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管家說我不在王府時你們幾番前來，可是元湘身體有何不適才如此焦急？”步妖妖疑惑地看向左側(cè)坐在一起的陸川和元湘夫妻倆。
但看元湘的氣色，倒是看不出她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面色紅潤，臉上還漲了點肉，顯得小臉更圓潤了，瞧著分明是被陸川養(yǎng)得很好的樣子。
可要說不是元湘的問題，陸川的百川鏢局出了什麼事，以陸川的性格，也不至於直接求到王府頭上來吧？
陸川夫婦對視了一眼，由陸川沉聲開口道：“陸某知道總是麻煩王妃並不合適，只是湘兒的情況找了城中其他的郎中們，甚至於天醫(yī)館坐堂的老郎中也沒法提供一個有效的法子，爲了保住湘兒和我們的孩子，陸某隻得求到王妃身上，還請王妃能幫幫我們夫妻。”
步妖妖更驚訝了，元湘還真出問題了？還去過天醫(yī)館求醫(yī)無果？怎麼無言沒和她提這事？
“元湘怎麼了？”
元湘撫了撫隆起的腹部，面上有些許愁緒，道：“請來的郎中們都說，待到生產(chǎn)之時，有很大可能會難產(chǎn)，稍有差池，便可能……”一屍兩命。
步妖妖皺了下眉，仔細觀察了一下元湘的肚子，發(fā)現(xiàn)她離開這一個來月，孩子似乎真的長大了不少，肚子整整大了一圈。
“你過來我先幫你把把脈看是什麼情況?！?
步妖妖讓沉香取了脈枕過來，給面含期待忐忑之色的元湘仔細診斷了一番。
孩子被夫妻倆養(yǎng)得很好，脈搏很強健，應(yīng)該是個健康的大胖小子，元湘的身體本身也沒什麼問題，只是……大概也是陸川將元湘和孩子養(yǎng)得太好了，腹中的胎兒比預(yù)想中這個月份該有的大小還要大了不少。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若是胎兒過大，或產(chǎn)道過窄，就很容易造成難產(chǎn)，根據(jù)情況，一些孕婦和其家人會爲了避免有生命危險，選擇剖腹產(chǎn)，醫(yī)生也會如此建議。
在醫(yī)療水平頗高的現(xiàn)代尚且如此，在古代這種根本沒有剖腹產(chǎn)存在的地方，出現(xiàn)這種情況基本就只能看天意了，運氣好的大小都能保住，運氣差點的就只能保一個，最倒黴的就是一屍兩命，而往往這裡最常見的也是後兩種。
元湘和陸川當初找到她就是因爲二人尺寸不和的問題，夫妻雙方都有過大，過小的問題，尋常的孕婦胎兒發(fā)育到元湘的孩子這個程度，也有一定難產(chǎn)的危險，更不用說是元湘這種產(chǎn)道比尋常人得窄個三分之一的人了。
給元湘看診的郎中們只是說有可能難產(chǎn)，沒直接了當?shù)卣f根本不可能平安生產(chǎn)就已經(jīng)是很委婉了。
陸川估計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才急得明知道她沒回來，仍然忍不住一而再地到王府來詢問，確認。
步妖妖的手剛從元湘脈搏處離開，陸川便問道：“王妃，湘兒的情況如何？”
步妖妖很乾脆地說道：“胎兒過大，元湘的產(chǎn)道過窄，到了臨產(chǎn)之時，必定會難產(chǎn)?！?
旁人有所顧慮不敢直言，怕被陸川遷怒，她卻是沒這份擔心，當初他們的好事能成，懷上這個備受期待的孩子，也算是她一手促成，有些話別人不敢說，不好說，她則無所謂。
沉香和連翹聽到她當衆(zhòng)直言產(chǎn)道什麼的，兩個還沒嫁人的丫頭面色都有些尷尬不自在，連翹小臉更是一下子就紅了，但得知元湘必定會難產(chǎn)，也沒顧上不好意思，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元湘隆起的腹部，以及她那張瞬間煞白的臉上。
哪怕心中早有心理準備，陸川心中還是爲之一沉，面色也有了少許變化，下意識地握緊了元湘的手。
半晌，才略微啞著嗓音問道：“王妃可有法子救救湘兒，湘兒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她?！?
步妖妖神色微頓，聽出了陸川的言外之意。
元湘在陸川心中佔據(jù)很重要的位置，孩子也許以後還會有，但失去了元湘，以陸川連個侍妾都不願意取的專情，估計以後也不可能再另娶了。
比人遇到這種問題十有八九會爲了傳宗接代選擇保小，但陸川儼然剛好相反。
元湘並沒能聽出畫外音，只是感動地微微紅著眼眶望著陸川，水潤的眸子裡是對陸川滿滿的情意。
步妖妖沉默了片刻，才道：“若是用尋常方法生產(chǎn)，不論大小怕都要保不住。”孩子太大出不來，就會在元湘的肚子裡活活憋死，而這期間元湘也可能因爲大出血香消玉殞。
夫妻倆受不了這個打擊地身形微微一晃，還沒等開口說什麼，又聽步妖妖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我倒是有一種可以極大程度上保證母子平安的生產(chǎn)方式，就怕你們接受不了?！?
“什麼法子！？”陸川眼睛刷的一下亮起來，目光炯炯地看向步妖妖，語氣中充滿了急切，“不論任何方法，只要能保住湘兒和孩子，我們都願意嘗試?！?
“沒錯！王妃，我什麼苦都能吃，您前往不要有什麼顧慮，儘管說就是，我們一定能接受的！”爲了孩子，還有什麼挺不過去的。
“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曾經(jīng)在天醫(yī)館中幫好幾個身患急癥或是其他病癥的病患們開過刀吧?！?
陸川身體微僵，瞳孔驟然緊縮，電光火石間便意識到了步妖妖想說什麼。
元湘眨了眨眼，反應(yīng)有點慢，但也本能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目光略有些驚恐。
步妖妖可不管他們的反應(yīng)，直言道：“想保住孩子，唯有直接剖開元湘的肚子，以最快的速度將孩子從腹中取出，再將傷口縫合，如此，便能儘可能保證母子平安，避免你們一家三口天人永隔?！?
這個時代有因爲胳膊或者腿部骨折骨碎，或是受了某些外傷，比如箭傷，開刀處理傷口的醫(yī)術(shù)，陸川是個開鏢局的，偶爾押鏢時遇到劫鏢的，鏢局裡的鏢師受傷後也不是沒碰上需要這種治療的時候。
可是要將腹部直接剖開……這種前所未有的所謂救治方法還是讓陸川遲疑了，世界觀也瞬間被步妖妖刷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