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很多年後,安然反應過來,她其實應該是有點顏控的。
到最後,她怎麼就被那個披著羊皮的男人給拐過去的,安然想,大概是因爲他的臉吧。
連後來她懷上的孩子,孩子生下來,再長大一些問她,媽媽爲什麼喜歡爸爸。安然想了一想,然後認真地回到,“因爲你爸爸好看。”當時的許先生正好傾身踏步而來,聽到她這樣說,頓時臉都綠了。
然而安然想,不管是因爲什麼,甚好,最後她和他在一起了,他是她的謙哥哥,她小時候就甜甜糯糯地喚他,然後青梅隨竹馬,中間雖然錯過了,但幸好,最後他抓住了她的手。她雖然一直沒對他說過愛他,但是安然知道,人生那麼長,而她的人生在他向她靠攏過來時,就斷了,斷在了他的手心裡,然後開出花來,絢爛、凋敗,便是她的另一個開始。
——謙哥哥,小然不知道是否入骨地愛你,但是在你的寵愛裡,我卻是萬般地快樂。
那些感激是真實的,而愛……她常常附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喚他,“謙哥哥,謙哥哥”,於他,有這樣真實快樂的她在他身邊,大概亦是無憾和完滿。
*****然、謙(完)_*
(以下是樑尤嬌的故事,她和龍中澤、離年還有苦逼許二少爺之間的故事,很短不長。_)
在樑尤嬌的印象裡,她大概印象最深的就是她8歲時常常走過的那條衚衕,那條衚衕常年被青苔附著,下雨天還會有人在那裡打滑摔倒,但是她不輕易摔倒,因爲她的母親,在她的鞋子底下會專門地上一層打滑的廉價膠膜,她走在泥地上時,也能夠步伐很穩地走過。
那個時候,還會常常有人指著她的鼻頭,嬉笑著罵她一句,“小姐生的東西。”
樑尤嬌那個時候,是還住在衚衕最偏僻那個角落裡的“小姐女兒”,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她媽媽生得標緻,她也常常看見有男人會到她們的住處地方來。
那些男人尋歡作樂,高興了,會連帶著給她一些零用錢,不開心了,會在打她媽媽的時候,連帶著她也捱打。
後來就出現了一個姓樑的男人,樑尤嬌還記得那日衚衕裡下著雨,他打著傘,慢慢地走到她的身邊,在他身後,是一輛漆黑的小車,在雨裡像是個安穩的小房子。
樑尤嬌擡頭望著男人,男人微微低下頭,望著她問,“你是嬌嬌?”
“你是誰?”樑尤嬌問他,她的聲音裡還有著前一天晚上對著打他的陌生男人嘶吼過後的沙啞。
“我是你的父親,我叫樑文博,我來接你和你媽媽一起離開這兒。”
樑尤嬌坐在臺階上,開始認認真真擡頭凝視男人,“我媽都不知道我爸是誰?你怎麼知道?”
男人像是要伸手過來摸她的頭,但是在半途時便放下了,說到,“嬌嬌,你奶奶已經離世,爸爸有機會能夠接你們回去了,你和以梅和我走吧,屋子裡房間都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
樑尤嬌依舊盯著男人,然後說到,“你去那邊街角給我買個書包,再買個披薩過來吧。”
男人依言穿過雨簾過去給她買了過來,樑尤嬌抓過披薩,就吃起來,而後眼睛都未看男人一眼,說到,“顧以梅還在‘工作’,你要等等,那些男人不會讓她這麼快就回來。”
男人眼神裡透出來的是真實的刺痛。
那天,她跟著男人走了,她坐著他的車子,穿過那條她走過無數次的衚衕,她看著車子穿過時,那些平常她見過無數的人把視線投向了她這裡,她故意讓男人把車窗降下來,然後她一一回給他們她最凜厲的眼神。
她自此離開幽暗衚衕,彷彿生命裡自此就該煥發出另外一種光彩。
最後在離開衚衕時,她再往那裡面瞧了瞧,連帶那個讓她印象深刻的夜晚,那個她被一個很特別的男孩——樑尤嬌想,不應該叫他男孩,他雖然看上去年輕,但是氣勢卻很強,霸道中有著一股強硬——被那人救助的事情,也一同全部塵封在記憶裡,成爲過去。
她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她一直記得他的樣子,以至於在這此後的人生中,都終將成爲她一生的夢魘。
然而後面很快,她就見到了那個人——她很快融入了新的環境,也去了新的學校。在學下里,她看見有車子接送他上學。學校裡的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她知道他姓龍,是A城龍家的獨孫。
她在跟隨父親樑文博一起前往龍家赴宴的時候,也見到了他。
但是他對於她並不予以理會。
樑尤嬌想,大概是她還不夠漂亮,並不能夠吸引他的眼球。
但是她是顧以梅的女兒,顧以梅是極貌美的女人,她對自己的以後,也擁有信心。
之後她開始抽枝發芽,終於張開成一朵最嬌美的花,她是校花,是毫無疑問最漂亮的女生,但是他目光仍舊不在她的身上。
年少的樑尤嬌就有了很多的“計謀”,她也終於慢慢靠近了他的身邊,融入到他的生活圈裡。他也終於是看見了她。
但是他並不與她說話,她於他而言,不過也是周圍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人相同的人。
大概不同的一點是,她對他的感情,她每一個望向他的眼睛裡,那不深藏的感情都是那麼清晰,她相信他能看得清。大概他亦是瞭解,所以待她就更不似親近。
她於他,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而大概有不同的那一點,也是他不要的。
她曾經試著問他,是否還記得她。
她記得他的眼睛,淡睨著她,然後說道,“你如果要報恩就不必了,我不過路過,隨手而已。”
那個夜晚,她照樣走過那個衚衕口,外面還有街燈煌亮,然而她被拖入了一個綠藤後面,男人的酒臭噴在她的臉上,她在驚恐裡掙扎絕望。
一輛小車開過衚衕口,燈光閃過他們這裡,樑尤嬌看見那個燈光照到了自己,她和男人都驚恐地盯著車子,男人捂住她的嘴巴,還要往黑暗裡拖。
那邊車門打開,她看著他拿著高爾夫球棍走下來,他走到男人身邊,握了球桿,像是準備起竿打球般,直接把男人的腦袋當成是球打了出去。
她用雙手抱著自己,蹲下身,擡起頭望著他,跟他說了聲,謝謝。
他並未回她的話,轉身回了車上去,後來一個年長些的人走下來,問她是否需要幫助,把她送回了家去。
她一直覺得,他應該還記得她。她就算是小時候,也依舊是漂亮的,他肯定還記得她。
***這整個故事裡,哪個最有執念。其實是小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