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就是窮,沒錢。
說句題外話,林知清現(xiàn)在也能賺錢了,待這件事告一段落以後,她必須得好好捯飭捯飭林家的院子。
清雅,那畢竟是對內的說法,若是有外人過來,那便叫作小家子氣了。
不過,春姨娘這三進的院子位置和空間大小都要比林知清的要好很多。
四叔的後院是歸四嬸管的,從這裡也能看出來,即便春姨娘不受寵,四嬸也沒有苛待於她。
“春琴是個可憐人,我瞧著她人本分,便給她劃了一個離從硯最近的院子。”四嬸一邊說,一邊讓人打開了正房的門。
林知清探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正房其實佈置得還挺精緻的。
翹頭案、落地罩、盆景等該有的東西都有,不過值錢的東西就沒有了。
她走到了窗前,著重看了一下櫃子裡的東西。
四嬸也帶著人走了進來:“這些東西都是我給她添置的,你四叔是個不解風情的,這後院兒裡的女人都是可憐人。”
“也不知她有何苦衷,居然會將東西都捲走,還丟了一條命。”
她嘆了一口氣,嘴角下拉,鼻翼聳動,看上去十分難過的樣子。
“四嬸,平日裡春姨娘經(jīng)常外出嗎?”林知清邊在櫃子中翻找邊詢問。
“不曾。”四嬸在桌旁坐了下來:“府中女眷想要外出,需得你大伯同意,便是我,無事也不輕易外出的。”
這倒是實話,林知清之前每次想出門都得寫個申請。
四嬸又想到了林九思:“先前九思在你四叔手底下辦事,來去自由,他偶爾會從外面帶些小玩意兒進來,分給衆(zhòng)人。”
“我心裡記著他的好,所以聽說他回來了便想去看看,可惜沒見到人。”
提到林九思,林知清的動作頓了頓,難不成在四叔四嬸的眼皮子底下,這二人就已經(jīng)開始不揹著人了?
她豎起耳朵的同時,蹲下身子打開了櫃子,藉著動作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春姨娘會不會偷跑出去。
“偷跑出去?”四嬸搖頭:“春琴從不出院門兒,她剛來的時候你四叔倒是帶她出去過幾次。”
“不過你也知道,你四叔他醉心於文道,不好女色,春琴頗受冷待,總是不好過的。”
林知清在櫃子裡翻出了一些雜物,她聽到四嬸的話,心中感覺有些複雜。
四叔書房裡的畫如今算是暴露於人前了,他的心思估計也已經(jīng)擺在了檯面上。
四嬸先前便知道這件事,她現(xiàn)在如此心平氣和,難不成是已經(jīng)對四叔死心了?
即使別人看不出來,四叔的枕邊人肯定是看得出春姨娘那張與原主母親有幾分相似的臉的。
更何況,上次林靜雅是當著四嬸的麪點出四叔的心思的。
不過,即便四嬸知道這一點,目前來看,她對春姨娘的態(tài)度倒不像是正室面對小妾的態(tài)度。
四嬸此人,林知清心中也是有數(shù)的。
聽木嬸說,四叔後院有幾房小妾是特別不安分的,先前四嬸被她們壓得厲害。
京中高門大戶中的主母都視四嬸爲反面教材。
但或許是因爲四叔的心不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小妾們沒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甚至在四叔冷落幾個小妾以後,四嬸還對她們關照有加。
這樣的老好人,對聽話的春琴就更好了。 “四嬸,你不怨四叔嗎?”林知清關上櫃子,拍了拍手。
見林知清看完了,四嬸起身,走向後罩房:“你不知道,你四叔他不容易。”
提到林從硯,四嬸的情緒很是低落,但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彎了彎:
“你四叔樣貌好,家世也好,我商賈出身,樣貌平平,本是攀不上林家的。”
“但世事無常,他在當值路上被同僚針對,不小心磕碰到了,我恰巧路過,便幫了他一把。”
“他是文人,我不通詩書,從未想過自己會嫁給文人。”
林知清沒想到四叔四嬸還有這麼一段故事,看情況還是林從硯先一步求親的。
那他們之間其實是有情的,不然林靜雅也不會存在。
不過……既然有情,書房中母親的畫像算什麼,酷似母親的春姨娘又算什麼?
這種既要又要的行爲,實在是渣男他媽給渣男開門,渣到家了!
四叔實在算不得一個好夫君,不管是四嬸還是春姨娘,其實都是這段感情的受害者。
林知清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開口。
眼看著就到後罩房了,四嬸的表情有些落寞,嘴上卻沒有停下來:
“林家事忙,你四叔付出了許多,難免在後院之事上要冷淡一些,我深知這高牆有多厚,只能多關照他們一些。”
“說起來,春琴是所有人當中最乖順溫柔的,可惜了。”
林知清的眼神落在了四嬸的臉上,看到她的嘴角下垂,且她的語速很慢,聲音很低。
這些小細節(jié)都表示她現(xiàn)在的情緒很是低落,甚至有幾分哀傷。
林知清挑眉,方纔四嬸在提起四叔的時候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緒,卻對一個小妾的死耿耿於懷。
她回想了一下,今日四嬸的話確實有些多了。
要知道,反派都是死於話多的。
先不說四嬸是不是反派,至少能確定其中有問題!
她想了想,沒有提出異議,而是藉著瞭解春姨娘起居的藉口在後罩房裡觀察了起來。
這春姨娘的日子過得確實比林知清要好多了,房間裡擺了許多大件。
這都是帶不走的,除開大件物品,首飾以及一些小擺件全都不見了。
林知清心中有數(shù),看向門口的四嬸:“春姨娘當初卷著東西逃跑,倒是辜負了四嬸你的一片心意了。”
提到這個,四嬸輕輕捏了一下手帕,隨後又撩了撩頭髮:
“說什麼辜負不辜負的,我也沒做什麼,她跑了便跑了,爲何會突然想不開,一頭撞死了呢?”
林知清摸了摸牀鋪,隨口回了一聲:“誰知道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委屈,或者是……受了脅迫?”
她說完以後,瞇了瞇眼睛,看向四嬸。
四嬸的鼻翼緊縮,上下嘴脣微微往前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