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蠱毒!”胖子說。
“不僅是蠱毒,而且還應(yīng)該是絲蟲蠱。”
胖子馬上看著我,眉頭緊皺,說:“絲蟲蠱?你已經(jīng)知道這是啥東西了?”
我嗯了一聲。
“毒?我家成剛中毒了?”郭大叔滿臉吃驚地問。
“絲蟲蠱是啥東西啊?聽都沒有聽過。”郭成剛也是眼睛瞪得很大。
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沒有聽過這些,也是很正常的。
這時候,胖子也跟著說:“快說說,這絲蟲蠱到底是咋回事?”
一說到蠱毒,大家肯定會條件反射地想起苗疆。
確實(shí)。
在咱們國內(nèi),最懂蠱毒的,也就是湘西苗疆那邊的苗族。
苗疆,是一個大概的地理區(qū)域。
很多人只是知道苗疆這個詞,但並不知道指的是哪兒。
它的區(qū)域在湖南西部,沅水和灃水流域,包括現(xiàn)在的常德市、懷化市、張家界市,以及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
這裡羣山環(huán)繞,綿延不絕,地勢險要。同時,它西邊緊挨雲(yún)貴川,南邊連接廣西,東邊是洞庭湖,歷來就屬於軍事重地。
但因爲(wèi)太處於深山了,交通不便。
所以,自古中原漢人即便想進(jìn)入這裡,也很難。也正因爲(wèi)如此,這裡就變成了苗族等少數(shù)民族的聚居地。而這裡,也就成爲(wèi)了神秘的苗蠱的發(fā)源地。
在苗疆,蠱又被稱作草鬼,而下蠱的人,大多是女人,所以她們也被稱作草鬼婆。
這絲蟲蠱,是一種比較陰邪的蠱毒。
據(jù)我外婆說,絲蟲蠱,是用死人的頭髮,來餵食蚴蟲。等餵食到一定的時間,這蚴蟲就會變成黑色,很細(xì)小。
之後,將蚴蟲下到某人的身上,下蠱之人通過唸咒語,就能讓這蚴蟲鑽入到人體當(dāng)中。
進(jìn)入人體之後,蚴蟲便吸食這個人的血液和體液,把自己養(yǎng)肥,然後吐絲。
這些絲,會通過毛孔生長出來,變成成蟲。
而這成蟲,也就是我們剛纔燒掉和碾死的那些又黑又長的“毛髮”。
因爲(wèi)這些成蟲,是以人的血液和體液爲(wèi)?zhàn)B料的。
所以,它們生長的越瘋狂,這個人的血液和體液,也就消耗得越大,要不了多久,一個大活人就會被變成皮包骨頭,變成乾屍,最後只剩下白骨。
聽到我說完,郭大叔的臉色鉅變,郭成剛也是眼睛瞪得非常大,很吃驚。
“徐山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郭大叔突然就給跪下來。
郭成剛也跟著跪,求我救命。
我趕忙去把他們扶起來。
這時候,胖子拉了拉我的袖子,給我遞了個眼色,讓我到一邊說話。
我叫郭大叔他們先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跟胖子到了堂屋外面,他才小聲地跟我說:“雖然我對蠱毒不是特別瞭解。但是,我以前聽朋友說過,碰到蠱毒的話,最好是躲遠(yuǎn)點(diǎn)。”
“一來,解蠱毒的辦法,特別難。基本上,只有下蠱的人,或者下蠱的行家才知道。二來,如果貿(mào)然解蠱,很容易會得罪下蠱之人。”
“湘西苗蠱,詭異莫測,基本都是在無形當(dāng)中,就給人種下了。要是招惹上這麼一個危險的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我的意見是,這件事情,咱們不要管。”
胖子說的,我都知道。
以前外婆在給我講絲蟲蠱的時候,也是再三提醒我。若是碰到蠱毒,最好是別管。
所以,對於胖子給的意見,我心裡是贊同的。
我跟郭大叔他們家,非親非故的。我又不是菩薩神仙,沒辦法普度衆(zhòng)生,幫助世人。
之前我來這裡,是因爲(wèi)我猜測,郭成剛變成現(xiàn)在這樣,有可能是毛鬼乾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還好辦了。
可現(xiàn)在看來,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
打定主意之後,我和胖子就回到堂屋裡去了。
這時,郭大叔跟郭成剛急忙走了過來,詢問我有啥辦法可以救命的。
我?guī)е鼙傅恼Z氣說:“我們倆雖然能認(rèn)出來,這是絲蟲蠱。可是,我們倆確實(shí)沒有辦法治。因爲(wèi),要解這種蠱,實(shí)在是太難了。除非下蠱的人自己出手,不然……實(shí)在是抱歉,我們倆無能爲(wèi)力。”
郭大叔的臉色唰的就白了。
郭成剛的眼眶裡,瞬間滿是淚水。
他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嗚嗚抽泣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這就相當(dāng)於被判死刑啊,不傷心難過纔怪。
可是,我也很無奈啊。
說完那句話後,我和胖子就告辭了,免得看到他們可憐的樣子,心裡不好受。
出了小河村,我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
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徐老闆,你在哪兒啊?”是曹汐的聲音。
“正打算回來。咋了?”
“你別直接回店裡,先到店對面的咖啡館去。”
我沒懂曹汐這是啥意思?
她說:“店裡面有好多人找你,都是找你救命的。我跟他們說,你出門去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那些人不相信,非要等你回來。我看這情況有些不太對,所以你別直接回店裡啊。好,就這樣,我先掛了。”
“喂,曹汐,曹汐……”這丫頭已經(jīng)把電話給掛了。
把手機(jī)揣起來,我心裡犯疑了。
好多人找我?而且,都是找我救命的。
啥情況啊這是?
這時,胖子問我出了啥事。
我把曹汐的話,跟他說了一遍。
胖子說:“會不會是另外七個擡棺人的家裡人?既然郭成剛中了絲蟲蠱。那另外七個擡棺的,沒準(zhǔn)兒也會中招。”
有道理。
但,我還是得去回去看看。
畢竟店裡面就曹汐一個人,她又是個女生。出了事,我咋能讓她在前面頂著呢?
我還是男人嗎?
二話沒說,騎上摩托車,我載著胖子趕緊往回趕。
我按照曹汐的建議,到了店對面的咖啡館。
坐在靠窗的位置,我看到我那店裡,確實(shí)坐滿了人,得有七八個人。而曹汐已經(jīng)躲到了隔壁鄭姐那裡去了,都不敢回店裡。
這時候,我給鄭姐打電話,讓她叫曹汐來這咖啡館一下。
很快,曹汐跑過來了。
進(jìn)來後,她看到了我和胖子,馬上鬆了口氣,說:“真是嚇?biāo)廊肆恕!?
我趕忙叫她坐下,讓她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曹汐坐下來後,吃了點(diǎn)水果,說:“給你打電話前十分鐘,我本來在跟鄭姐聊天的。可沒想到,這時候,那些人忽然就來了,一窩蜂地就往店裡進(jìn)。”
“我趕忙去招呼,問他們有啥事。他們問,你是徐山大師嗎?我說,我不是。他們說,那徐山大師在哪兒?快請他出來,我們都找他救命呢。”
“我見他們那麼多人,一個個著急地很,就怕他是惹事的。所以,我就跟他們說,你出去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他們不信,就在店裡坐了下來,說是要等你回來。”
“我看他們一個個賴著不走,所以就給你打電話,叫你別直接回來。打了電話,我就躲到鄭姐那裡去了,不敢去招呼他們。”
這不是辦法啊。
想了一下,我打算讓胖子去看看情況。
可還沒等我開口呢,胖子就說:“這樣,你們在這兒歇著,我去看看。”
這還真是有默契啊。
說完,他起身就出去了。
我見他出了咖啡館後,就直奔我那店去了。
“哎,徐山大師,徐山大師……”胖子進(jìn)去後,就開始喊,好像他也是來找我辦事的。
還別說,這傢伙的演技,真是不錯。
店裡坐著或者站著的那些人,都看向胖子,開始打量他。然後,還有人跟他說:“別喊了,徐山大師不在的。”
“哎,哥們,你找徐山大師幹啥啊?”有個絡(luò)腮鬍問胖子。
胖子嘆了口氣,說:“家裡孩子高熱不退,好像是中邪了。我聽說這徐山大師本事大,能驅(qū)邪,就特意跑來請他看看。”
說著,他又馬上去問那個絡(luò)腮鬍:“哎,你也是來找徐山大師的?那你找他是幹啥的啊?”
“都一樣。我兄弟,之前給人擡棺,遇到了怪事,現(xiàn)在……唉,一言難盡。這不,我也聽說徐山大師本事大,會驅(qū)邪。所以,就跑來請他救命。可誰知道,他不在,說是出去了,要幾天才能回來,這不急死人了嗎?”
聽到這番話,我算是弄清楚了。
原來,這些人跟郭大叔來找我的目的一樣。
而他們的親人,肯定都和郭成剛一樣,中了蠱毒。
這時候,曹汐問:“老闆,你們不是跟那個郭大叔去救他兒子了嗎?情況咋樣了啊?”
聽到曹汐親口叫我老闆,我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愣愣地看著我,說你笑啥。
“就覺得,你叫我老闆,怪怪的。”
“你確實(shí)是老闆啊。”曹汐馬上白了我一眼,說。“快點(diǎn)說,真是的。”
這丫頭也真是,說翻臉就翻臉,也不懂開玩笑。
我沒跟她計(jì)較那麼多,就把絲蟲蠱的事情,簡短地跟她說了。
聽完後,她嚇得眉頭緊皺,臉色大變,然後摩挲了幾下自己的胳膊,說:“咦,好嚇人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說著,她看向了店裡的那些人,又說:“那這麼說,他們都是來找你解蠱毒的?”
我點(diǎn)頭。
“那你既然救不了郭成剛,也就救不了他們的親人。要不這樣,我去跟他們直說吧?也許他們聽了後,就會離開呢。”
“別去。”我一把抓住了曹汐。
“爲(wèi)啥?總不能這麼一直僵持下去吧?時間久了,會影響你的名聲的。”曹汐滿臉緊張地說。
我馬上說:“這事,沒你想得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