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歌看著對方有些躲閃的神色，心裡以爲對方是擔心慕容輕寒問他和趙曉婉的事情，便立刻回道：“大將軍放心，王爺他並沒有問及你和趙側妃的情況－－即使他問了，我也不會將不利你們的話說出來，你儘管放心好了。”
軒轅澈一頓，她竟然以爲自己是來問和趙曉婉相關的事情的，這個女人，自己和趙曉婉之間哪有不能見人的事情，自己有那麼心虛嗎，還連夜來問？！
“不是這件事，我是想問－－關於你的事情……”軒轅澈有些難以啓齒，不過好在夜深，自己臉紅也不怎麼看得清楚，少了一些尷尬，或者說夜深之時臉皮會變得厚些。
自己的事情？秦牧歌水眸一蕩，看著軒轅澈緩緩問：“大將軍想問什麼？－－青陽王和我說了什麼？”
軒轅澈點點頭，輕輕抿了抿嘴脣，然後又不自然地勾了勾嘴角，目光有些閃躲。
秦牧歌起身走到個軒轅澈隔了一個幾的椅子上徐徐坐下，然後輕聲道：“他硬說我是他的王妃重生……”
“你沒有告訴你不是麼？我可以證明的，你一直都在京城，什麼意外都沒有出，何來別的靈魂進來？你感覺到異常麼？”
秦牧歌暗自一嘆，自己怎麼能沒有感覺到異常？從破廟中醒來自己就感覺道了不對勁，記憶一片模糊幾近空白，僅存的那些畫面與破碎是記憶和自己現在的生活半點不同，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記憶裡有慕容輕寒的影子，只是自己不認識他。
這些自己要怎麼解釋？
“我已經和他說了，我不是，我不記得他，更沒有和他在一起的記憶……”秦牧歌回答的有些糾結，雙眸閃出迷茫與困惑。
“秦牧歌，”軒轅澈忍不住雙手握住秦牧歌的纖指，充滿真誠地望著對方，帶著幾分愛憐，輕聲道，“你記不記得當初你爲什麼不想嫁給慕容輕寒？－－你厭惡他多情，後院女人很多，你不願意過那樣的生活，所以堅持吧，不管你像不像他的王妃，或者是不是他的王妃，你都不要再回頭，好好過你喜歡的日子，找你喜歡的－－喜歡的男人……好不好？”
他手指的溫度暖暖的穿道了秦牧歌手上，那感覺像羽毛，撩撥著她的心扉。
“謝謝大將軍半夜來提醒，我不會和王爺怎麼樣的，不管是什麼樣的過去都已經過去了，我沒有留下任何值得記憶的東西，所以並不留戀什麼……”
秦牧歌沒有對軒轅澈說，自己很可能就是那個王妃，這畢竟有些離奇，但是自己想告訴他，自己會好好繼續生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軒轅澈的手卻微微顫了一下－－她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自己傷的她太深，所以她才說出這樣的話來？沒有任何讓她留戀的地方。
猶豫了片刻，他低了頭，輕聲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秦牧歌淡淡笑笑，知道他將自己這番話誤解了，不過自己和他也已經過去了，所有的都過去了，現在的自己，就想著好好經營自己的生活，之前的自己已經浪費了太多的好時光，“我們誰也不欠誰的，緣分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是很奢侈……”
“我誤會你太久，傷害你太多，秦牧歌，我很想找個合適的方式彌補一下……如果可能的話……”軒轅澈的聲音不高，但是秦牧歌都聽到了。
她溫和地笑著將手從軒轅澈手裡抽出來，淡淡道：“我已經忘了，大將軍，所以你也忘記了吧，心裡總有包袱活得太累了。以後好好找一個大家閨秀，不要老去想著趙曉婉，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軒轅澈頓了頓，忽然問道：“你呢？……”
“今年不是有新科的狀元麼？若是有合適我的，大將軍可以給我透露個信息，我這個人你也看到了，論容貌，論品德，都還拿得出手，名聲前一階段不是很好，但是現在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那個打繼母一事我不準備多做解釋，你就找那沒有父母的介紹給我就好－－應該有吧？”
軒轅澈嘴角一抽，模糊的點點頭：“我會給你留意的……”
自己來做什麼了，怎麼最後話題會跑到給秦牧歌牽線上呢？
“你休息吧，這兩天一定累壞了。”軒轅澈適時起身向秦牧歌告辭。
秦牧歌出於禮貌，將對方送到院落外面。
軒轅澈在前面忽然又想到什麼，回頭囑咐道：“冷清風對你似乎已經超過了普通的姐弟之情，所以你要注意分寸－－我是說，我給你物色更合適的，你就不要和他牽扯什麼了……”
“我和他也沒有什麼，我只將他看成是弟弟……”秦牧歌如實回答。
“可是，他並沒有將你真的當成是他姐姐……”軒轅澈沒有回頭，說完這句話便快步超前走去。
只留秦牧歌在原地微微發著愣。
－
慕容輕寒臨時住所的書房。
夜已經很深了，他依然沒有睡意，冷清風也在，還有一個五十出頭的道士裝扮的男子，三人都是一副思考的神色。
“現在，若兒重生在秦牧歌身上毋庸置疑，只是爲何她竟然沒有一絲記憶？”慕容輕寒將自己最考慮不到的問題再次說了出來，“她是真的不認識本王，不是故意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清風坐在一邊，託著腮凝重地道：“重生的話是應該有記憶的，姐姐不是投胎怎麼會沒有了記憶呢，連我都不認識，對紅拂宮沒有一絲記憶，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那道長捋著短鬍子，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道：“難道在重生過程中王妃遇到什麼阻礙了？按說沒有可能啊，我們都已經鋪的很細了，沒有紕漏。”
“那在你的認知範圍內，有什麼情況就會出現這樣的結局？”慕容輕寒食指輕敲著桌面，充滿期待地看向那道士。
道長無比嚴肅地看著慕容輕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按照茅山術中記載，如果離世的人在入殮後身體翻轉，口中塞上糠，會很難重生，及時重生了，也不會有之前的記憶……”
此話一出，慕容輕寒和冷清風全是一愣！
－
第二日，秦牧歌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真正清醒。
她一醒來，撫琴就上前來一邊幫著穿衣衫，一邊含笑道：“小姐可醒來了，冷公子來了好幾趟，還有大將軍說不要打擾你，但是等你醒了就趕快過去，好像青陽王要回高域去了。”
“是麼？你應該告訴我的，快！”秦牧歌急忙起來簡單洗漱後，穿整理衣衫快步去慕容輕寒暫時休息的院落。
誰知剛出了院落，就看見冷清風第n次出現了。
“姐姐，你終於醒了！”冷清風歡快的跑過來準備拉秦牧歌的手。
秦牧歌想起軒轅澈的再次提醒，她伸手示意冷清風不要如此，不過她的表情卻和往日一樣，含著淺淺的善意笑容，道：“王爺要離開了，怎麼這麼快？”
冷清風一頓，又恢復了正常道：“好像有急事，等姐姐醒來和你告別呢……”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慕容輕寒所在的院落走去。
慕容輕寒正和軒轅澈在堂屋坐著說話，雙方的臉色也都很凝重。
“京城的事大將軍就多多費心吧，皇上的情況現在好一些，但是還是不容樂觀，本王有急事需要回高域一趟，不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會回來。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們現在在察言觀色，不過不敢輕舉妄動，我們過一陣子看情況可以繼續清理，斬草除根又是也是必要的……”
“王爺放心，卑職定當竭盡全力。”
兩人正說著，忽然看見秦牧歌出現在視野裡，兩人的臉上都閃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雖然各自心裡想的並不一樣。
秦牧歌進來給兩人行禮後，直接問慕容輕寒道：“聽說王爺要離開京城？有急事麼？”
“嗯，有點急事需要回去處理一下－－秦小姐願不願意和本王一起回去，高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慕容輕寒向秦牧歌發出了熱情的邀請。
秦牧歌知道對方並不是說笑，若是答應他一定會帶自己去－－他似乎可能就將自己看做是他已經過世的王妃了。
“多謝王爺的盛情，民女正好需要盤那個布莊，所以暫時不能去高域，以後有時間了一定去看看……”
好吧，又一次被拒絕了。慕容輕寒淡淡笑了笑，來日方長，自己很快會回來，不管她記不記得自己，自己都要回來。
“那過段時間本王回來我們再敘好了－－時間不早了，本王需要啓程了。”慕容輕寒見過秦牧歌之後也了了心事，並不在多逗留，因爲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