狗。”
“我纔不會耍賴。”小男孩仰起頭。“說吧,怎麼懲罰?”
胖子樂了,搖晃著大腦袋,紅帽子上的絨球來回晃盪。
他把手伸進衣兜裡,掏出一個手帕。遞給小男孩。“你咬住它。”
“那幹什麼?”男孩不知道還有這麼新鮮的懲罰方式。
“咬住他,你一會兒就不叫了,我不喜歡聽小孩叫。”胖子說。
“我不叫。”小男孩接過手帕塞進嘴裡。
“雨川君,要不要吃玉米花?看電影的時候一起吃?”身旁的日本女孩兒忽閃著可愛的大眼睛對他說。
慕容雨川讓她瞅的心裡直髮癢。
這個星球上最難以理解的動物就是女人。美奈子先前對他深惡痛絕的態(tài)度忽然換做了百依百順,還真讓他有點兒難以消受。(具體故事情節(jié),詳見《解剖師1——切割》)
“你纔剛剛出院,我去買吧?你在這裡等我。”慕容雨川說。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美奈子說。“天天躺在牀上,再不運動運動就會長贅肉的。等我哦,很快就回來。”
慕容雨川望著美奈子娉婷的背影,他沉浸在來往人羣的喧鬧中,想起一週前經(jīng)歷的恐怖血案,好像發(fā)生在電影裡一樣虛幻。生活又迴歸到原先的模樣,安逸而平靜。父親每月照常匯來大筆生活費,供他在城市裡逍遙自在。心儀的女孩子也終於落進自己的魔掌。這樣的生活比起周旋在屍體與罪犯之間的刑事案件,哪一個更加刺激呢?
深陷危機之時,他在痛苦與無助中掙扎,每時每刻都渴望著夢魘儘快結(jié)束。如今真的結(jié)束了。他在內(nèi)心深處卻又萌生出幾分失落。
這種想法是不能跟美奈子說的,免得又被看成變態(tài)。
還是想想現(xiàn)實的問題吧。慕容雨川站在遠處,眼看著走進超市的美奈子,心裡逐漸冒出邪惡的念頭。自己在美奈子心目中達到了什麼位置呢?要是自己做出一些過分的舉動,她能容忍到什麼程度呢?
面對一個外形酷似*蒼老師,性格卻保守傳統(tǒng)的女孩兒,A片上的指導(dǎo)方針統(tǒng)統(tǒng)派不上用場。弄不好還有可能把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中日友好關(guān)係徹底毀掉。
今天這麼好的時光,浪費了實在可惜,看一場電影,吃一頓午餐,喝一些酒,訂一個酒店房間,是不是需要提前買點兒藥呢……
慕容雨川一下子就想到了韋小寶的“我愛一條柴”。他激動的抓撓起腦殼,心裡面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