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鬱老這話,景老也忍不住想起愛妻懷孕的歲月,歷經(jīng)商海沉浮滿是嚴(yán)肅的眉眼也柔和些許,滿是緬懷:“是啊,可惜了?!?
如果當(dāng)初鬱瑤是個兒子,他們鬱家和景家聯(lián)姻,兩家知根知底,那依依也不會看上薄良那個衣冠禽獸,非要嫁給那個窮小子,最後落得個葬身火海的下場。而鬱瑤也不會跟帝都司家扯上關(guān)係,年紀(jì)輕輕爲(wèi)情所困、抑鬱而終。
鬱老爺子圖窮匕見,“雖然瑤瑤和依依沒有緣分,但我孫子鬱沉跟你孫女時泠年齡差不多,說不定能彌補(bǔ)這個遺憾呢?”
聽到時泠,剛在旁邊差點(diǎn)兒睡著的鬱沉瞬間就不困了。
他向來淡漠如雪的眼底竟也生出些許微光似的奢望。
景老剛還滿是緬懷的柔和神情在聽到這話後,逐漸消失,面色嚴(yán)肅地盯著鬱老爺子,冷笑:“鬱老頭,你這燕國地圖還真夠長的。我說你最近怎麼不是約我下棋就是約我釣魚,每回還帶上你這冰塊似的孫子,原來是盯上我孫女了?!?
鬱老爺子哈哈笑了笑,衝他擠眉弄眼:“這不是郎才女貌嘛。咱們兩家知根知底,兩個孩子又是同班同學(xué),關(guān)係匪淺,雖然現(xiàn)在孩子都小,但可以先定婚嘛……”
景老喝了口茶,冷漠拒絕:“鬱老頭,死心吧,你就算說破天我也不搞這包辦婚姻?!?
鬱老爺子笑容逐漸消失。
景老淡淡瞥了眼邊上的鬱沉,“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情況我清楚,天妒英才,能活到這麼大已經(jīng)不容易。時泠那丫頭心思單純,沒什麼本事,也應(yīng)付不了他父親那邊複雜的關(guān)係。”
鬱老爺子嘆了口氣,剛纔還樂呵呵的小老頭瞬間沮喪了起來。
他當(dāng)然也知道,就他孫子這魂魄不齊朝不保夕的病弱身體,說不準(zhǔn)哪天就像他那苦命的娘一樣去世了,要真撮合了時泠跟他在一起,對時泠不公平。
但誰家做家長的不都偏向自己的孩子?他這孫子從小到大情感淡漠,整日困蔫蔫的,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關(guān)心,也從不見他對除他這親爺爺外的人有過交集。
那日在梵寧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冷漠如雪的孫子對一個女孩動心,竟然會在抄佛經(jīng)時寫了滿頁她的名字,在面對她時有那麼生動的情緒。
所以他想要滿足孫子的願望,讓他跟他心心念唸的女孩在一起。也不是要綁著人家女孩一輩子,只是想著,或許有著個婚約的念想,他孫子就能在人間多留些時日呢?
但同樣的,景老也更爲(wèi)在意自己的孫女,會從時泠的角度思考問題。
時泠作爲(wèi)景家唯一的繼承人,她有更多更好的選擇。至少不必選擇個病秧子。
氣氛一時間有些靜默。
鬱沉垂眸,面色如常,眼底淡淡的失落一閃而逝,好似從未把剛纔的話放在心上一般。
他掬水捧月,明知水中月在雲(yún)端,怎敢奢望觸手可及?
“鬱老頭,你快輸了?!?
景老覺得鬱老就是個臭棋簍子,殺起來索然無味。
鬱老很鬱悶,推了推旁邊的孫子,“哎呀,不陪你玩了。鬱沉,你上。給我殺他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