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小七。”尹飄飄開心的說道。
“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要不是你求你爹讓我們住在這裡,我們恐怕此刻還在路上趕路呢,而且你還給我師父找了郎中看病,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你纔好了。”小七說道。
“不知道怎麼回報,那就以身相許可好。”尹飄飄低聲囁嚅。
“你說什麼?”小七問道。
“沒,沒什麼?”尹飄飄急忙搖頭,可是臉卻刷的就紅了。
“小七,你們聊什麼呢?怎麼聊這麼長時間?”獨孤擔心尹飄飄和小七在說什麼悄悄話,所以趕緊出來看看。一出來就看見面色緋紅的尹飄飄站在小七面前,而小七也是一臉憂慮的樣子,難道?獨孤伶不禁在心中猜測,難道他倆把事情都攤開啦?那我呢?我還有沒有戲?
“沒什麼?我們馬上就進屋。”小七回應道,又接著對尹飄飄說道:“這把斬魂劍,你快去拿給你爹吧,我現在反正也用不著。”
“我爹到時候肯定會把劍還給你的。”尹飄飄抱著劍低頭快步向梅花閣方向去。
小七轉身也進了屋,如今救師父的事情,就全指望尹立仞了,但願尹立仞能真心救師父。
尹飄飄把劍遞給尹立仞,尹立仞接過斬魂劍,貪婪的看著,撫摸著,像是一隻餓狼逮著了一隻小羊,他的兩隻眼睛都冒著金色的光芒。尹飄飄打量著他爹的神色,害怕她爹會把寶劍佔爲己有,又再次重申了一遍:“爹,你到時候可一定要還給小七,這可是他的寶劍。”
尹立仞目光片刻不離寶劍,嘴角卻漫不經心的說道:“爹當然會還給他。”“哐當”一聲,尹立仞抽出斬魂劍,一陣亮光閃過,似天際劃過的一道閃電,“果然是好劍,不愧是武林尊寶,好了,飄飄你下去吧。”尹立仞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寶劍。
尹飄飄卻沒有挪步,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她爹。
“怎麼?你還有別的事情?”尹立仞淡淡的說道。
“爹,一凡大師受了重傷,急需要治療,求您救救他。”尹飄飄說道。
“治病是郎中的事,我又不是郎中,哪裡會懂治療?你不是給他請了郎中了嗎?”尹立仞特別滿意的收好寶劍。
“郎中說一凡大師心脈受阻,經絡不暢,需要一個武功修爲幾十年的武功高手爲他打通筋脈,而整個尹府就屬您武功最高,所以女兒想求您救救一凡大師。”尹飄飄說道。
“我爲什麼要救他?他或死或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尹立仞把斬魂劍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爹,小七不是把斬魂劍都借給您了嗎?您怎麼可以不救一凡大師?”尹飄飄生氣的質問道。
“我有說他把斬魂劍借給我,我就一定要爲他師父治病?飄飄,我想你是想幫那小子昏了頭了,我只是說他要是把斬魂劍借給我,我就讓他們住在這裡。我從來沒有說過要幫一凡大師治病。“尹立仞冷冷的說道。
“爹,你!小七都把最要的東西給了你,你卻這一點忙都不幫,你可知道武林尊寶是天下多少人惦記的東西,你說借,小七二話不說就借給你了,現在他師父有病想要得到你的一丁點幫助,你卻這麼無情。爹,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江湖道義,有沒有一顆俠義心腸?”尹飄飄大聲說道。
尹立仞依舊是不溫不火,淡淡一笑:“爹從來就是什麼江湖大俠,自然也就從來沒有俠義心腸,而我也更不知道何爲江湖道義,爹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會是,你難道是第一次才知道嗎?女兒,爹在乎的只有利益,有利益的東西才值得爹去做,沒有利益的事情,爹從來不會幹,這,我已經教過你無數次了,你怎麼從來沒有好好記在心裡。”
“那我呢?那我在您心裡也只是一個利益的存在嗎?難道您娶我娘,就是爲了讓她給你生孩子,當你傳宗接代的工具?爹,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兒,有沒有真正愛過我娘。”尹飄飄只感覺心在一點點的撕裂,她沒有想過自己一直崇拜著的父親,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父親,自己一直敬重的父親居然會把自己當成一種利益的存在,雖然明知道父親肯定會這麼說,但是自己還是不甘心,自己一定要親口聽他說出這個答案,即使自己心裡還存著一點僥倖。
“爹生下你就是爲了讓你爲爹增加一個致勝的砝碼,你從一出生就註定了你的命運,你的命是爹給的,你必須給爹做出償還,當爹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義無反顧,在爹這裡,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尹立仞的一字一句無不是千斤巨石砸在尹飄飄的心裡,他的這一番話不只是殘忍那麼簡單,那簡直就是在對尹飄飄進行抽筋剝骨的折磨。
“爹,我不信。女兒不相信!你養育女兒二十多年,真的就是爲了利用嗎?爹,難道你從來沒有愛過女兒嗎?難道您以前說的我是您的掌上明珠的話都是假的嗎?難道您從來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籌碼來對待嗎?爹,您在說謊是不是?您是故意的是不是?爹,您爲什麼要這麼心狠?你爲什麼要故意傷害一顆愛您的心,爹,女兒要求您把你剛纔的話都收回去,女兒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尹飄飄的淚水已經成了氾濫的洪水,臉上全是淚,心裡在滴血。
“飄飄,我說的是真話,你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做爹的一個好女兒,爹怎麼說,你就怎麼做,這是你生下來的目的,這是你必須要接受的事實。這次的任務你完成的很好,爹很滿意,以後你繼續這麼做就可以。”尹立仞像是沒有注意到尹飄飄臉色的淚水似的,完全不說一句溫暖的話安慰尹飄飄。
“不,爹,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聽您的任何話,我的爹已經死了那個愛我疼我的爹早已經死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一個給我飯吃,給我房子住的陌生人,我和你從今以後恩斷義絕,你再也不是我爹,我也再不是你的女兒。”尹飄飄字字如吐血,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在挖她的心,在抽她的血。
“混賬。”尹立仞甩手給了尹飄飄一個響亮的耳光,這是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打她,“你的命是我給的,你的一切好生活也是我給你帶來的,你現在擁有榮華富貴,擁有別人難以企及的幸福,這一切都是隻有我才能帶給你的,所以你說的一切在我聽來都是氣話,都是當不得真的,飄飄,你記住,你的一切是我給的,你必須一切聽我的。你以爲父女情誼是你能說斷就斷的嗎?”
尹飄飄摸著火辣辣的臉龐,大聲哭喊道:“尹立仞,我恨你,我恨你!我這輩子都恨你!”尹飄飄一轉身哭著跑出了梅花閣,從閣外經過的家丁僕從只聽得裡面在吵鬧,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想要去看個稀奇,又害怕受到老爺的責罰,所以只好藉故在離閣子較近的地方,來回慢慢辦事,不時側頭看看動靜。
大家見到自家小姐哭著從閣裡出來,都膽戰心驚,看來這次老爺發的火氣不小,小姐肯定是又闖禍了。而且看小姐那副模樣,就是想要好心上前安慰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