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夕陽下,李家莊前,吳邪抗著一頭已然斷氣的猛虎走進村莊。
“李叔,這頭老虎就交給你處理了,還是老規矩。”扛著猛虎的吳邪路過篝火時,將肩上猛虎扔到地上,對篝火旁的人羣叫道,隨即拍拍手大步離去。
“吳邪這小子是越來越厲害了,前段時間纔打了幾隻狍子,今天就抗回頭虎,下次還不知道弄什麼野味回來。”篝火前午間對吳邪說話的男子起身走向猛虎屍體對大夥笑道:“不知道下次有帶回來些什麼。”
這時,婉雲隨後而到,矜持的對大夥點了點頭一聲不吭跟在吳邪身後。
晚間,李叔的男子將一堆切割好的虎肉送到吳邪家中客套一陣便離去。
一頓豐盛的晚餐過後李家莊燈火熄滅陷入了寧靜。
冬去春來,轉眼又是兩年過去,此時吳邪已經二十歲了,樣子變化並不大,但一身武功卻是愈發精深。
又是一個傾盆大雨的夜晚,吳邪來到婉雲房中,神色複雜。
婉雲此時已經無力起身,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的躺在牀上,傳來一陣巨咳,嘴角咳出一縷鮮血似乎將血絲咳出之後舒服了許多。
二十年了,她帶著仇恨身負重傷硬生生的堅持了二十年。
天若有情天亦老,上天是無情的,不管你經歷過什麼辛酸苦辣它似乎不會露出一絲垂憐,冷看世間人情冷暖。
“吳邪……你……你過來……”婉雲微弱的聲音傳來。
吳邪收斂神色,默默來到牀前坐下道:“母親,你……”
婉雲不等吳邪說完便微弱說道:“這些年我逼迫你習武,你恨我嗎?”
“孃親只是想要早點報仇,我知道,我不怪你。”吳邪沉默數息道。
“你明白就好,娘現在要去找你爹去了,你爹等了我二十年了,想必很孤獨。”婉雲說道:“牆上那把劍是你爹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你要好好保管,此劍在你見到李元天之前不可拔出,我要你拿著此劍前往密宗取下李元天首級拿到我墳前祭拜我才瞑目。”
“孩兒記下。”吳邪握住她的手緊了緊。
婉雲臉上露出欣慰笑容,雙目慢慢合上,一行清淚流下,喃喃道:“相公,婉雲來了,這二十年來你一定等我等的很辛苦,婉雲下來陪你了,陪你走完下……下輩……子。”
話落氣絕,吳邪感受到手中握住的手已經失去了溫暖,再也忍不住流下多年來沒流過的淚水。
一切從簡,這一天一陣敲鑼打鼓,漫天紙幣飛落,婉雲入土立碑。
“孩子,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你娘走了還有奶奶在,別想不開餓壞了身子。”第二天晚間李嬸兒看著心力有些憔悴的吳邪開口說道
“奶奶,我要報仇,我雙親皆是死於李元天之手,此仇一日不報我心不安。”吳邪開口說道,不等李嬸兒說話繼續道:“這也是我母親的遺願。”
李嬸兒被這一句話堵得心裡難受,想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不由輕嘆一聲道:“你要報仇,奶奶也沒辦法阻止你,我希望你大仇得報能回到此地來看一眼奶奶,奶奶也就心滿意足了。”
“我會的,這裡是我的家。”吳邪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什麼時候走?”李嬸兒問道
“明天。”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吳邪早早起牀做了吃著奶奶做的早飯,他吃了很多,似乎想要將這味道永久的記住。
他怕這是他最後一次吃奶奶做的飯。
飯後,吳邪背上揹著無邪劍拿著孃親做的鐵劍一個人默默的在奶奶的注視下離開了居住了二十年的李家莊。
吳邪的離開村裡人都不知曉,他順著羊腸小道一直走到晌午,一輛破舊板車路過,趕車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大爺,大爺心腸好,見吳邪大熱天的一個人趕路便笑道:“少俠,這是準備去哪裡,順路的話老頭便帶你一程,這天氣怪熱的,先喝口水解解渴吧。”
“小生準備前往前面的射洪縣,現在也卻是有些口渴。”吳邪笑道
“正好我也去那裡拉點東西,上車吧。”老大爺笑著從腰間取下一個水袋遞過去。
板車順著小道直走,吳邪坐在顛簸的板車上放下手中水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清水呼出一口氣道:“這位大爺,敢問您尊姓大名。”
“老頭就是一拉菜的,山野之名不說也罷,倒是我觀少俠面色蒼白,應該是去縣城裡尋醫的吧。”老頭笑問道
“小生自小體弱多病,此次外出確實是拜訪名醫。”吳邪將手中水袋還了回去,隨口撒了個謊。
江湖險惡,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注意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況且他與此人不熟,也不必事實相告。
李家莊離縣城有二十里路,板車慢悠悠的行走了半個時辰才走了一半路程。
“放開我!你們這幫強盜!”一陣驚慌女聲從前方傳來,這是一片碎石林立的山嶺,被人稱作碎石嶺,這裡居住著一夥山匪,山匪一共有兩百餘人,官府曾經在此地被敲竹槓,盛怒之下派出百餘精兵清剿,但山匪頭子武藝高強,再加上此地易守難攻,反倒將官兵屠殺。從那之後官府也沉默了下來,沒有再派兵清剿,這也導致山匪越加放肆,時常跑到附近村落搶虐。
“小娘子別掙扎了,我們大當家看重你是你三世修來的福氣。”一聲匪裡匪氣的肆無忌憚聲傳來,隨即又傳來一陣鬨笑:“袁哥,你說這小娘子這般潑辣,大當家能待他多久,過不了多久她肯定又是您的胯下玩物,希望到時候袁哥玩膩了也讓咱弟兄們嚐嚐鮮,寨子裡那些臭娘們兒,現在死氣沉沉的,玩起來都沒勁。”
“就是!就是!到時候袁哥可要照顧著弟兄們。”
“哈哈!”
“好了,好了,我袁剛曾經對弟兄們發過誓,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弟兄們捱餓,這小娘子的事,到時候大當家自有安排,說不定大當家就喜歡這般潑辣的娘們兒,我們私下談談也就罷了,現在快到家門口了,可不要讓大當家聽去。”袁剛哈哈一笑道:“弟兄們,回家咯!”
“山匪!”趕板車的大爺見到前方十餘道扛著大刀滿臉兇狠的山匪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