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知道黎氏背後的秘密,她一直與那些受害的人保持聯繫,自己成立了慈善組織。將黎氏大部分的錢用於慈善,自己架空黎氏內部??墒抢枋媳翅岬膭萘μ}雜,已經不是你母親一個人能做到的事,在你七歲那年,你父親準備退隱,因爲他知道黎柔做的事,心生愧疚?!?
“已經身處那些慾望中心怎麼可能輕易退身。黎柔在與那些人周旋中,派人保護了你。散盡所有財產,唯獨剩名下的不動產,在你名下。”
“落落,張霖易,他是一個好父親,也是一個好丈夫,可是他並不是一個好商人。你母親在發現他和劉獨的事以後就一直與那些賣掉器官受害的人聯繫,經常去看他們。所以,他們不恨你母親。你七歲之後,黎氏已被架空,背後的勢力無利可圖,於是便要求你父親做其他的事。你母親多次勸解未果,所以,二十年前回這裡的路上,搶了你父親的方向盤,兩人雙雙墜落山崖。死後黎氏的遺囑曝光,你父母自願捐獻全部有用器官。黎氏所有財產全部捐給慈善組織。”
很長的一個故事,黎落落認真聽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若不是她重生,又怎麼能知道關於她的這些事實。那麼多年了,一切都解開了,可是爲什麼自己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莫鑫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聲的:“張霖易真的很愛你,也很愛你的母親。所以,你母親捨不得以死相逼,也捨不得只留他一個人罪孽深重的在世間煎熬。”
“對啊,要鼓起多大的勇氣,纔敢帶著自己的愛人死同眠,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拋開我,結束他們罪孽深重的半生,又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真正忘記所有的事,重新開始?!甭曇粼缫岩驙懣奁脑蛞怀橐怀榈?,淚水打溼他的半個肩頭。莫鑫只能安靜的抱著她,只能安靜的抱著,等她哭夠爲止。
黎落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睡去,好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她腦海裡呼喚著,睡夢中,熟悉的場景,她曾經的家,一個穿旗袍的女人出現,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手隨步伐輕輕搖曳,眉目映著山水,好看的不像樣。
“落落?!彼蚶杪渎湔镜牡胤捷p輕喚著,手向她招著,黎落落遲疑了一下,邁開走向她的步伐。
“我的落落長大了,這是我第一次見你吧。落落?!毖劢鞘谴葠踚手摸上她的頭。
“落落,或許以後的路很難走,但是呀,媽媽一直都會支持你的。你要記住啊,黎柔的女兒,由不得半分嬌作?!?
黎落落早已淚流滿面,剛伸出手去拉,一切幻化成空?!翱刹豢梢远鄟砜纯次?,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房間裡陷入一片沉寂。
時間隨著A市的落葉凋零進入冬天,雪開始下著,整個城市在今年,第一次看到還算有的雪,高興得不亦樂乎。
窗外的白有些晃眼睛,杜悅捏著雪人與杜林嬉戲。黎落落看著窗外的人,又陷入沉思。莫鑫一手拿著文件,一隻手牽住她的手,生怕她一不心就消失一樣。
手有些冰冷,黎落落仍舊不發一話。外面,杜悅和杜林玩耍夠了,像孩童一樣闖進屋來。
“落落,今年的雪可大了,你確定不出去看看嗎?”杜悅的聲音很大,盡是欣喜之色。黎落落突然像是被驚醒一樣,迷茫的看著來人。隨後眉頭皺在一起,再也沒有舒展開。
“別害怕,過來我懷裡?!蹦雾槃輰⑺龘г趹蜒e,像哄孩一樣摸著她的頭。黎落落木納的躺在莫鑫懷裡,一句話也沒有。
杜悅首先紅了眼眶,看著一旁的杜林,不知如何是好。
深夜,黎落落沉沉睡去,莫鑫起身,看著客廳裡早已等候多時的何書明,心裡五味雜陳。
“怎麼辦?”一聲響透這個大廳,有幾聲不熟悉的聲音後,變得寂靜可怕。
“她是那種自閉癥,除非,她願意走出來。不然,她可能這一輩都這樣了。”
莫鑫痛苦的抓著頭,看向何書明,“那我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走出來?!?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認識一個關於心理的學長已經從國外回來,你要一直在身旁開導她,看著她,她很有可能出事?!?
“我知道了?!蹦握麄€人都很頹廢,像是鬥敗的公雞。電話鈴聲響起,傳來熟悉的聲音:“今天回家,黎氏的事有進展了?!?
莫鑫立刻從沙發上翹起來,快速回答道:“嗯,好?!?
咖啡店內,莫鑫與薛徹相對而坐,空氣中有火藥味升起。
“莫總,黎氏的東西,我全部還你?!蓖晖苼硪粋€文件。
莫鑫打開,看著裡面一點點的明細,露出滿意的笑容。
“莫鑫,這是我爲黎落落做的最後一件事?!边@句話完,薛徹轉身離去。
莫鑫看著遠去的身影,莫名的火大!臥槽,什麼玩意兒。
深夜,黎落落再一次從夢中驚醒,睡夢中人痛苦的臉糾纏著她,讓她無法呼吸。醒來枕頭已經打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莫鑫從背後抱住她,聲呢喃,“落落,怎樣你才肯從裡面出來,怎樣你才能真正的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黎落落感受著背後人的溫度,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可是卻什麼也不出來。
“明天我帶你去外面玩幾天好不好?”
一片沉寂。
“嗯,那這樣就是好了?!?
莫鑫自言自語,隨後摟著她一起入眠。
溫和的海風吹拂,帶來海洋的海腥味,今晚的長街格外的熱鬧,人擠著人看著那些老物件兒,心裡格外的歡喜。
黎落落被莫鑫的手一直一直牽著,人擠著人,卻沒有一點鬆開的意思。
點點火光升起,孔明燈飛上天空,一衆人忘同一個地方擠著,在分神之時,緊握的手被放開,黎落落的心,突然像空了一截一樣,望著人山人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