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夕半天無語。這個畫面她很熟悉。那次她在門口就被這麼攔著。讓她覺得害怕的不是這些人,而是這些眼前的東西到底還算不算人?
“姑娘,來這裡有多久了?”宋七夕看著司妙縮回腿以後旁邊的人都散去了。
司妙坐會琴旁邊,並沒有回答宋七夕的問題,只是靜靜地撥動琴絃,一曲離殤宛若天籟。
宋七夕只能巴巴兒地等著眼前的人,能行行好跟她說會話。可是司妙卻不停地輕攏慢捻抹復挑,目光沉靜而沒有波瀾。
一潭死水,就是這樣吧,宋七夕暗歎一聲。
“你走吧。”
宋七夕脫著腮看著眼前突然說話的人。她倒是一下沒反應過來那尊石像還會說話!
只是說的話讓她有些……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活人,不能失去機會。
“司妙姑娘,可否問一句,這裡該如何出去?”宋七夕看著坐在琴後面的女子,慘白無色的面龐竟然有了一絲悸動。
半晌,那女子竟然輕柔地起身,收起琴往牀邊走去。
宋七夕不甘心地跟在司妙後面,“姑娘我若是能出去,保證一定帶你出去!”
以司妙被關了這麼多年的現狀,她應該很想出去纔是!
司妙抱著琴輕輕側身看著宋七夕,冰冷飄渺的眼神上下掃了一眼宋七夕,“原以爲是聰明人。”
宋七夕微微一愣的時間,司妙已經回過頭去,抱著那張琴躺在牀上。
原以爲……宋七夕擰著秀眉看著牀上的人,若不是這姑娘剛剛和自己說過話,她總會覺得是個屍體躺在那裡。
“我要休息。”
這就是要趕人了!宋七夕撣了撣身上的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司妙,一言不發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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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鶴很著急,可是他卻不緊不慢地查看著眼前的這道石門。
說是石門其實就是一個斷崖而已,如果不是那張地圖,他一定會錯過這個地方!
畢竟一孤立地斷崖不是容易做出地宮的地方。東珠他們爲什麼會進不去?
江一鶴仔細摸索著斷崖上的石頭,月色下石壁發著黑,有些地方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江一鶴望了四周,孤立地地方這麼顯眼,石壁又是這麼高,只怕……入口根本不在這裡!
月色下的人,手背在身後,彷彿一把利劍狠狠地插在斷崖之上!
“來的真早,以爲要等好久呢。”大樹後面一人,輕輕捏著蘭花指打了個哈欠。
江一鶴皺著眉,沒有說話。
“真奇怪,將軍那麼忠心耿耿,那老賊也貶你過來。”來人扭著水蛇腰走到江一鶴前面。
剛想靠近,卻被江一鶴劍指喉頭。
“呵呵……將軍這是何意?”這人雖然被利劍指著卻沒有絲毫地害怕,反而兩隻手指輕輕夾住劍身。
“人在哪?”
江一鶴不想跟眼前的人廢話,“交人不殺。”
“呵呵……玉謹真害怕。將軍真是好氣魄,可惜……”
話至此處,玉謹漣灩秋水般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她死了。”
“早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呵呵……”
江一鶴
劍尖向前走了一寸。“若是死了,你就不回來。”
玉謹盯著江一鶴,兩對鳳眼對持著。
“真是一點也不好玩!”玉謹突然撅起嘴,剁了跺腳,“今天不玩了!”
江一鶴輕工一展,追了上去!無論如何某不能讓這個人跑了……
“你也是窮追不捨,這又是何必呢。”玉瑾停在樹上無奈地搖頭。
江一鶴停在玉瑾的對面,“廢話說那麼多做什麼?”
玉瑾半倚在樹幹上,月色熙熙攘攘的灑在他落在樹幹上的衣裙上。“總想著將軍一別數年能夠給玉瑾幾分薄面。”
江一鶴嘲諷地輕哼一聲,“綁人妻兒的豎子,也配說這些,倒不知道你哪裡還有臉面一說。”
玉瑾聽這話卻沒有生氣,信手把玩著綁在身上的流蘇。“玉瑾的臉面就看將軍肯不肯給了。夫人在我這安好的很,只不過……”
江一鶴握著劍柄的手輕輕旋轉著,玉瑾把這細小的動作盡收眼底。
“將軍不必太過激動,只是多年的老朋友,提醒你一句這孩子怕是難保……”
江一鶴緊緊地皺著眉,宋七夕對這個孩子非常期待,甚至她都準備好了很多小孩子的衣服。他每次回家看到那小小的肚兜也是心裡柔軟的很。
“不要賣關子!”他沒有耐心跟玉瑾玩這些。
玉瑾搖搖頭,“身重奇毒,胎兒月份一大就會滑胎。若是再受些驚嚇只怕4個月都挺不過去。”
江一鶴心頭一顫,身中奇毒?那就是他身上的相思入骨。宋七夕也受過這毒藥,孩子影響會很大!
“將軍,有些事情玉瑾還是告訴你,若是孩子再不拿掉,只怕夫人也會跟著去了。”
玉瑾輕輕一笑。宋七夕肚子裡的孩子,他一把脈就知道出了問題,只是這江一鶴居然會不知道?
江一鶴喉頭一動。他覺得舌頭都有些苦澀。若是傷害到宋七夕,他肯定會把孩子拿掉,可是宋七夕那麼喜歡這個孩子,甚至……
“人在哪裡?”
玉瑾腳步輕點,“將軍追的上再說吧。西涼皇脈難道將軍就不想見識一下麼?”
江一鶴緊蹙眉頭,追了上去。他一定要把母子兩個帶回去。孩子的事情……夕兒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如果實在是萬不得已,他只能做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玉瑾,你明知道我元朝已經對你們西涼皇室餘黨要進行圍剿,何必要苦苦掙扎。”
江一鶴看著停在一處瀑布外的玉瑾輕聲說。玉瑾回頭衝著江一鶴柔美一笑,隨即輕點瀑布上的幾個石塊,縱身飛進瀑布後面。
江一鶴盯著玉瑾的步伐,那個陣法伊布都不能錯,不然他就是在這瀑布外走死,也不可能進得去。
左右,上下……江一鶴仔細地回憶著剛剛玉瑾的步伐,看著飛流的瀑布,堅定的縱身一躍。
夕兒,我來救你了。
“將軍倒是好記性,一點也沒有變呢!”玉瑾捏著廣袖長袍,蓮步輕移。
江一鶴跟在玉瑾身後,仔細看著旁邊的石壁。瀑布之後石壁溼漉漉的,藉著進去的光能看到一些流水的反光,越往裡面。光線越來越弱。
突然江一鶴眼前一黑,手裡
的長劍被他攥著很緊,警惕地感覺這身邊的動靜。
“呵呵,將軍害怕玉瑾會在這裡動手?”玉瑾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江一鶴沒有迴應。玉瑾這個人……他雖然早就認識可是一別數年誰又知道那個人變成了什麼樣。
滄海桑田,白雲蒼狗。玉瑾哪裡還是以前的玉瑾……
“不過,你能來我也不驚訝。”玉瑾在前面輕聲說,“你很喜歡那個姑娘吧……”
“恩。”
玉瑾自嘲地說,“說到她,你回答的都這麼迅速呢。你知道這裡面有什麼麼?”
江一鶴輕聲慢悠悠地說,“西涼皇室擅長陣法和巫術,裡面自然是你們西涼見不得人的傳承。”
半晌,玉瑾沒有接話,兩人就這麼靜靜地走著,旁邊時不時傳來一些水滴落地的聲音。
“到了。”
突然出現的白光讓江一鶴不由自主的擋住了眼前的白光。輕輕半瞇著眼,慢慢適應了白光的刺激。放下衣袖,看著玉瑾亭亭的站在自己面前。
“怎麼不走了?”江一鶴輕啓朱脣。
玉瑾咬著嘴脣,手裡攥著的衣服早就皺了起來。“你想好了麼!”
江一鶴盯著玉瑾,如深海一般的眸子,似乎沒有任何波瀾但是卻隨時能掀起狂風暴雨。
“你說我有的選擇?”
玉瑾瞥向一邊。“我……”
“我們都沒有辦法,一別數年,終究還是要各爲其主。”
江一鶴如冰刀一樣的聲音刮在玉瑾的心頭。
玉瑾搖曳的身姿,如蓮花一般的笑靨綻放在江一鶴面前。“既然將軍已經決定,就走吧。”
“往裡面走,就能見到你的夫人。如何救她出來就看你自己了。”
江一鶴杵在玉瑾的身邊此時他們只相隔一步。
“玉瑾。你可曾後悔?”
玉瑾眸子閃爍一陣思慮,後悔?他哪裡有後悔的資格!他生來就是西涼的王室。
生來就是爲了西涼的百姓。
爲了西涼的每一寸土地!
“同樣一句話,玉郎當初可曾後悔!”玉瑾背在身後的手緊緊地扣在一起,此時他應該是期盼著一個答案,卻又害怕這那嘴裡說出的兩個字。
江一鶴看著玉瑾,勾起嘴角一笑,“謝謝你保護夕兒。”
他終究是後悔了吧?
玉瑾苦澀一笑,“故人的摯愛。玉瑾定當全力以赴,只是今日就要靠玉郎自己了!”
“請!”
江一鶴看著眼前的那隻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今日就是龍潭虎穴他也要把夕兒母子平安的帶出來。
西涼龍脈又怎麼樣!
當年西涼一役,他江一鶴也從那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活著走了出來!
江一鶴回想著那年的經歷歷歷在目。若是今日夕兒也那般受苦他一定會手刃西涼每一個百姓。
就是他當初的一念仁慈,造成了今日的事情。
宋七夕百無聊賴的捧著夜明珠,“也不知道司妙是怎麼想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如何出去!”
“你出來!”
宋七夕看著眼前的人,驚訝的咬到了舌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