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力的急速下降，唐瀟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

頭疼欲裂，得虧他這人定力頑強，這纔沒在衆人面前展現出來。

強將葉傾傾趕離了自己身旁，唐瀟只能工作，不停地工作，以此來麻痹自己。

起身，他想去取文件。

頭昏腦漲，視線內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眼看著就要撞上椅子，秦銘眼明手快，忙跑了過去，及時拽住了他：“老大小心！”

椅子被拉開，吱呀劃開的聲音像是劃在了心尖，唐瀟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

爲何，他連一張椅子都看不見了。

擡頭，努力眨了眨眼，他可以感受到秦銘的擔憂，可是無論如何，他都瞧不見那人的面貌。

“老大。”直直望進那雙幽深的眼眸中，除了迷茫還是迷茫。秦銘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笨拙地安慰著，“其實你可以不用……勉強自己。”

“……”秦銘說的是何意，他當然明白。但是想起來，總是不甘心。

命運爲何愛捉弄人，爲何要奪去他的雙眼，爲何要逼著他推開葉傾傾，這個隱疾爲何要到現在才被發現。

若是早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惡化成這樣子。

“……”拽緊了拳頭，指甲狠狠扣進了掌心中，尖銳的疼。紅色的血液溢出，漫過了指甲，又滴落了下來。

唐瀟的臉色非常差勁。

“老大，其實你不應該做到這個份上的。”掌心出血，秦銘知道唐瀟這是在剋制著多麼大的悲傷，想了想，他還是決定說出來，“老大，我聽弟兄們說了。傾傾她早上去找你了。”

“……”緊咬著下脣，唐瀟不說話。

“老大，傾傾的醫術也很高明。如果聯合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我相信，可以……”秦銘繼續說道，“傾傾的血液……對你的視力恢復應該會有幫助……”

“是不是會要了她全部的血液？”一腳踹開了椅子，巨大的衝擊力讓椅子一下撞到了牆壁，砰一聲，立即裂開。唐瀟紅了眼眶，像是受傷的獵豹敏感而不安，“你是想我要了她的命嗎！秦銘，我怎麼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可是……”

“秦銘。”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唐瀟冷漠地說道，“出去。”

“老大……”

“出去！”他不喜歡一再重複相同的話。冷了神色，就算秦銘知道此刻唐瀟的視力近乎於零，可是一眼望進那雙幽深的眼眸中，他還是覺得恐懼。

冰冷的恐懼從內心涌起，饒是秦銘也不由慘白了臉色，脊樑骨一陣寒冷。

“老大，西裝我放在這邊了。你……你到時候試穿一下吧……”硬著頭皮說完，秦銘放了西裝，擔憂地看了男人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房門被吱呀著帶上，下一秒，唐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和悲傷。一腳將書桌踹開，砰一聲，地動山搖般的聲響。

劇烈喘息著，他摸索著拿到了那套西服，看也不看直接扔向了窗外。仰頭無力地靠在了牆上，淚水驀地就從眸底滾落。

傾傾，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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