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鉤賭坊位於慶元縣最繁華的街道,周邊酒樓林立。真是個聲色犬馬的場所。
陸晚星可是第一次來到縣城,街路比太平鎮(zhèn)的寬,樓也比太平鎮(zhèn)的多,雖然她不是沒有見識。什麼摩天大樓沒見過。可是在這個時代面對這麼多古風(fēng)建築還是感到十分的新鮮。
楚昀霆看著她左顧右盼,眼神都不夠用,看到什麼都感覺新奇。他倒是喜歡這樣乾淨(jìng)的眼神,也爲(wèi)自己成爲(wèi)她的領(lǐng)路人感到慶幸。
端木清沒跟著黎天朗在一起,“女人”到了新的地方,千篇一律的都要採購。他自然不能免俗,帶了兩個隨從僱了一頂小轎,開始他的掃蕩。不光是掃貨,更是探聽消息。
三個人邊走邊看,雖然已經(jīng)到了下午,可街面上的人還像太平鎮(zhèn)的集市那麼多。陸晚星走在前邊,楚昀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母卺徇叀@杼炖适窍胫€錢,躍躍欲試。只盼著陸晚星少看幾個路邊攤,快點(diǎn)去賭坊。
可是路邊攤上的東西,真是很稀奇。或許在楚昀霆的眼裡都是稀鬆平常的東西,但她可是見所未見的。一個別致的蟈蟈籠都要觀察一番。
這可就苦了黎天朗,楚昀霆發(fā)現(xiàn)陸晚星關(guān)注什麼,就買什麼。他還不自己拿,才走了一半的路,黎天朗的手裡就拎了不少東西。而陸晚星拿著一個油紙包,邊走邊吃著慶元特色的炸糕。根本沒注意楚昀霆買了些什麼。
走著走著聞到一股中藥味,她擡眼一看,正走到了一間藥店的門口,牌匾上寫著“廣安堂”,這藥店的規(guī)模也不是吳同的藥材鋪能比的。
她忍不住的停住腳,無殤是大夫,不知道在慶元縣會不會和藥材打交道呢!她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走了進(jìn)去。楚昀霆緊跟其後。
大堂裡一個鬚髮皆白的坐診大夫正在給病人把脈,排隊(duì)的人不多。另一邊的櫃檯有個掌櫃的正在算賬,小廝在拿著銅稱稱藥材。
陸晚星等了一會兒,看著掌櫃不忙了才走上前問:“掌櫃的,我想打聽一下有沒有一位姓吳的大夫到這買過藥材?”
掌櫃的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我家大夫姓周,沒見過姓吳的。慶元縣裡還沒聽過。”
陸晚星略有些失望的告辭,楚昀霆在藥店裡掃了一圈又跟著往外走。
這時門外匆忙的跑進(jìn)來一個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把陸晚星撞了一個趔趄。楚昀霆手疾眼快的扶穩(wěn)她,很不善的盯著那個人。
那人回頭說聲抱歉,看著陸晚星楞了一下才徑直的走到周大夫的面前說:“大夫,我的馬病了,你快幫我看看。”
周大夫慢悠悠的說:“我不是獸醫(yī)啊!”
那人心急火燎的,“你不是大夫嗎?是大夫就行。”
說著拉著周大夫的手腕就往外走。周大夫站起來,陸晚星纔看出,周大夫個子矮小,和她差不多高,是個精瘦的小老頭。
楚昀霆把陸晚星護(hù)在一邊低聲的說:“你不是會獸醫(yī)?怎麼不試試?”
陸晚星也想試試的,但怕影響了楚昀霆的計(jì)劃,所以沒敢吱聲,經(jīng)他這麼一說,她才試著問:“你讓我去?”
“嗯!”楚昀霆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樣子,倍感欣慰,這就對了嗎!要聽話。
陸晚星跟著周大夫走到門外,頓時眼前一亮,門外拴著一匹黑色駿馬,體高一米半米左右,體型飽滿優(yōu)美、頭細(xì)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xì),體形纖細(xì)優(yōu)美,再襯以彎曲高昂的頸部,勾畫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線。
這是傳說中的“大宛良馬”也就是神乎其神的“汗血寶馬”。相傳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看樣子是經(jīng)過長途奔波,脖頸流出了紅色的汗水。
周大夫哪見過這樣的馬,伸手摸了摸它身上的液體,一手紅色,還以爲(wèi)是馬得了重疾。擦著手說道:“我看不了,看不了。”
那人有些急,扯著周大夫不撒手,說道:“你是大夫,你不能看誰能看?”
周大夫看他有些胡攪蠻纏,氣的鬍子翹起來多高,“你這後生也真不懂規(guī)矩,我這是給人看病的,哪會治療這畜生。不如信我一句話,看它流了這麼多血,趁著有口氣去找個屠戶還能多要幾個錢。”
那人也是個火爆脾氣,嗓音提高了一些,“你這老頭兒,自己沒有本事,還咒我的馬。你還掛個懸壺濟(jì)世的招牌,我看你就是欺世盜名。”
周大夫這麼大把的年紀(jì),一世英名竟然毀在一匹馬上,眼見這個人又不是講道理的主,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氣的顫巍巍的說:“我看你這後生是存心來搗亂的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可是王大善人的救命恩人,你在慶元縣去打聽打聽,還沒人敢在我門前撒野。”
“我管你是什麼王大善人,張大善人,救不了我的馬,你就是庸醫(yī)。”
楚昀霆對陸晚星耳語道:“這馬是好馬。”
陸晚星瞭然的說:“汗血寶馬,能識貨的人可沒幾個。你想要這匹馬?”
他的心思一下就被陸晚星給戳中,他更是意外。這丫頭在哪見過這寶馬良駒?難道也是在她說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書上看的。她的那些書簡直就是百科全書,教了她這麼多東西,有機(jī)會真應(yīng)該見識一下。
他是真的想要得到這匹馬,多少年都想再見到這樣的馬,卻是求之不得。汗血寶馬他曾經(jīng)有過一匹。那是榮升大將軍皇帝給的賞賜,是一匹幼馬,跟著他南征北戰(zhàn)了好幾年。後來戰(zhàn)死在羊角坡。
那人把馬拴在門口,他一眼就看中了,汗血寶馬最純正的血脈有棗紅色、淡金色、銀白和黑色。這匹黑色的馬,他見了就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種親切油然而生。聽聞它病了,當(dāng)然希望它快些康復(fù)。更加希望能有辦法將這匹馬弄到自己手裡。
他暗暗的打量著牽馬的人,年紀(jì)大概二十左右。身材健碩,步伐穩(wěn)健,不會是個簡單人。卻是個愣頭青,不識時務(wù)。在慶元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王大善人是誰?那正是王樹貴的名聲。別看他是一方巨匪,可在老百姓裡邊聲望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