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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兒呢!”秦少宇勉強撐起身子,又問了一遍。
慕寒夜道,“若我說你當日失手傷了他,你會信嗎?”
秦少宇眉頭緊皺,隱約回想起當日場景,只覺得腦袋像是被利刃劈開,半晌之後卻搖頭,“不可能。”
“哦?”慕寒夜挑眉,“爲何?那日你可是走火入魔,難道還能有理智不成。”
“就算是走火入魔,我也不可能會傷他。”秦少宇坐起來,明顯有些焦躁,“凌兒到底在哪裡?”
“你先別急,他沒事。”慕寒夜拍拍他的肩膀,“只是哭了好幾天,現(xiàn)在有些累而已。”
“因爲我受傷?”秦少宇聲音變溫柔。
慕寒夜搖頭,“因爲你那日實在是太丟人了,凌兒有些接受不了。”
秦少宇:……
“那天你被魔音蠱惑之後,整個人都失去神智,還有印象吧?”慕寒夜問。
秦少宇點頭。
“然後就……唉。”慕寒夜再度嘆氣,欲言又止賣關子,“不過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多些歷練也沒什麼,你一定要想開一點,千萬莫要因此鑽牛角尖。”
秦少宇腦仁嗡嗡響,“究竟怎麼了?”
慕寒夜?jié)M臉同情道,“你當日雖說走火入魔,但卻一直剋制著未和我動手,反而一路向著敵營衝去。原本是沒什麼事的,但那巫師後頭又吹了一陣竹笛,秦兄便不知是受了何種蠱惑,衝上高崗就開始脫衣服。”
秦少宇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慕寒夜道,”攔都攔不住啊。“
秦少宇臉色發(fā)白,他對當日之事雖記不明晰,卻也有些模糊印象,似乎心裡的確像是被火燒。
“不過也不完全是壞事。”慕寒夜拍拍他的肩膀,“比如說這下全七絕國都知道了,秦兄身材不錯,肩頭紋身很威猛,身下尺寸亦是驚人,真不愧是追影宮主。”
秦少宇頭有些暈,過了好長一陣子,才艱難道,”凌兒便是在爲此生氣?”
“倒也不是生氣,不過秦兄想想,沈公子哪裡見過此等陣仗。”慕寒夜道,“被嚇到也是理所當然的,已經(jīng)哭哭啼啼兩天沒吃飯,估計現(xiàn)在正在歇息。”
“我去找他。”秦少宇掀開被子想下牀,全身卻疼痛如同被車碾過,悶哼一聲握緊被單。
慕寒夜趕忙壓住他,“鬼手前輩吩咐過,你不能下牀。”
“師父也來了?”秦少宇心裡一驚。
“不然呢,你當日那副樣子,除了鬼手前輩,還有誰能救。”慕寒夜道,“關鍵時刻幸虧前輩扯了塊爛旗,纔將你遮起來。
秦少宇胸口發(fā)悶,竟是生生吐了口黑色淤血出來。
慕寒夜見狀也不著急,反而長出了一口氣,起身打開門,“進來吧。”
沈千凌一陣風一樣跑進來,撲進了秦少宇懷中。
慕寒夜嘖嘖搖頭,出去替兩人關上了屋門。
什麼時候小遠也能紅著眼睛撲一撲自己,就好像是一隻花蝴蝶。
下半輩子也值了。
“你總算醒了。”沈千凌幫他蹭掉嘴角的淤血,湊上去親了親。
秦少宇扭頭,“有血味。”
“我?guī)湍愕顾!鄙蚯Я瓒藖硪槐瓬責岵杷粗昕卺幔胖匦伦貭椷叄皫煾妇筒履阆挛鐣眩谒幏考逅帯!?
“嗯。”秦少宇情緒有些低落。
沈千凌只當他大病初癒沒精神,於是主動環(huán)住他的腰,“沒事的。”
秦少宇聲音略飄,“沒事?”
“嗯。”沈千凌靠在他胸前,“師父說你在經(jīng)歷此劫後,內(nèi)力會大增,說不定連大哥也比不過你。”
秦少宇只聽到了“經(jīng)歷此劫”四個字。
真的是劫啊。
“肚子餓不餓?”沈千凌問。
秦少宇嘴脣動了幾下,道,“你生不生氣?”
“我爲什麼要生氣。”沈千凌不解。
秦少宇表情複雜。
“你沒事就好了。”沈千凌握住他的手,“其他都不重要。”
秦少宇道,“我想安靜一下。”
沈千凌:……
安靜一下?
秦少宇疲倦閉上眼睛。
沈千凌雖說心裡納悶,不過也沒多問,安安靜靜靠在一邊陪他。
“凌兒。”半晌之後,秦少宇又睜開眼睛。
“怎麼了?”沈千凌這幾日一直不眠不休照顧他,也累狠了。此時正抱著他的腰,迷迷糊糊睡覺。
“……沒什麼。”秦少宇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千凌嘟囔了兩聲,便繼續(xù)睡了過去。
秦少宇在心裡長嘆一口氣,雙目無神盯著牀頂。
片刻之後,屋外傳來腳步聲,還有小鳳凰歡樂的“啾啾”聲。
“醒了?”鬼手神醫(yī)端著藥碗進來。
秦少宇很想鑽到牀底下。
見沈千凌正靠在他身邊睡,鬼手神醫(yī)示意小鳳凰別吵,隨後便將人小心抱起來,放到了隔壁房中。
“啾啾啾!”毛球蹲在被子上,張開翅膀熱情看它爹。
秦少宇心不在焉,彈了彈那毛乎乎的小腦袋。
毛球吧唧坐在了被子上,覺得略暈。
“把藥吃了。”回來之後,鬼手神醫(yī)將藥碗遞過去。
秦少宇一飲而盡。
毛球眼神飢渴,略想喝一口。
“有心事?”鬼手神醫(yī)皺眉。
秦少宇內(nèi)心充滿苦逼,先前以爲無非一死,現(xiàn)在看來,卻還是有比生死更悲慘的後果。
見他這幅沒精打采的樣子,鬼手神醫(yī)搖頭,“先好好休息吧,有事日後再說。”
秦少宇啞聲道,“多謝師父相救。”
“跟爲師還要客氣?”鬼手拍拍他的腦袋,“莫要再多想了。”
秦少宇在心裡嘆氣,昏昏沉沉閉上眼睛。
晚些時候,罪魁禍首慕寒夜在處理完軍務後,帶著黃大仙又來探望秦少宇。進了小院就見沈千凌正在和鬼手神醫(yī)聊天,毛球趴在小窩裡,正在呼呼大睡。
“七絕王。”沈千凌站起來,“我去倒茶。”
“不必了。”慕寒夜坐在石凳上,“秦兄還在睡?”
“嗯。”沈千凌點頭,“精神一直不好,吃了藥便又睡著了。”
鬼手神醫(yī)問,“我讓你想辦法逼出他心口淤血,可有做到?”
慕寒夜點頭,“自然,沈公子也看到了地上那灘血。”
“嗯。”沈千凌點頭,“顏色很暗。”
“那就應該恢復差不多才是,怎麼還是沒精神。”鬼手神醫(yī)摸摸鬍子,“你是如何激他的?”
慕寒夜意外,“秦兄沒有問?”
沈千凌與鬼手神醫(yī)一起搖頭。
慕寒夜:……
難道闖禍了?
“到底是什麼?”黃大仙也好奇問。
慕寒夜掩飾性咳嗽。
“說話。”黃大仙催促。
橫豎躲不掉,慕寒夜深吸一口氣,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啊?”沈千凌臉色發(fā)白。
鬼手神醫(yī):……
黃大仙腦袋嗡嗡響,“你怎的能如此扯謊?”
慕寒夜很是委屈,“我這不要逼血嗎。”
“血都吐出來了,你怎麼也不告訴秦宮主真相。”黃大仙很想拍他的頭。那般心高氣傲星辰一樣的人,如何能接受自己在大軍面前赤|身裸|體。
慕寒夜發(fā)自內(nèi)心道,“我以爲秦兄會自己問沈公子。”
沈千凌哭笑不得,又著急,一時之間顧不上秦少宇還在睡,推門便跑了進去。
慕寒夜用十分無辜的眼神看鬼手神醫(yī)。
“前輩——”黃大仙想要道歉,卻被鬼手製止。
“你小子。”鬼手神醫(yī)拍拍他的肩膀,“幹得好。”
慕寒夜謙虛無比,“前輩過獎了。”
“武功是誰教的?”鬼手神醫(yī)問。
慕寒夜道,“我母后。”
“婦道人家?”鬼手神醫(yī)吃驚。
慕寒夜點頭,“我是母后親自所生,應該是婦道人家無誤。”
黃大仙用十分無語的眼神看他,這話若是傳出去,你只怕又要被滿御花園追著打。
“難得啊,世間還能有如此女子。”鬼手神醫(yī)嘖嘖稱奇。
慕寒夜爽快道,“若前輩願意前往七絕宮,母后定然會親自備酒相迎。”
“以後再說吧。”鬼手神醫(yī)搖頭,“治好少宇的傷之後,我便也要回南海了。”
“如此啊。”慕寒夜若有所思,“總歸來都來了,前輩不妨再多診治一個人?”
鬼手神醫(yī)問,“你娘生病了?”
慕寒夜被哽了一下,“不是。”前輩你想多了,我娘怎麼會生病,她只會讓別人生病。
“是吟門主。”黃大仙道,“前輩可曾聽過?”
“自然,無雪門主吟無霜。”鬼手神醫(yī)道,“他怎麼了?”
“具體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先前在東北的時候,機緣巧合結識了長白雪山守護者,連城一族少主連城孤月。”黃大仙道,“他答應幫忙對付周玨,條件便是希望前輩替吟門主治傷。”
“我已不問世事多年。”鬼手神醫(yī)道,“連城一族和無雪門,有什麼瓜葛?”
慕寒夜道,“估計兩人快成親了。”
鬼手神醫(yī)吃驚,“不說先前一直死心眼纏著少宇,這是想通了?”
就著還不問世事吶,分明就比誰都清楚。慕寒夜咳嗽兩聲,然後道,“人總有鑽牛角尖的時候,出來就好了。前輩若是能替吟門主治好傷,結局自然是各回各家,皆大歡喜。”
“東北我不會去。”鬼手神醫(yī)道,“不過吟無霜倒是可以治。”
慕寒夜笑道,“若是連城少主知道,定然會對前輩感激不盡。”
“我去看看少宇。”鬼手神醫(yī)站起來。
慕寒夜與黃大仙也跟進去。
屋門被吱呀推開,就見沈千凌正與秦少宇抱在一起,吻得纏綿而又火熱。
“咳。”鬼手神醫(yī)咳嗽。萬萬沒想到,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經(jīng)歷這種場面。
沈千凌心裡一驚,慌忙將人推開。
慕寒夜稱讚,“秦兄好興致。”
秦少宇臉色鐵青,煞神一樣看著他。
慕寒夜果斷躲到了黃大仙身後,將自家王后擋在了前面,十分貪生怕死,不愧是一國之君。
黃大仙:……
“你——”
“突然想起來還有軍務未處理完。”秦少宇纔剛說了一個字,慕寒夜便已經(jīng)義正詞嚴出聲打斷,然後拉著黃大仙轉(zhuǎn)身就跑,“告辭。”餘音嫋嫋,瞬間消失。
秦少宇咬牙切齒。
“要和他打架,也要等傷好之後。”鬼手神醫(yī)替他試了試脈搏,“恢復的不錯,從明日開始,你與爲師一道閉關十天,調(diào)理內(nèi)息。”
“是。”秦少宇點頭,“謝師父。”
“十天?”沈千凌聞言皺眉。
鬼手神醫(yī)打趣道,“捨不得?”
沈千凌鬧了個紅臉,“不是。”只是傷還沒好,就不能多休息兩天嗎。
“放心吧。”鬼手神醫(yī)看出他的心事,“少宇資質(zhì)過人,這點傷還礙不到他。待到出關之日,便能真正擁有赤影劍。”
“赤影劍?”沈千凌吃驚。
鬼手神醫(yī)點頭。
“會不會又走火入魔?”沈千凌心有餘悸。
“心中魔性已散,赤影劍自然不會再傷他分毫。”鬼手神醫(yī)道,“從古至今,少宇大概是第一個能打敗妖劍之人。”
“師父過獎了。”秦少宇搖頭,“當日若非師父及時趕到,只怕我已經(jīng)命喪九泉。”
“命喪九泉,卻不是被魔性所控制。”鬼手神醫(yī)道,“危急時刻寧可自我了斷,也不爲奸人所利用,當初爲師沒看錯你。”
秦少宇笑笑,看了眼沈千凌,“不管發(fā)生什麼,我都不會傷他。”
沈千凌:……
師父難得誇你,就不能稍微高大上一點,朗誦一些類似家國天下之類的豪言壯語嗎。
小情話什麼的,略不好意思。
第二天,秦少宇果然便與鬼手神醫(yī)去了暗室。十天時間不算短也不算長,沈千凌閒來無事,便每日都去醫(yī)館幫忙——雖說打了勝仗,但兩軍交戰(zhàn)難免會有傷亡,大夫也忙得夠嗆。
“這服藥煎好了。”沈千凌墊著布巾,將砂鍋小心翼翼端下來,“是給誰的?”
“回公子,是給小王爺?shù)摹!避娽t(yī)幫著清藥渣。
“他還沒好?”沈千凌意外。
軍醫(yī)搖頭,“小王爺從未受過此等驚嚇,又被雞窩裡的釘子戳傷了屁股,估計要在牀上躺一陣子。”
沈千凌哭笑不得,親自端著藥去看他。
慕烈焰正趴在牀上哼哼唧唧,聽到有人進來,頭也不擡道,“本王不喝。”
“生病如何能不吃藥?”沈千凌道。
慕烈焰心裡一愣,趕忙撐起身子轉(zhuǎn)頭,然後吃驚道,“沈公子?”
“軍醫(yī)館裡人手不足,我便順路送來了。”沈千凌將藥碗遞過去。
慕烈焰?zhèn)戎碜咏舆^來,仰頭豪放一口灌乾淨,雖然著實酸苦,但表情還是很霸氣,因爲不能丟人。
沈千凌坐在牀邊椅子上,“我是來道謝的。”
慕烈焰不解,“道謝?”
“嗯。”沈千凌道,“當日幸虧小王爺擋住赤影劍,否則若讓它橫衝直撞,說不定會傷人。”
慕烈焰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去擋。”而是被倒黴砸到的。
“師父說,赤影劍被穢物所沾染後,魔性也會消退一些,所以纔會不再被簫聲操控。”沈千凌道。
慕烈焰表情瞬間低落下去。
沈千凌被逗笑,“小王爺想多了,我說的穢物是雞窩裡的東西。”不是你。
慕烈焰面紅耳赤。
“總之謝謝你。”沈千凌道。
慕烈焰道,”我真的沒做什麼事。”被沈千凌接二連三道謝,他有些受寵若驚。
沈千凌搖頭,“當日若非小王爺想要帶兵出戰(zhàn),也不可能會恰好擋住赤影劍。”
慕烈焰聞言一愣,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啊。
“老王爺一世英雄,七絕王頂天立地,小王爺自然也會有大作爲,纔對的起這個‘慕’字。”沈千凌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不多坐一陣子嗎?”慕烈焰戀戀不捨,一來他心裡喜歡沈千凌,二來除了沈千凌,也著實很少有人能誇他——孃親不算。
“我還要去醫(yī)館幫忙。”沈千凌道。
慕烈焰只好道,“那公子一路小心。”
沈千凌笑笑,轉(zhuǎn)身出了門。
第九日晚上,天空月色很好。慕寒夜與黃大仙並肩站在瞭望臺上,看戰(zhàn)旗迎風獵獵。
“阿嚏。”黃大仙打了今晚第五個噴嚏。
慕寒夜關切,“阿黃冷?”
黃大仙有氣無力道,“這已經(jīng)是你問第五次,再問五十次答案也是一樣,冷。”
慕寒夜抱住他,無比深情款款,“本王胸膛很是溫暖。”
黃大仙又想找東西拍他的頭,“就爲了表現(xiàn)出你胸膛溫暖,我們就要一直在這裡吹風?!”
慕寒夜聞言失落,“莫非阿黃感受不到本王澎湃的愛意?”
黃大仙果斷搖頭。
慕寒夜不死心,“那阿黃就再好好感受一下。”
黃大仙幾乎開始懷疑,這人是要故意染風寒,好躺在牀上讓自己替他擦身子。
之前也不是沒發(fā)生過啊!
“還有一陣子。”慕寒夜道,“不如我們先纏綿一陣?”
黃大仙臉發(fā)白,“在瞭望臺上?”
慕寒夜道,“風景不錯。”
“做夢!”黃大仙咬牙。
慕寒夜:……
“走吧。”黃大仙轉(zhuǎn)身下臺階。
慕寒夜將他一把拽回懷裡。
“鬧夠了沒!”黃大仙聲音裡已經(jīng)有些怒意。
慕寒夜下巴放在他肩頭,“都說了,還要一陣子。”
“什麼意思?”黃大仙皺眉。
慕寒夜往遠處看,然後道,“喏,來了。”
黃大仙遲疑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在天地相連之處,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了一點一點的星火,然後逐漸連成一片,在月色下升騰起滾滾黑煙,將大漠長空浸染。
馬蹄聲陣陣傳來,激起黃沙陣陣,似乎連大地都在顫抖。黑色騎兵如同潮水一般朝落日城涌來,是最不可抵擋的姿態(tài)。
黃大仙吃驚,“這是——”
“別怕,是自己人。”慕寒夜道,“楚國大軍。”
“你放楚軍進了七絕國?”黃大仙皺眉,“爲什麼?”
“爲什麼不放?”慕寒夜捏捏他的下巴,“七絕國加上楚國,才能給皮古三世最大的震懾。閻羅兵之事雖已解決,我卻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再加上先前的鴉片罌粟花,我要一次與羅剎國將賬算清楚。”
黃大仙點點頭,輕聲“嗯”了一下。
“不高興?”慕寒夜問他,
黃大仙哭笑不得,“我爲何要不高興,只是有些意外罷了。”畢竟先前楚國與七絕國雖說從未交惡,關係卻也沒好到能相互借兵的份上,此番驟然看到如此數(shù)量的楚軍,心裡難免會沒底。
“楚王是個聰明人。”慕寒夜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羅剎國的罌粟一事,若是不管不顧任由其蔓延,最後定然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但皮古三世又一直沒有鬧出大動靜,楚國也不好先發(fā)難。此番好不容易有了閻羅兵這個藉口,他如何會不願意借兵給我?至於軍隊的安全性,有追影宮和沈家牽涉其中,就算我想用楚軍冒險,估計秦兄也不會答應。所以這筆買賣,楚王只賺不賠。”
黃大仙嘆氣,“真不愧是做皇帝的,一聽就頭疼。”
“皇帝與皇帝是不一樣的。”慕寒夜道,“楚王想要君臨天下,我卻只想守得一人,自然不比他活得那麼累。”
黃大仙心裡微微一軟,伸手拍拍他的胸口。
兩人站在高臺之上,一直看著那支軍隊逐漸靠近,方纔下令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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