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一啄一飲莫非前定，什麼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就算現在後悔也沒有用，關鍵還是看以後吧。
顧非煙不是一個習慣自怨自艾的人，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
因爲是去醫院看姚蘭，顧非煙和戰墨辰沒有帶上性子跳脫驕縱的愛麗絲，只帶上了陳燁。
至於江浪，他身上的傷雖然已經痊癒得差不多了，但是最近一兩月還是以休養爲主的好，帶出門並不是很方便，就讓他跟愛麗絲一起留在家裡了。
……
第三人民醫院。
剛走進醫院大廳，便傳來一陣醫院獨有的消毒水的味道，顧非煙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裡來來往往的人都面部表情麻木，大多數都在排著難等的隊，也有的人拿著繳費單或者化驗單四處無頭蒼蠅一般的找地方，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有些疲憊，就連大廳頂上那明晃晃的白熾燈，也無法驅散這種凝重中略帶幾分煩躁的氣氛。
這裡跟俞家的私人醫院不一樣，沒有專用的電梯，他們要進入醫院裡面，也只能跟大多數人一樣走大廳裡的電梯，或者直接走消防通道的樓梯。
電梯很難等，等了幾分鐘，顧非煙便提議道，“我們走樓梯吧。”
“好。”戰墨辰頷首。
兩人從消防通道往上走，一直爬了有十二層，顧非煙一雙腿只發軟。好在還有戰墨辰在，將她身體直接撈起來，抱著她走了五層，這纔到了十七層的住院部。
有這點時間做緩衝，顧非煙的氣息也調勻了。
從戰墨辰身上下來，她倒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只是對著消防栓外的亮面不鏽鋼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不想在別人面前失禮。
姚蘭這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守著，男的叫左偉，女的叫卓蓉蓉，兩人不僅給姚蘭提供保護，也能偶爾照顧一下她。
見到戰墨辰和顧非煙到來，守在病房外面的左偉連忙走上前來，“戰少，顧小姐。”
“卓蓉蓉呢？”
“在裡面照顧姚小姐。”
“姚蘭現在情況如何？”
“她身體損傷得比較厲害，目前情況還是有點棘手。”
“什麼？”顧非煙詫異的瞪大眼睛，“不是說姚蘭恢復得還不錯，精神狀態挺好的，都可以跟人聊天了嗎？”
左偉看了戰墨辰一眼，有些猶豫的開口回答道，“比起之前來，是好了一點……”
“好了，先進去，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戰墨辰淡淡開口，伸手按在顧非煙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多問。
她一下就明白了，之前姚蘭的消息被這男人瞞下了一部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會這樣做。
帶著疑惑，三人走進病房。
姚蘭正好被卓蓉蓉扶著從衛生間出來，聽到腳步聲擡頭一看，一眼便見到了戰墨辰和顧非煙的身影。
“戰先生，顧小姐！”形容激動的，姚蘭掙脫了卓蓉蓉的攙扶，快步走到戰墨辰和顧非煙的面前便“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滿臉是淚的磕頭，“謝謝戰先生，謝謝顧小姐，謝謝兩位，謝謝你們救了我……”
多餘的話姚蘭不知道要怎麼說，她就只知道說感謝。
“快點起來。”顧非煙連忙伸手去扶姚蘭，好不容易把她扶起來，連忙將她送到牀上去躺著，“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們真的受不起。”
“受得起的。”姚蘭固執的說道，眼睛裡還含著淚。
顧非煙有些無奈，笑著溫和說道，“就算受得起也不能受呀，我跟你差不多的年紀，你給我下跪可不好。還有，你也是個女孩子，要把自己看嬌氣一點，知道嗎？”
聽得出顧非煙是爲自己好，姚蘭含淚點頭，“嗯。”
她也知道自己很激動。
可是，她真的剋制不住。
誰都不知道她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那種清楚知道死亡正一點點來臨，極度恐懼的感覺，死裡逃生，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窗外的陽光，哪怕當時是陰天，她也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狂喜。
那時候她就想著，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報答救她出來的人。
想到這裡，姚蘭連忙問道，“顧小姐，您今天過來是我問我關於顧明珠的事情嗎？”
“是的，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嗯！只要您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您的，還有我自己發現的一些事情，我可以跟您先說說……”姚蘭陷入回憶之中，開始搜尋腦海中的有用信息。
不得不說，也許是因爲姚蘭跟在顧明珠身邊很久，而她在顧明珠眼中又遲早都會變成“死人”一個的原因，很多事情顧明珠都不瞞著姚蘭，是以姚蘭還真知道一些顧明珠的情況，可信度還很高。
跟姚蘭聊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顧非煙便告辭了。
姚蘭精力不濟，而她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訊息，其他的等姚蘭想起來再通過卓蓉蓉和左偉告訴他們，也是一樣的，不用急在一時。
其實之前左偉和卓蓉蓉也找姚蘭瞭解過情況，姚蘭很配合，但可能在心裡潛意識的不想回憶起當時的恐懼和害怕，她就算認真的回答問題，也只提供了很少一部分有用的信息。
這一次可能是見到了顧非煙和戰墨辰太激動，反倒讓她打開了心結，又說了很多以前沒說過的線索。
上了車，顧非煙便沉沉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戰墨辰鳳眸看向她。
“我沒想到姚蘭居然會這麼慘，哎……”忍不住的，顧非煙眼中浮現一抹厭惡的神色，“沒想到顧明珠居然那麼喪心病狂，不僅想要姚蘭的心臟，竟然還把她害成這個樣子！”
讓人毀了姚蘭的清白，生氣的時候毒打她，缺錢用的時候讓人取走了姚蘭的一個腎臟……簡直是把姚蘭利用到了極致。
甚至聽姚蘭說，顧明珠還打算取走她的心臟之後，再把她身上的其他器官也一併“售賣”掉的。
真是可恨！
“放心，我們很快就能找到顧明珠了。”戰墨辰開口。
根據姚蘭給出的線索，他大概確定了顧明珠現在有可能在的地方，縱然一時之間確定不了具體的位置，但往石城的方向找肯定沒錯。
“嗯，我們一定要儘快找到顧明珠，然後讓她也嚐嚐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