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百里一銘行到御花園的一片花草間,這裡沒有假山大樹,任何人都無處偷聽。“說吧。”
司徒寒跪下,心裡又罵,尼瑪一進宮就跪跪跪,萬惡的舊社會!“皇上,若太子娶了我姐姐,對太子的將來就會不利。”
“怎麼說?”百里一銘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皇上,臣說句冒犯您的話,您能赦免不?”
“恕你無罪。”
“皇上,若沒有變動,您以後定會讓太子繼位,他若娶了我姐姐,將來我們司徒府必定會權力更大,您更不希望看到外戚專權、影響皇室根基對不對?”
皇帝身邊一般都會有兩大勢力,一個是宦官集團,一個是外戚集團。
外戚集團有兩派,一個是母黨,也就是皇帝的老孃,另一個就是後黨,皇帝的老婆——皇后。
而司徒靜若爲太子妃,將來百里默登基,她就是皇后,而她司徒寒和整個司徒家以及與司徒府相關之人都會自動歸爲後黨一派,利益相連,自然難以對關係到司徒靜的後宮爭鬥袖手旁觀,這一點,百里一銘不會想不到。混在朝堂的人很少有誰是單槍匹馬,而每一個外戚能臣背後站著的人更差不多有一個師一個旅,織出的網絕不失色於一只蜘蛛!
百里一銘聞言,反而笑了,“你倒是敢說!”
“臣是忠臣,自然要說實話。皇上願意聽實話,因爲皇上是明君!”
“哈哈!”百里一銘笑出聲來,“好吧,那你這個忠臣告訴我這個明君,若太子想娶,你姐姐也想嫁,而你反對,應該如何做呢?”
“皇上,如果執意讓太子娶司徒府的女兒,那最好現在就收回司徒將軍手中的兵符,削了他的軍權,一道旨意發下讓他解甲歸田回鄉養老,再罷了我的職,讓我回去伺候我爹,這樣,我們就不會和姐姐互相成爲助力,一天天坐大。沒了我們,她也就是個普通的妃子,那個沒心眼兒的根本起不了一丁點兒風浪,皇家安全,你們放心,我們……呃……”
“你們逍遙快活!”百里一銘接口道。
“呃……”司徒寒抓抓耳後,的確是這樣。
“唉!”百里一銘嘆了口氣,“起來說話。”
“謝皇上!”
“你呀!朕是你的皇帝伯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那點兒心思,皇帝伯伯知道。你不想跟皇家沾親,又一心想脫離朝廷暢遊山水。朕知道你不是個爭權奪勢的人,即使你姐姐嫁給了太子,朕也對你放心。你與太子有兄弟情,與未來的太子妃有姐弟情,你不但不會依權仗勢,反而更會用心輔佐下一代帝王。寒兒,朕從未疑心過你,你無需顧慮。何況你能說出這番話,有這番思考,看得如此清楚,想得如此透徹,卻又如此爲太子著想,就更不會做出外戚專權、傷害皇家之事。”
“皇上……”百里一銘突然這麼坦白,她反而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叫我一聲皇帝伯伯吧,你都好久沒有這麼叫我了!”百里一銘慈聲道。
“皇帝伯伯,寒兒,寒兒不想捲入權力鬥爭中,也不願姐姐捲入後宮是非,只想司徒府的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她也豁出去了,既然你坦白,我也坦言一次。
“朕知道,朕都明白。可是寒兒,你有安邦定國的大才,你的太子哥哥需要你,需要你的全力輔佐!放眼朝中,將來會有幾個人會真心爲他辦事?誰能像你這樣萬事先爲他考慮、以他爲中心一心爲他著想?除了皇后,前朝就只有你!所以只有你幫助他、輔佐他,朕才能完全放心!”
“皇帝伯伯我……”
“司徒靜爲太子妃,你們父子倆仍是我東炫國的將軍,你不用怕,朕向你保證,你們司徒府的人定會平安活到老,若還不放心,朕就做一面御製免死金牌賜予你,可好?”不待司徒寒答話,拍拍他的肩,“寒兒,太子,朕就交給你了!”說完又輕嘆一聲,擡步離去。
噯?就這麼走了?就這麼定下了?司徒寒愣了會兒,才低聲笑罵,這老忽悠!還是把自己忽悠進去了!
宴會她也不想再去了,還是直接回家吧。
尋個小公公,讓他去給司徒老將軍傳話,就說自己先回去了。一邊向宮門走去,一邊低頭咕噥,沒把他說服,還把自己搭進去更多!輔佐?那豈不是一輩子都賣給皇家、賣給百里默了?你奶奶個熊的!
“咚!”額頭鼻子一把撞上了。
“哎喲,你……”
不待她罵出來,一個有點兒熟悉的聲音響起,“上將軍,你這是要投懷送抱嗎?”
一擡頭,十九王爺?日你爹的怎麼又是你?陰魂不散似的!
“不敢!十九王爺是王爺又是長輩,雖然年輕又俊美,但是,就算您長得像天仙,司徒寒也是有色心沒色膽,王爺口下留情,就不要拿司徒寒的斷袖之癖打趣了!”司徒寒一邊抱拳並微微躬身行禮一邊道。
百里凌倒是佩服他了,斷袖之癖也能這麼無遮無攔大大方方的自己說出來。“這麼說,如果我不是王爺又不是長輩,你就既有色心也有色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