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不曾聽到他這樣對自己說一句溫馨的話了?齊思嫣紅著眼眶傾身入懷,呢喃道:“只要殿下還能想到妾身就好。”
轎子落在了項容城的院子門口後,所有人都站在了原地,等著裡面的人出來,施安然目光沒有焦距的散開,雙手有些不安的交疊在一起。
約莫到了丑時,所有人都站得腳心發麻了,纔看見項容城走出來,一身錦袍潔白。他邁著悠閒的步子,站在了轎子前,目光掃向一干隨從:“還不退下?”
衆人都在發愣,最後也只能默默離開了。
項容城肆意一笑,帶著些許慵懶氣息的聲音淡淡溢出:“回去告訴三皇子,三日之後項某再將美人送回。”
轎子裡的施安然聽到這句話後,臉色一變,這不是變著法兒的在說,她要陪項容城三天嗎?
施安然冷笑,三皇子拱手讓出自己的女人,只爲讓少將軍回皇宮這樣的話題傳了出去,只會讓李穆顏面盡失而已。
終於,四周都再沒有了聲音,項容城緩步靠近,伸出了一根手指挑起簾子,輕笑出聲:“這身裙子挺合身的,很美。”
他分明就是故意揶揄自己的,施安然嘴巴微微張開,本想說句什麼,卻聽項容城調笑道:“還不下來,等著我來抱你嗎?”
誰稀罕他來抱?
施安然抿了抿脣掀開了簾子,這一身衣裙實在是太複雜了,施安然的腳剛落在地上便不知道勾到了哪裡,身子不穩地跌在了地上。她面色頓時一紅,有些窘迫,爲什麼每次在他的面前都會出醜?
項容城也不伸手。反而蹲在了她的身邊,指尖將她掛在轎子上的半截裙子放了下來,忍俊不禁:“別這樣哀怨看著我。”
“你想要做什麼?”
“李穆沒有告訴你嗎?”
施安然自己站了起來,有些憤憤地道:“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留下口舌?”
“會留下口舌的人只會是李穆,而不是我,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女人在身邊,就是死都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更別說是把她送給其他男人了。”
“人各有志,不是每個人都這樣。”這個時候,她也只能用這種話語來欺騙項容城,同時也安慰著自己了。
項容城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在了前面。
見他走遠了,施安然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著身後長長的裙襬,再瞅著此時的天色,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了。
項容城走到了門口也不見身後的人跟來,他停頓了腳步,側眸看去後,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女人因爲嘴硬還真是得吃不少的苦!
見他走了又回來,施安然往後退去卻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腳下再一次被裙襬絆住,狼狽的倒去。
項容城伸手一攬,把人帶到了自己懷裡,垂眸看著她臉上的慘白:“用這樣的辦法對我投懷送抱?”
“你不要扭曲事實,放開我!”任憑她怎麼掙扎都無果,施安然呼出了一口氣,正要理論,可是仰頭的時候卻撞上了他的下巴。
項容城捏捏她的鼻子,牽住了她柔軟的手:“跟我走。”
換做以前,他一定會二話不說就把人打橫抱起,但是今日,他卻是極有耐心地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爲她指引:“小心些。”
“項容城,你走慢點!”施安然有些惱怒,他肯定刻意走這麼快,讓自己跟不上他的腳步。
項容城側眸看著自己一臉不滿的女人,忍不住笑起來:“看你這麼笨,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倒不如留在這裡,做我的夫人好了。”
“你真是……”施安然哭笑不得。在項容城的牽引之下,她倒也走的順利,看著滿院子的紅燈籠,她皺起眉來。
“爲你準備的。”慌神間,耳邊傳來了項容城的聲音。
施安然顯然是不信的樣子,微微擡起了下巴注視著他:“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
聞言,項容城神情暗淡下來,但是很快又掛上了一副隨意的笑:“我不確定你會來,但是我知道李穆一定會讓你來的。”
“所以你就這麼得意嗎?”
“錯了,我不是得意,而是非常得意!”說著,項容城掃視著周圍的光亮:“一月說你在夜間眼力不太好,所以我便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佈置了一番,喜歡嗎?”
施安然站在他的身邊,仰著下巴看著院子裡精心準備的燈籠,整個院子都是亮堂堂的,聽到了一月的名字後,她回神過來:“你什麼時候進宮了?”
“小小的皇宮而已,如何困得住我?”項容城展顏笑,晚風流動著,似乎連身邊的這片湖水都跟著盪漾了起來。
“你打聽我的私事?”
項容城搖搖頭,理直氣壯:“我是光明正大的問。”
這有何區別?施安然皺眉:“你這樣一折騰,將我的清譽置於何處?”
“清譽這東西遲早都是要給別人的,倒不如給了我,誰要是敢多嘴半句,我就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卻是發自肺腑。
項容城此時姿態優雅地坐在了椅子上,朝施安然伸出了手,她白了他一眼:“你就捉弄我吧。”
施安然自然知道項容城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可是別人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
“不這樣做,如何能讓你看清楚什麼樣的男人才值得你付出真心?”說著,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美酒,湊在了鼻尖輕輕一嗅,隨後示意她坐下。
施安然提起了裙邊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坐到了離他最遠的位置。
項容城不免有些好笑,將手中的酒水遞過去,薄脣啓開:“喝。”
“我不喝酒……”
“你不聽話,李穆的條件我可就不會答應了。”
就知道他會這樣威脅自己,施安然喉嚨一動,無奈之下,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半,嗆得咳嗽起來。項容城將她剩下的一半酒水送入了喉,等著看她的反應。
施安然看著他滿意的神色,心裡琢磨了一會後,問道:“你就打算這樣與我喝酒嗎?”
“嗯?”項容城似乎認真地想了想後,曖昧地說:“難道你還想發生一點什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