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當下進了暗道,在裡面找到機關,又將石頭恢復原位。暗道往裡,倒是有燈光折射出來,並不黑暗。這暗道爲了通風,在階梯上方有幾處小孔,露出幾束光來。四人才能聽得腳步聲竟往這邊來了,只好急忙往暗道裡面跑去。跑過一段距離,階梯趨平,四處都是長明燈,進得一個石門,豁然開朗,如若沒有石門襯托,乍一看似乎來到了一間房子裡,四壁都掛滿了書畫,大多是梅花。四人又聽得那腳步聲近了,喬二段悄聲道:沒想今日如做賊一般,大家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了纔好。
肖落秋和黃羽成找了盛畫的大櫃子,鑽了進去。喬二段叫上薄雲,在一處牆角,正有一幅落地的掛畫,正好藏了兩人。只一會,石門處走進兩人。只聽一個聲音道:沒想周莊主還有這麼一處藏畫的去處,佩服,佩服。
薄雲心下一驚,心道:這個聲音甚是熟悉……竟是風靈派的韋道一。他卻是早來了,還被周長恆帶到這裡,果然那幅畫是價值極高的。薄雲轉眼看喬二段的表情,一樣是驚訝之色。薄雲心道:看來這韋道一要發財了。
只聽周長恆道:韋小俠,這藏畫房間的畫,不抵你帶來的一幅啊。可憐老夫有幸,還能親見此畫,小俠且坐。又聽得倒酒水的聲音,想必是兩人坐了,要喝上兩杯。
韋道一道:看來這幅畫是極得周莊主喜愛,在下也是榮幸。
周長恆道:且飲了此杯,略表謝意。聽得杯子撞擊聲,後周長恆又道:《墨梅圖》是老夫夢寐以求的名畫,今日得了,甚是高興,只是不知小俠從何處得來此畫?
韋道一道:故人相贈。
薄雲聽得周長恆哈哈大笑,笑聲中多是鄙夷之意,心道:莫非這畫有來處?
只聽周長恆又長長哼了一聲道:怕不是這麼簡單吧,難道不是去青雲鎮得來的?竟還拿故人相贈騙老夫。
薄雲聽得桌椅的碰撞,想必那韋道一吃驚慌張所致。聽得韋道一道:你卻怎麼知道?
周長恆道:老夫暗中尋這畫尋了將近三年,無果。這纔出此下策,重金求畫,終於等來這畫,也等來你這殺人兇手!
薄雲心道:果然有恩怨在此,卻不知是什麼緣故,竟然求畫若此。周長恆此話一處,薄雲便聽得桌椅翻倒在地的聲音。韋道一顫聲道:周前輩,這畫與你是何關係?我卻怎成了殺人兇手?
周長恆道:青雲鎮是個好地方,青山綠水。我將女兒嫁到那裡也是爲了她安全,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衆人只知道老夫的女人失蹤了。三年前,青雲鎮裡發生了一件大案,有一大戶人家被滅門,金銀掠走甚多,老夫的女兒就在其中。你難道不知麼?
薄雲心道:是了,原來是這個緣故,莫非這韋道一竟參與其中了。
韋道一大聲道:是有這麼一件案子,卻不是我做的。
周長恆怒道:卻不是你做的,這畫怎麼跑到你手裡?我女兒出嫁的嫁妝怎麼就跑到你手裡了?
薄雲聽得刀劍出鞘的聲音,心道:這周莊主要報仇了,不過韋道一畢竟是風靈派的人物,不知喬大哥會不會出手相救。便去看喬二段臉色,卻並無聲色。
又聽得韋道一大聲道:周前輩,我卻實話說了吧,但求饒在下一命。那日深夜,我也是恰好經過青雲鎮。聽得一戶人家中有人喊叫,這纔去看下究竟。沒想是山上的強盜正在洗劫這戶人家。我本欲救,卻看遍地屍體,幾乎都被殺完了。又寡不敵衆,只好回去找人幫忙,哪知回來後,那些人早收手回去。後來衙門捕快都過了來,我便往青雲鎮客棧住了。卻正碰著一個強盜的頭目,就地將那人殺了,從他身上搜出些金銀和這幅畫,這纔有了今日之事。
薄雲聽了,心道:韋道一說的不知是不是實話。卻聽那周長恆怒道:好你個韋道一,老夫雖不知具體情節,那些強盜早被我一一除去。你是殺了一個頭目不錯,但不是在客棧,而是在我女兒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那日夜裡正有個小嘍囉看見一個人將那個頭目殺了,奪了金銀,翻牆而去。不是你,卻又能是誰?
韋道一大聲道:另有其人也未可知,怎麼肯定那人就是我韋道一?
周長恆道:讓你死得明白!薄雲聽得石壁撞擊之聲,想必是周長恆開了一處機關。接著又聽見韋道一一聲驚呼,連連退了好幾步。然後是兵器相交的聲音,只一會,聲息俱無。過了片刻,才聽得周長恆道:死在我的刀下,也是你的榮幸!便聽得撲通倒地之聲。薄雲心下不禁暗道:周長恆還是殺了韋道一,聽得出那韋道一被確認無疑。但韋道一併未殺害周長恆親家,只是貪戀財寶,順手牽羊,這周長恆爲何還要殺絕?
薄雲斜眼看喬二段,已是滿臉怒氣。又聽周長恆低聲道:你也算是做了件事,可以將你放了。接著便是一個人的嘶叫聲,後便是焦臭味,中間薄雲聽得周長恆腳步聲漸遠,這才與喬二段掀開畫卷出來,只見滿地狼藉,韋道一屍體倒在掀翻的桌子旁邊,臉上還有驚異之色。一處牆壁開了一扇窗,窗口中冒出濃煙來。喬二段叫出黃羽成和肖落秋,一齊到石窗去看,只見一具屍體已經被燒掉了。薄雲道:想必是那個周莊主口中的小嘍囉。
喬二段怒道:沒想這韋師弟也太沒道義,死了倒是清淨。肖落秋與黃羽成點頭稱是,薄雲低聲不語。四人見火又引燃了牆壁上的畫,只需片刻,屋中便是火海。便急忙到了暗道出口處,聽得外面並無動靜,這才移開石頭,相繼出來。
喬二段將石頭恢復位置,對喬二段道:此事多是家事,莫要被發現爲妙。四人急忙離開後花園,找了一處走廊佯裝散步。正碰上週府管家,那管家上前施禮道:原來幾位在此悠閒,我家主人今日多有不便,讓各位久等了,現周莊主就在正廳恭請各位。
喬二段拱手道:不敢當。四人這纔去了正廳,果見周長恆正在正廳坐了。施禮過後,各自落座。薄雲這纔看到周長恆相貌,鶴髮童顏倒多顯得幾分慈祥,但與火燒活人之手段連接起來,也心生幾分寒意。
周長恆寒暄幾句,便問喬二段道:近來家師可好?喬二段道:託周前輩福,自上次疊翠城一別,家師時有唸叨周莊主的好處。前幾日,家師聽說周莊主已愛畫成癡,今日特讓小徒帶一幅《山水嬉戲圖》呈周莊主,略表問候之禮。
周長恆大笑道:老夫可是老了,無事可做,權當消遣。且代我謝過掌門,改日定當專程拜訪。
不一時,那管家出來,拿了許多銀錠,放在桌上,便去了。周長恆道:久未拜訪,以此略表歉意。喬二段謝過,收了。幾人又聊了些閒話,那管家又過來,在周長恆耳語了幾句。周長恆便對四人道:老夫要事在身,不能多陪幾位,如不嫌棄,老夫備下了晚宴,且請幾位明日再走如何?
喬二段道:周莊主美意心領了,因疊翠城還有其它事項,暫且別過。
周長恆亦不挽留,起身往外走了。四人亦隨之出門,朝正門走去。正經過走廊,薄雲看見管家帶了一個年輕人往後花園走去,那年輕人身影竟有幾分熟悉。喬二段低聲道:那不是今日街上撞見的毛賊麼,卻怎麼來周府了?
肖落秋道亦奇怪道:周府也是名門大家,怎會讓這種不入流的毛賊進得府內?竟還有人專門接著。
黃羽成道:難道是這人獻了名畫不成?
薄雲道:今日在暗道內,周莊主愛畫的噓頭無非是要引出韋道一,且暗道內許多名畫,被火燒了,周莊主也並不曾在意。若是周莊主只爲殺韋道一也是想不過去,畢竟沒有深仇大恨。周長恆的目的想來應是韋道一手中的畫,不然何必費這樣的周折?
肖落秋道:是了,這麼說這毛賊來周府另有別的事情。既然費這麼大週摺只爲了一幅《墨梅圖》,這《墨梅圖》到底有何好處?
喬二段道:這樣想來,確是奇怪。不過,終究是周府的事情,咱們還是少過問爲妙。看著天就要黑了,找個住處先。四人這纔出了周府,往疊翠城客棧走去。
薄雲滿心迷惑不能得解,便在路上別過了喬二段,折了回去。繞到周府僻靜拐角,聽得裡面未有動靜,這才翻身進了周府,要一看究竟。
薄雲進得周府,因先前已在喬二段引領下轉了大半,便當下左躲右閃,輕步來到周府後花園。那後花園依然安靜如初,風吹竹林,沙沙有聲。但並無周長恆的身影。薄雲心道:莫非去了別的地方?疑慮間,到得暗道旁,這才發現枯草上有些血跡,已然幹了。薄雲便打開暗道,發現暗道入口橫躺著一具屍體,便上前細看,正是那偷畫的毛賊,看樣子已死去多時。
薄雲嘆了口氣,低聲自言自語道:已有三條人命,不知這周長恆要做些什麼。正待出去,忽然發現那屍體旁邊有半片未燃燒完的紙片,順手撿了起來,回到石頭旁邊。看看後花園不見一個人影,便找了一個僻靜處,將紙片拿出,只見這紙片甚爲破舊,多半已被燒去,若不是暗道內通風不暢,應早化爲灰燼了。紙片上寫道:……是年,聚衆以應天命,揭竿而起,此非不得已,實乃亂世之禍,生靈遭難所致……集不義之財,行道義之事……今建廟拜佛以佑衆生,名曰:風神。後面字跡已極其模糊,不能辨認。
薄雲不解其中真意,心道:這些似在描述亂民聚衆造反,建廟以保造反順利之事,卻不知與那周長恆有何關係,定要看個清楚。看看天色,已完全黑了,便穿過後花園,依著先前路線,輾轉到了周長恆的居室。薄雲見房內燈火亮著,便輕聲上了房頂,靜臥在瓦片之上,本想揭開瓦片去看,又想那周長恆畢竟是武林中的高手,稍有光影移動,必被發現。只偏右耳,伏貼在瓦片之上,聽屋中動靜。
屋中只傳來來回的踱步聲,聽起來甚是急躁。爲事急躁之人,莫不坐立不安,不知這周長恆爲何如此。薄雲正自猜測,忽聽得周長恆大喝一聲:什麼人?薄雲以爲已被發現,便要撤身退去。卻聽得屋外有人道:主人,是我,給您把風靈派的畫送來了。薄雲鬆了口氣,心道:原來是管家來了。便趁此稍揭開了一片瓦片,露出一絲縫隙。
只見周長恆將桌上的一幅畫收了,放在牀下,這才說道:原來是陳管家,你進來吧。那管家進得來,將喬二段送來的畫放在桌上道:主人,這畫確實值那麼多銀子?周長恆長哼了一聲道:老夫對此畫並無興趣,送些銀兩,不要壞了交情纔好。陳管家若無它事,且退下吧。
陳管家應聲退出房門,卻並未離開。薄雲未能聽得管家離去的腳步聲,正自奇怪。忽地,房頂上落下一隻貓來,大叫了一聲喵,便穿了出去。與此同時,已有一個身影悄聲落在房頂之上,竟伏貼在薄雲旁邊。兩人四目相對,俱是驚訝之色,卻都不敢動彈半分。薄雲細看,竟然是今日引路的陳管家,沒想其輕功如此精湛,落在房頂無半點聲息。陳管家看薄雲神情,竟微微笑了一下,只示意薄雲不要出聲,便朝屋中看去。薄雲這才注意到陳管家伏貼之處已有了一處縫隙,想必是早就做好的,心道:那貓應是這管家放出來的,以分散周長恆的注意力。只是,周府一個管家竟然有如此的功夫,又監視自家的主人,當真奇怪。剛剛那一笑,如是對著故人,莫非這人認識我?
不及多想,也往屋中看去。只見周長恆拿出牀底的畫,展開在桌子上,又是來回踱步。薄雲斜眼便能望見桌子上的畫,黑紅墨跡,應是水墨畫。看著周長恆白眉緊鎖,極力思考,想是這中間必有玄機。忽然,那周長恆一拍大腿,連連說道:是了,是了……表情欣喜之極。薄雲轉眼看旁邊的陳管家,臉色一變,對薄雲耳語道:風神廟。便飄身離去,身法之快,只在眨眼之間。
薄雲再看周長恆,將那畫又用毛筆描繪了一遍,摺疊都放在身上,吹了燭火,急忙出了門去。薄雲便遠遠跟了,只不敢靠近。周長恆在院中牽了馬來,到得大門前,對看門的囑咐幾句,便催馬疾馳而去。薄雲心下可惜,自己的馬匹讓喬二段牽去客棧了,只以腳力跟得兩條街,卻怎能跑得過那匹馬,便再不見周長恆蹤影。薄雲忽然想到陳管家耳語的風神廟,心道:難不成都與這廟有關係?又想及那未燒完的紙片,亦有提及風神拜佛之事。想找喬二段問個詳細,卻又不知去哪個客棧去找,只怪急著來周府,卻忘記問客棧的名字。當下,只好找了一處附近的客棧,進門便向掌櫃的問道:疊翠城可有一座風神廟?
那掌櫃的看來的不是生意,只敷衍道:風神廟早沒人去了,怎麼還有人記得這個廟,都荒涼多少年了。近來聽說那裡鬧鬼,客官還是少打聽這個爲好。
薄雲道:正好肚中飢餓,天色又晚,就在此處歇息了,還請掌櫃的告知詳細。
掌櫃笑道:那是當然要告訴您吶,風神廟就在此城正東半山上,只是人跡罕至,不知路還有沒有,仔細找還是能找到的,上山的路只有那一條,直通那個什麼風神廟。又轉身對小二道,快給客人倒茶。
薄雲當下吃了些東西,進自己的客房,將包裹都在屋中放了,帶了長劍,出門正要下樓,卻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擡頭一看,竟然是黃羽成。黃羽成拱手道:原來是薄大哥,喬師哥之前還在責怪自己忘記了告訴客棧,沒想住一處了。
薄雲心下暗喜,問道:喬大哥在哪裡?
黃羽成道:一個時辰前和肖師妹出了門,不知往哪裡去了。
薄雲道:我也正要出去會個朋友,好在撞見了你,免得再費周折去尋馬了。便辭了黃羽成,到後院找到自己的馬匹,出了客棧,翻身上馬,直奔疊翠城正東。
此時,黑夜蔓延,月色朦朦,那正東隱約顯現山巒影像。薄雲不一時到了近前,才發現果然是人跡罕至,只見枯枝殘木滿地,加上秋風蕭瑟,當真冷清之極。當下,找了個避風處,將馬栓了,尋著了小路,直往山上來。
只行一段,薄雲忽然見前方轉出一個人來。到得近前,趁著月光,纔看出是一個大漢,滿臉鬍鬚,衣衫襤褸。手中提了一口大刀,比平常刀長出許多,刀身刀刃都已鏽跡斑斑,但少說也有上百斤之重。薄雲正要說話,那人大喝了一聲,提刀便砍,薄雲剛閃過,卻另一刀已到。接著便是一刀快似一刀,刀刀直取要害。薄雲四下閃躲,已略有吃力,心下不禁驚奇:這大刀如此重,而這大漢出手卻如此迅疾,如無千斤之力,如何能使得如此巧妙。只見那大刀上下翻飛,卻傷不著薄雲。薄雲不知對方底細,也只是閃躲。只一會,周圍樹木都已被砍飛了許多。
忽地,那大漢收住刀,插在地上,刀尖竟沒入了石頭中。那人拱手道:薄大俠,果然好敏捷的身法,請!薄雲見這大漢並無奸詐之意,亦拱手道:兄弟好快的刀法,若換個輕些的刀,薄雲再難躲開了。薄雲本想再細問,但見大漢讓出了路,便只好前行。心中卻迷惑不解,心道:這大漢是誰?爲何深夜在此?若也是與風神廟有關係的人,爲何而來?
又行了一段,薄雲聽得林中聲響,停下細看,果然樹上落下一個人來,正在薄雲面前。薄雲看這人長髮蓋眼,一襲的緊身裝束,卻是藍綢青緞,配了短衫,搭了許多玉環裝飾,顯得甚是華貴。手中一把長劍,比平常的劍長出了許多,與棍棒長短相當,月光下發出陣陣寒光。那人撥開頭髮,嘴角微微一笑,竟是一英俊的臉龐。薄雲笑道:使得如此長劍的人,還當真沒見過。
那人亦是一笑,不說話,手腕微動,長劍橫著到了薄雲身前。薄雲本想跳起躲開,卻見那長劍來勢緩慢,只需俯身或後退或後仰,都可躲得過去。便只後退兩步閃開,沒想那劍依然還是橫著過來。薄雲不想後退,又覺劍勢緩慢,並不迅疾,便後仰想躲了過去。沒想只在後仰那刻,長劍忽然疾如火花,由橫變豎,直落了下來。薄雲心道不好,已躲不及了,幸好劍在手中,劍鞘墊在胸前,擋住了長劍,就勢滾了出去。長劍橫變豎,薄雲手墊劍鞘,躲開這劍,只是一眨眼功夫。薄雲抽出了劍,只見那長劍又是緩慢刺來。
薄雲心下悟道:是了,這人劍法著實高明,如不是冷靜之人,一定躲不開這樣緩慢的劍勢。前面劍勢緩慢,爲的只待對手做出或防或攻的動作,便能先發制人。如快攻的話,這長劍施展的機會就少了。薄雲想到此處,不待長劍刺來,已跳在空中,雙腳借蹬樹幹之力,直刺向長髮人。那人長劍一時難以收回,薄雲以爲那人要後撤閃躲,哪知那人左手從右手的長劍中竟拽出一把短劍來,直接將薄雲的劍擋開去,接著便是順勢一刺。薄雲跳開,道:長劍制敵,短劍護身,果然巧妙。
那人依然嘴角一笑道:果然是高手,薄大俠請!無需多問,到得山中廟前,自會明白。
薄雲當真是迷惑不解,連遇著兩個功夫著實厲害的人,看來並不是敵人,只是他們爲何在此?看來非要到風神廟才能知底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