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中,歡慶熱鬧,來來往往的路人或許面帶微笑,或許嘴角輕微愁苦神色,不管是哪般,都透露出來了生活的味道。
於普通百姓而言,生活便是那最爲尋常的柴米油鹽,每日的奔波皆是爲此。
而此時,最爲吸引人的便是那不遠位置的富貴之人,司徒含嫣和南宮旬塵。
街道上,不時會響起的叫賣聲,時不時‘轆轆’駛過的馬車聲,互相交談的聲音,笑呵呵招呼的有善……
然而,那般的熱鬧非凡於那不尋常的兩個人卻好比空白,司徒含嫣聽不到外界任何的聲響,一顆心緊緊圍繞著南宮旬塵顫抖。
一襲娟秀的長裙隨著飄動,那雙白嫩的玉手緊緊抓著南宮旬塵的衣袖,“過去終究是過去,旬塵的鐘意人是過去還是現在?”司徒含嫣淺笑著重複,看著皺眉頭的南宮旬塵,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於外人面前永遠都是溫潤模樣的南宮旬塵但凡是遇見有關司徒雲舒的事情都會分外的躊躇,甚至,改變他的情緒……
南宮旬塵猶如不懂一般的看著司徒含嫣,內心深處產生一種濃烈的陌生感,她,竟會有如此倔強的時刻。
低眸,溫潤的眸子看著那雙緊緊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嘴角,忍不住的咧開了歡愉的微笑。
“是過去,還是現在,爲何含嫣單單的不詢問是否是未來呢?爲何不?”並未正面回答,南宮旬塵反問,心中不由得好奇,爲何這司徒含嫣就是那般肯定的認爲不會是未來。
未來?!司徒含嫣不由鬆開了手指,腳步有些不穩,只是,她的笑容卻是越發的明媚,定定的看著南宮旬塵,心中瞭然了幾分。
“旬塵許的了她未來麼?倒是令的含嫣不由思考你的立場,你……又以什麼身份許她一個未來?!”呵呵,是多麼的好笑,原來適才於冥王府之中表現出來的親暱都只不過是假象罷了!
他的親暱是爲了試探司徒雲舒,還是爲了再一次擾亂自己的情緒?!
而自己,偏偏的願意沉淪在南宮旬塵虛構的假象之中!若是可以,寧願不醒!
“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了!”南宮旬塵變了變臉色,狠狠地一甩便掙開了司徒含嫣的手指。動作急切,似乎在極力的甩掉那尤如詛咒一般的話語……
“是,旬塵的立場含嫣無法參與,自是不會再管再顧,含嫣可以做的,只不過是做好你的妻罷了!”司徒含嫣說完,轉身走向早已等待的馬車,伸手,由侍女小心翼翼的攙扶。
如此,也罷。
只是不知爲何,司徒含嫣竟會感覺自己的眼眶溼潤了一些,那嘴角原本明媚的微笑不知如何變得生硬起來……
還是會痛,但是已經不會是不可接受的疼痛。
突然之間,司徒含嫣耳邊響起了司徒靜說過的一番話。
“你說的情於皇宮之中算得上是什麼呢?自古以來,最爲受寵的女子,哪個不是孃家在背後支撐?別傻了,你真正擁有的,除了司徒家還有什麼呢?”
司徒靜的
聲音,一聲聲的迴盪,在司徒含嫣的耳邊無限循環,甚至於,那句話漸漸的在司徒含嫣的心中有了回聲……
別傻了,別傻了……哪有什麼真正的情??別傻了,你有的,只不過是司徒家!
可是,若是如此,司徒雲舒又怎麼解釋?!
輕輕撩起馬車上的蠶絲錦帛,司徒含嫣安靜的看著外面,形形色色,悲歡離合……
而南宮旬塵看著司徒含嫣離去的背影,‘啪’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錦帛摺扇,輕輕的搖晃,掩蓋了眼眸之中的深意。
這般的南宮旬塵,將所有的心緒小心謹慎的隱藏,只令人猜不透,更加的不明瞭……徒然間生出了幾分的陰沉,但很快,那道陰沉的光芒便被暖潤的光澤代替……
“回府!”南宮旬塵‘啪’的一聲合上了錦帛摺扇,一聲令下,翻身躍上了身側的駿馬。
“是!”整齊的回答,隨著只瞧見那一干侍衛整齊劃一的翻上馬匹,不一會便離開了這熱鬧的街市。
綠草茵茵,花兒香香,此時的御花園奼紫嫣紅生機滿滿,鬧人的景,醉人的香。
在這景象最爲豔麗的地方,傲然的盤踞著一座輝煌尊貴的赤紅色亭子,於那赤紅色之間,最爲尊貴的乃是那道明黃色的傲然身影,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深處,有著無盡的漩渦,不怒而威卻令人產生由心而生的敬佩不已。
蓮步微移,烏髮嬋娟,明眸流盼,硃脣皓齒,若誕下的女子有著這般的容顏,玉指素臂,細腰雪膚,又豈能不令人心生眷顧之情呢?
若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皇上遺忘許多微小的事情,那些猶如匆匆雲煙般的女子們在皇上的心中已經尋不得蹤跡。
但卻不知爲何,那日遇見蘭貴妃竟會清晰到了現在,唯獨是那眼,令皇上終身難忘,重合的場景,重合的地點。
“咳咳……”皇上忍不住的輕咳幾聲,隨著流露出來平凡的懷念微笑,那些時光果真是最美的。
隨著這個榮耀了半世的男人竟會緩緩的搖了搖頭,都說君王自古無情,爲何自己卻偏偏的心生眷戀之情呢?
莫不是辜負了太多的女子,蘭貴妃便是自己的情劫?!
如今,想起過去,竟會有一種奇怪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若是沒有遇見蘭貴妃,皇上又是從哪裡才能體會到如此刻骨銘心的感覺?
人在心態衰老之時,總是忍不住的開始懷念過去。
衣香翻動,陣陣清脆的笑聲從遠處傳來,皇上不由驚奇,於這皇宮之中竟還會有如此開懷的笑聲,尋不到身影,皇上不由新奇。
“皇上今日龍體如何?”皇后端坐於轎攆上,低頭輕問著一側的派遣公公。
“回皇后娘娘,今日皇上的龍體無恙,尋的今兒的天氣不錯,倒是生出了幾分閒情雅緻,於那湖邊歇亭賞景”派遣公公認真的回答,尖細的聲音拉長,笑呵呵的模樣令人瞧了倒是不惱。
皇后微微點頭便不在應答,隨著轎攆的平緩移動,皇后頭上那銀鍍金嵌珠雙龍點翠條
靜靜的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叮叮噹噹。
今日的皇后穿了一身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那清透柔軟令人舒適的布料定然是那南方織布世家特有的供應,定然稀奇萬分。
端莊的妝容,趁著那容顏越發的悅目。
轎攆停下,不遠的位置便可以瞧見皇上的身影,依舊是傲然的氣息,縱使皇后並未走進感覺。
有種熟悉,是不親近卻永世不可忘記。
“皇后娘娘安康”,身後,伴隨一陣有秩序的腳步聲,靜貴妃的話語迤迤然響了起來。
“貴妃來了,不如一起過去罷”,聞聲,皇后收回了思緒,輕笑,等待靜貴妃來到自己身邊。
今兒的豔陽天令人愉悅,但是皇后卻感覺遠遠沒有豐潤的靜貴妃更加令人愉悅。
隨著晴朗天氣的明媚,靜貴妃襲的一身煙雲蝴蝶裙撒花純面百褶裙,咋一看去,風輕輕地吹拂,那撒花純面百褶裙便應景的翩翩起舞,飄飄美膩,養眼的緊。
派遣公公退了下去,只瞧見隨身侍候皇上的紅人公公一路快走,“皇后娘娘到!靜貴妃到!”同樣的尖銳聲音,多出了時間所特有的幾分穩重味道,那公公笑得無害,拂了拂手中的拂塵,指了指皇上的方向,雖沒有太多的話語,但那雙眼睛之中想要表達的含義已經十分清楚了。
隨著,聞聲的公公宮女恭敬的施禮問好,一路上此起彼伏的‘吉祥’之音令人有些乏意。
“皇后吉祥!”
“靜貴妃吉祥!”
……
靜貴妃站在皇后的身側,笑容安靜,細細的皇上或者皇后其中一人先開口。
“近日常常於那龍踏之上,久而久之未免心中有幾分的疲倦,今日瞧著天氣不錯,景色宜人,倒是令朕忍不住過來欣賞,愛妃瞧瞧這自然中的萬物,活力四射,生機盎然,只是這是一個新的復甦,還是一個新的開始?哪位愛妃會爲朕解決疑惑呢?”
便不知過了多久?靜貴妃和皇后都在默默的,等待皇上,瞧著皇上欣賞景色時那專注的模樣,竟不知說何爲好。
皇上開口,話裡之中明顯的暗示使得皇后和靜貴妃同時一愣,一剎那,兩人心中便產生了萬千的思緒,默默無語,並不知該回答什麼?
若是新的復甦,那尚且最好,若是新的開始,那又應當作何解散?
適才的答案,恐怕除了皇上,其餘人的心中並沒有明確的定義。君心叵測,令人不忍探究,若是皇上認爲這是一個新的開始,那它便是一個新的開始,倘若皇上認爲這是一個新的復甦,那這便是一個復甦罷了,究竟如何的定義,君心自是明白。
只不過,此時的皇上卻越發的令人猜不透,不可知曉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何?朕的皇后和朕的貴妃都不知這是如何嗎?”好久之後,尋不得回答,皇上竟會產生幾分的微慍,‘啪……’的青春已逝啊,便打破了手中那價值連城的杯盞。
爲何不解答?爲何不說?!皇上心中滿滿的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