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甚利索地給莫氏換上了衣衫同鞋襪,整頓了整齊了之後,素問方纔拉著莫氏出了門。秦嬤嬤看著素問拉著莫氏出門的模樣,不由地又是一陣感慨,若是素問姑娘是夫人的女兒就好了,但是轉(zhuǎn)念,秦嬤嬤又是覺得這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畢竟已經(jīng)十多年了,終是不知道當(dāng)年的小姐是如何了。
素問帶著莫氏出門的時候,安青雲(yún)上朝還尚未回來,一路過來奴僕也是見過不少,有些奴僕是瞧見過素問的,一想到素問那出手的很辣,自然是沒有人敢上前去阻攔,更多的卻是不知道素問的,站在一旁呆愣愣的許久,這一路上竟也城了無人阻攔,偌大的安將軍府竟成了一處空城一般允許人隨意自由出入,直到素問領(lǐng)著人走了許久遠(yuǎn)之後直到再也瞧不見人身影之後方纔意識到府中闖入了陌生的人急急忙忙地去像蘇氏稟報。
外頭的陽光大好,已經(jīng)有十來年沒有瞧見過陽光的莫氏像是一個孩子一般的雀躍,她歡歡喜喜地一個勁的朝前跑著,不管不顧的,若不是素問還拉著她的緣故,只怕早就已經(jīng)是跑得一溜煙的沒有影子了。
莫氏看到街邊不論是賣些個什麼東西都是覺得新奇無比,從這邊竄到了另外一邊,拿了這家店鋪的吃食,又拿了另外一家鋪?zhàn)拥男⊥嬉猓霞?xì)細(xì)笑著往前走,素問跟在一旁,半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掏出了錢袋給莫氏付賬。
那樣容忍的姿態(tài),幾乎是讓秦嬤嬤覺得有些吃驚,尤其是在看到素問領(lǐng)著莫氏進(jìn)了多寶齋,秦嬤嬤更是意外得很,在無雙城之中,多寶齋是一處銷金窩,倒不是那什麼青樓去處,而是無雙城是名媛貴婦最喜愛去的地方,裡頭的成衣精美,布料華貴,甚至很多飾物還是從別的國家而來的,每一樣都是獨(dú)一無二的,在無雙城之中絕對不會找到有重樣的,有些甚至是宮中那些個娘娘都不可能擁有的。
這種地方,秦嬤嬤是從來沒有進(jìn)來過的,哪怕是打從多寶齋的面前經(jīng)過,她也會匆匆而過,半眼也是不敢看的,更別說走進(jìn)了多寶齋之中,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她能夠進(jìn)來的地方,裡面即便是一片衣角料子都不是她能夠買得起的了
。
素問帶著莫氏堂而皇之地走進(jìn)了店鋪,她剛剛也已經(jīng)看到了莫氏根本已經(jīng)沒有多少好衣衫了,都是有了舊色,一看就知道已經(jīng)穿了好幾年的,更是沒有什麼像樣的首飾,她的母親又怎麼能夠過著這樣悽苦的日子!
方纔踏進(jìn)了店中,素問就瞧見了安卿夢也是在的,她的身邊圍繞著幾個一看就知道是官家女子的少女們,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安卿夢瞧見素問,她的臉色微微一變,對於這個搖鈴醫(yī),安卿夢實(shí)在是半點(diǎn)好感也無,當(dāng)下覺得冤孽無比,她忍不住嗤道:“眼下這多寶齋實(shí)越來越是品流低下了,竟是什麼人都可以進(jìn)來了,這人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麼身份,這裡的東西也是一個隨隨便便的搖鈴醫(yī)能夠看得起的?”
安卿夢身邊的那些個女子多半都是同她往來較爲(wèi)親密的官家女子,也已經(jīng)聽說過了安家所發(fā)生的那些個事情,自然地也會曉得安家所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安卿夢甚至也在自己的面前不止一次地咒罵過那個搖鈴醫(yī),所以也可算是耳熟能詳了,乍然見到本人自然是有些意外的。
看到安卿夢這般,旁的那些個女子也跟著一同嘲笑起來,那笑聲嘲諷,眼神輕蔑,那嘴臉幾乎是同安卿夢如出一轍。
素問也不惱,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安卿夢,“安家小姐這些個話可真是奇怪,人家打開門做生意,賺的就是客人口袋裡頭的銀子,我口袋裡頭有銀子爲(wèi)什麼就不能夠進(jìn)這道門?難道這銀子還認(rèn)識誰是搖鈴醫(yī)誰是千金小姐不成?”
素問冷笑了一聲,她目光直對著那幾個剛剛嘲笑自己的官家女子,“至少我這銀子還是自己賺回來的,也不知道幾位小姐你的銀子是怎麼來的?若不是有個能幹的父親,你們豈能到這種地方來揮金如土?!”
被素問所指的幾個女子面色都有些難看,她這種話指她們?nèi)靠恐抑械氖a護(hù)纔會如此,但是又不能反駁,畢竟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爭了一個面紅耳赤實(shí)在不是一件雅觀的事情,畢竟丟得可是自家的顏面。
安卿夢聽著素問的那一番話,一張姣好的容顏在瞬間漲得通紅,氣得咬牙切齒的卻又是拿眼前這個人沒有辦法,昨日那件事情好不容易算是壓下來了一些,父親對自己也有些不大諒解,不是在府中過的有些煩悶,她也不至於尋了自己平日裡頭一貫在一起的姐妹一同來慣這多寶齋
。
安卿夢轉(zhuǎn)過了身,不去看素問,轉(zhuǎn)而去選成衣架上的衣衫。
“我喜歡這個!”
莫氏早就已經(jīng)被店裡頭那琳瑯滿目的東西給吸引住了,她一手拿著糖葫蘆,一邊叫嚷著,伸手就要去碰安卿夢剛剛看中的那一款衣衫。
安卿夢剛剛觸碰到那一件衣衫卻是被橫裡伸出來的手給搶奪去了,那伸出的手粘膩的很,這剛剛觸碰到,安卿夢一下子就像是被針扎到了一般,那麼油膩而又溼潤的手一下子讓安卿夢驚叫出聲,甚至伸出了手將莫氏一下子推翻在了地上,“什麼東西,本小姐的手是你能碰的?”
莫氏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忽地又有些委屈地哭了起來,像是一個被人欺負(fù)了的孩子,她哇哇地哭著,一邊叫著素問的名兒。
“啪!”
安卿夢只覺得自己面前紫色的影子一閃,她的臉上就是一陣劇痛,火辣辣的疼痛像是火燒一樣一下子蔓延了下來。安卿夢捧著自己的臉,像是傻子一般呆呆地看著素問,她竟然是趕出手打她?!
“你給我好好看清楚,你一個庶女的身份,竟然是敢對安家主母你的母親不敬,你說你該不該打?!”素問冷著面,一字一頓地對著安卿夢道,“你還不給我下跪認(rèn)錯請罪!”
安卿夢彷彿是從夢中驚醒一般,她低頭去看,果真蹲坐在地上不停哭泣的人真是莫氏,可是,莫氏不該是被鎖在家中不能出來的麼,怎會?!
那些個友人一個一個看著她,眼神從蹲在地上不停哭泣的莫氏和安卿夢之間輪轉(zhuǎn)著,安卿夢有些受不住那種眼神,只覺得自己如今並非是被素問掌摑了一巴掌而羞憤,更多的還是因爲(wèi)莫氏!
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安卿夢就脫口而出:“我沒有這樣的母親,我的母親好端端的。她不是!她不是!”
------題外話------
忘記把存稿放進(jìn)存稿箱了,剛考察市場回來的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