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妖妖和戰王爺果然認識！
聽這稱呼，恐怕還關係不菲！
再一想到方纔王爺一直用冷冷的眼神看著他，對他頗爲不滿的樣子，柳賀哪裡還不明白，這分明是惱火他擅作主張將步妖妖也叫了過來！
爲什麼之前步妖妖不曾被叫來的原因，也很明顯了！
分明是王爺捨不得讓她來這裡冒險才故意隱瞞，結果卻被他直接捅到了步妖妖那裡，還直接把人都給帶過來了。
柳賀額頭不禁滲出幾滴冷汗來，不知道王爺會不會秋後算賬。
……
柳家村村長家。
作爲鳳軒，賈之程等人暫時的聚集地，此時村長家還算寬敞的院子裡被佔的滿滿當當。
縣衙和府衙的官差們大多都在村子內外守著，以防有村民想離開，守在院子外的都是鳳軒帶過來的王府的人。
院子裡坐著的，爲首的是鳳軒，左邊是賈之程和知縣，以及他們隨行的師爺，右邊則是陸羽，肖瑞等親信，郎中們則是被他們圍在中間站著。
至於步妖妖，反正鳳軒當著那麼多人面叫了她，在場的人也都猜到二人關係不菲，雖然暴露的方式和預料的不同，步妖妖卻也沒矯情，乾脆和鳳軒挨著坐下，那泰然自若的態度，還有鳳軒毫不介意的表情，都更進一步的說明，她在鳳軒心中地位不輕。
賈之程本就從賈王氏那裡得知了步妖妖的底細，倒也不認爲鳳軒對她另眼相待有什麼問題。
說來，柳家村的天花爆出後，他就想過從那裡出來的步妖妖說不得對天花會有辦法，還向王爺推薦過，卻被王爺斷然否決，當時他只以爲王爺是不相信步妖妖年紀輕輕，還是個女子，能對天花有什麼法子，現在想想，根本就想錯了方向啊！
王爺分明只是捨不得讓自己心尖上的人兒來這裡冒險罷了！
賈之程有些同情地看向把步妖妖弄來的柳賀，看他那臉色，分明也是明白了自己幹了件蠢事。
但他們剛坐下沒多久，步妖妖的一句話就將所有人心中的那些有的沒的想法猜測都給震飛了。
“我有辦法治好那些病人。”
“什麼——！？”
“此話當真！？”
包括柳賀在內，好幾個郎中都豁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看步妖妖。
也有那個別對步妖妖看不順眼的，脫口道：“王爺和幾位大人在此，可不要信口開河！天花一直以來都無人能治，你如何有法子治好？”
步妖妖和鳳軒齊齊看向開口的人，鳳軒的眼中透出一股明顯的冷意，身上的威壓也猛然加強。
步妖妖卻只是隨意地拍拍他的胳膊，然後對那人扯脣一笑：“你自己沒本事，不代表我也沒本事。”
其他人：“……”其實我們也是沒本事的人之一嗎？臉好疼。
在場這些郎中裡，有至少三分之一是親眼見過步妖妖如何在短時間治好了二十多個病人，還將一個急癥患者治好的，其他人也都聽聞過步妖妖的事蹟，直覺這樣一個有本事的人，不會在毫無底氣的情況下胡亂誇下海口。
這麼說，她真的有法子治天花！？
面對這些或激動，或不敢相信，或懷疑的目光，步妖妖卻顯得非常鎮定，還有心情給他們普及了一下關於天花真正的知識。
“天花雖然確實很難治，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治，準確說，就連死亡率，也並不高。”
賈之程沒忍住脫口道：“古往今來但凡爆發天花，都會死不少人，有些整個村子，甚至是鎮子裡的人都死光的也不是沒有，這樣還不算高嗎？”
其他人也下意識地點頭表示贊同。
步妖妖看了賈之程一眼，道：“那是因爲一直以來醫者採取的治療天花的手段都不對癥，許多人都想著天花是不治之癥，根本治不好，便只想著儘量減輕病人的病痛，用尋常退熱的方子，實際上那些方子中用到的某些藥材，對天花不但沒有抑制作用，反而會加速發作，讓身上的紅疹起得更多，甚至是退熱後又反覆發熱，而且癥狀更加嚴重，我說的沒錯吧？”
諸位郎中們都默然無語，臉上寫著默認。
這些天來他們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的確如她所言，任何人開的方子不太一樣的退熱的湯藥，都沒有太大的效果，並且無一例外的，喝過藥的病患天花癥狀更嚴重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藥不但沒能救人，反而還起到了催化病情的作用……讓病人更加加速了消亡的速度。
“古往今來的醫者大多使用相似的手段，既然用藥本身不對癥，加速了病發速度，那麼原本不會死的病人反倒醫死了，也並不奇怪，實則，誰又知道，即便是死亡率很高的大天花，原本也該有四分之三的存活率呢？”
“四分之三！？這麼高？”衆人再次大驚。
這一回連鳳軒，還有陸羽都沒能倖免，一臉驚愕不定地看著步妖妖。
“妖兒，你說的是真的？”
步妖妖聳肩，“我有什麼理由說謊？”
柳賀則敏銳地捕捉到她用了‘大天花’這種說法，眼中精光一閃，急切地問道：“莫非天花也分很多種？”
“可以細分爲三種。”步妖妖耐心地給柳賀，也包括其他郎中說明了一下大天花，中天花和小天花的不同之處，尤其是其死亡率的不同。
這些人因早就篤定天花沒得治，根本就沒怎麼研究過，便是這個時代的先人們，也幾乎無人想過要仔細研究天花，也或許是研究過，但沒想過天花分三種種類，也並不是所有天花都那麼致命。
步妖妖解釋得越詳細，衆人便越相信她是真的有法子治天花。
本來根本沒抱希望，甚至還要擔心自己會不會也被染上的郎中們臉上也慢慢地浮現出激動狂喜的表情，還有那腦子轉得快的，以及足夠深謀遠慮的，比如鳳軒，則想到，柳家村疫癥一旦得到解決，是否意味著，今後，天花也將再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恐怖疫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