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說錯了嗎?聖上不允許你北伐,你便自暴自棄,今日韓大哥前來,你還不顧傷勢,非要喝酒,你若是想治,何至於到了今天這步田地?”李氏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緩緩退去。
岳飛自然明白李氏是爲他著想,可一腔抱負難以施展,確是讓他有自暴自棄的想法。
“老弟啊!弟妹所言不錯,你身爲三軍統帥,要有大局觀念,養好了身體,才能爲國效力,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即便皇上允許你北伐,你還有能力去做嗎?”韓世忠勸道。
雲慕凡等人靜靜地聽著,等他了解了事情的情況後,才發現岳飛的雙眼處有淡淡的紅腫,眼神也有些渙散。
岳飛仍舊一臉淡然,嘆道:“當年隨師父學藝時,師父曾說我是山嶽在前飛在後,若不能剋制自己,就永遠不能展翅高飛,今日我確實過於執著,讓諸位看笑話了!”
“元帥言重了,在下略懂一點醫術,若是不棄,願給元帥診治一番。”雲慕凡道。
“多謝少俠好意,只是我這舊疾早已多年,也曾醫治,但一直沒有痊癒,倒不是看不起少俠,只是治好的可能性實在太小。”岳飛道。
“嶽老弟你太悲觀了,縱然只有一線希望也要嘗試,當年金軍南下,皇上退到海上,你麾下的岳家軍沒有地方駐紮,連糧草都斷絕,即便如此,當時你都沒有放棄,今日倒被這小小的眼疾嚇倒,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韓世忠喝道。
“罷了!既然少俠要治,我又有什麼推辭的理由,我治便是。”
岳飛坦然一笑,主動伸出自己的右手,他知道,雲慕凡需要先診脈。
雲慕凡見了,緩步上前,伸手輕輕把住岳飛的脈搏,診斷起來。
雲慕凡一邊診脈,一邊將一股真氣導入岳飛體內,這樣做,雲慕凡便能看清他體內的具體狀況。
控制著真氣,緩緩彙集到岳飛的雙眼處,雲慕凡清楚地感覺到,岳飛的雙眼中含有很多雜質,長年的積累已經達到一個可怕的程度,幾乎與眼球已經融合,直接導致了看物不清。
明白了原因,便可對癥下藥,雲慕凡開始嘗試用內力逐漸分離出岳飛眼中的雜質,一般的醫療之所以無法治癒,是因爲眼睛屬於特殊部位,無法用外力強行剝離雜質,雜質不除,縱然是靈丹妙藥也無法奏效。
雲慕凡控制著真氣在岳飛的雙眼中運轉,足足半個時辰,方纔剝離出一點雜質。
而岳飛只感覺自己的雙眼彷彿進了蟲子,酸癢難耐,忍不住流下眼淚,用手一擦,那眼淚竟不是透明的,而是淡灰色。
岳飛正奇怪時,雲慕凡已經緩緩收功,道:“元帥,你現在感覺視物有沒有清楚一些?”
岳飛聞言,擡起頭朝門外看去,雖然依舊模糊,但比以前確實清楚了一些。
“比原來清楚了,但還是很模糊。”岳飛道。
“果然如此,元帥,我已經找到你眼疾的病因了,治好不成問題,只是時間會長一些。”
衆人聞言,皆是大喜,李悠然則不停的問雲慕凡何時有了如此高明的醫術。
“其實不是我醫術高明,而是嶽元帥的眼疾是因爲在戰場上廝殺,風沙汗水入眼,沒有及時清理出來,時間久了,變成雜質,與眼睛漸漸融合,所以不去除雜質,僅僅用藥是無法治癒的。”雲慕凡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少俠又是如何清除嶽老弟眼中的雜質的?”韓世忠問道。
“很簡單,眼中的雜質無法用外力強行清除,但我們修習內功的人,卻可以使用內力來將雜質一點點的去除。”
“這下好了,嶽元帥的眼疾治好,我們就可以拿到玄冰甲了。”李悠然喜道。
岳飛也是一臉笑意,畢竟被這眼疾折磨了這麼久,如今終於可以擺脫,說不高興是假的。
“不過沒那麼簡單,元帥眼中的雜質已經和眼睛慢慢融合,即便用內力清除也需要時間,我估計至少需要一月的時間,而且我每天只能治療一個時辰,時間久了,對元帥的眼睛也有損傷。”
“如此,真是勞煩少俠了。”岳飛感激道。
“元帥言重了!”
“好了好了!皆大歡喜了!不過嶽老弟,我是不能在此地等一個月的時間,等你病好以後,還是儘快下山吧,大宋江山還需要你!”韓世忠道。
“我知道了,韓大哥,不過今晚你必須留下,咱們好好聊聊!”岳飛笑道。
“行行行!今天咱們聊個通宵!”
一番嬉笑之後,李氏再次進來,說開飯了,當得知岳飛的眼睛可以治癒以後,李氏喜極而泣,不停地向雲慕凡道謝。
衆人一起用飯,晚飯十分簡單,除了米飯之外,只有六個素菜,一點葷腥都沒有,而且這素菜也十分普通,恐怕僅有普通人家的水平。
李悠然見了,咂咂嘴道:“元帥,你貴爲三軍統帥,俸祿不至於只能吃這些吧?”
“少俠有所不知,嶽老弟常年征戰,屬下不少兵員因爲打仗殘疾,只能回鄉,而且無法勞作,他的俸祿不少都救濟兵士了,要不就是充當軍費,這一點,我老韓是自愧不如啊!”韓世忠解釋道。
“韓大哥,別提這些了,大家吃飯!”岳飛打斷了話語,隨後不停地扒飯。
韓世忠知道岳飛不是一個喜歡錶現自己功績的人,見岳飛不讓說,便緘口不言,專心吃飯。
飯後,雲慕凡和岳飛韓世忠三個人坐在院子裡喝茶聊天,李悠然等人則和李氏在一邊帶著幾個孩子玩,嶽震和嶽霆兩個小傢伙似乎對李悠然的酒葫蘆很感興趣,在旁邊不停地搶。
“你們兩個小淘氣,別搶了!你們這年紀不能喝酒!”
李悠然不敢使勁,生怕弄傷兩個小傢伙,索性跟他們玩起了拔河遊戲,搶著酒葫蘆。
開心的氣氛讓每個人都掛著笑意,就連一向少語的冰兒也難得的逗著嶽安娘嶽銀瓶姐妹,岳飛看著這一切,露出了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