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基姆話音剛落,周圍騷動起來。
有的認爲合理,老教師已經防水了,這樣10招都頂不下來,還有什麼臉面留在學校?有的認爲太嚴苛,那可是教師陣容中也算最老資格的人了,誰知道10招都是什麼樣的招數?
有些教師對米基姆的名聲有所耳聞,遠遠見到了,立刻轉身離開。
知道米基姆底細還留在場上圍觀的,只有惴惴不安的校長。他緊張地左右張望,意圖說服公主再後撤一些,卻被拒絕了。
“離遠了還能看到什麼細節!”芙羅拉原話如此。
公主殿下不禁天資聰慧,還保持著旺盛的求知慾,果真是棟樑之才啊!只可惜固執了點……利奧波德內心表示遺憾。
四周裁判教師站定,兩方也已就位。
只聽一聲號令,戰鬥開始!
希爾觀察了一下對手,發現他離得還很遠,便開始詠唱強化術。卻在眼角觀察到米基姆沒有準備戰鬥,只是在整理自己的袖子,不禁心生疑惑,詠唱節奏也放慢了些。
正當希爾即將詠唱最後一個音節時,一股不可名狀的惡臭直衝她的腦門,就像是三伏天中鄉下的旱廁,那股積糞和蛆蟲的形象猶如重錘般衝擊著希爾的所有感官,毫無防備的她“嗷”的一聲把午餐、早餐、隔夜飯統統吐了出來。
臭氣順著微風飄到了希爾身後的人羣之中,隨著一片驚呼,嘔吐聲四起。圍觀學生的嗅覺受了暴擊,沒幾個願在原地逗留,猶如受驚擾的魚羣般紛紛四散逃離。
此時更難受的是場上的希爾,嘔吐物不受控制地從胃裡涌上來,一時間嘴裡鼻腔裡都是酸的。更可怕的是,出去的是穢物,進來的是更噁心的東西。
米基姆當即哈哈大笑。見希爾嘔吐不止無暇顧及自己,先用一招風刃切過去,當即把希爾大腿劃出一個大口子,流出汩汩鮮血。
這就是米基姆“惡臭法師”稱號的由來。沒人知道他袖子裡那東西是如何調配的,只知道那東西聞不得。
米基姆故意打斷希爾的強化術,因爲如果她強化好了,這一擊就能薰得她暈死過去,還稱得上什麼調教!
10招還剩9招,接下來,他要讓這個孩子體驗到什麼是真正的無能爲力。
腿上劇痛驚醒了希爾,這可是在戰場啊!雖然她眼睛也被淚水弄到看不清眼前,還好有探知能力可用。
希爾忍著嘴裡的酸楚味道,詠唱了一道風魔法把場上的臭氣吹飛。
一陣風吹過,場上臭氣被吹回米基姆那邊,他感受到了風向的改變,一俯身找到個風最小的空檔躲了過去。
這可苦了米基姆身後的那些觀戰人羣,包括利奧波德和芙羅拉公主。
芙羅拉用袖子掩住口鼻,用盡力氣才忍住沒吐出來。她身邊的護衛一個個都被薰得面色發青,弱一些的則是咳嗽不止。
利奧波德簡直恨死了這個米基姆。他也顧不上臭了,趕忙解釋說:“這個米基姆,最愛使用一些人所不齒的技巧,對個人形象不屑一顧,在學校也是名聲極壞。”見芙羅拉沒有反應,又趁熱打鐵:“希望公主殿下能向國王陛下進言,取消此人顧問資格,否則不止學院,整個王國的形象都要受影響……”
芙羅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利奧波德意外撿了個大便宜,心花怒放,看著米基姆的眼神也更加輕蔑。
米基姆此時並不知道自己被校長捅了刀子。他不修煉自然魔法,步伐有些蹣跚,但他有自己的辦法。
只見他收起了左手袖口,又放開了右手袖口。亂風之中,僅僅挪動數步,便尋得一處順風口,揮動手腕,令袖口中散發的氣息飄向希爾。
希爾正在小心治療腿傷,忽然又聞到另外一股惡臭氣味。這股氣味一進入希爾鼻子,立刻激得她渾身汗毛豎立,避之唯恐不及。
這氣味正是腐爛屍體會發出的氣味。即使沒有見過屍體的人,聞到它也會激起千萬年遺留下的動物本能,逃離危險地帶。
希爾立刻詠唱另一個風魔法準備吹走這股不祥氣息,屍臭味卻彷彿長了眼睛,在人眼看不見的風路上七扭八歪,總能最終撲到希爾臉上,嗆得她喘不過氣。
米基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又是兩發風刃,準確命中希爾的腿和左臂。
此刻,場外還留下的人都看得出來,米基姆並沒有下死手,而只是玩弄一般地給希爾放血。
茱莉亞此刻也是著急得很。她戰前提供給主人的一些魔法道具,都被拒絕了。眼看主人落入下風,自己卻幫不上忙,心裡很焦急。如果主人再失血,生命怕是會有危險。她默默抓緊手中的白手帕。
利奧波德和芙羅拉等人退了一段距離,依然能聞到那種象徵死亡的氣息。他對屏住氣的公主說:“米基姆是使用風系魔法的高手,他總能控制氣流方向,把惡臭氣體送到對手那裡。這也是他唯一的優點了……咳,咳……”
利奧波德儘管老了,嗅覺衰退了,還是被那屍臭攪得五味翻騰。現在的他只想這場戰鬥快些結束,無論是誰贏都沒有關係,學校的臉面已經快保不住了。
場上,希爾這邊也發現了米基姆風魔法的厲害。也不知是傷口分散了她的注意力,還是嗅覺麻痹了,總之那味道也漸漸不像剛纔那樣衝擊了。
希爾開始反擊。
書本上的定製魔法搞不定那惡臭老頭,他戰鬥經驗遠比希爾豐富。
要打敗他,只能另闢蹊徑,也就是組合魔法,雖然這比較費魔力。
希爾觀察了場上敵我位置,伸直右臂開始詠唱魔法。
米基姆見屍臭的作用降低,又轉而使用最早的臭氣。人對氣味會逐漸變得不敏感,這一點“惡臭法師”比誰都明白。
只見希爾一段稍長的詠唱結束,卻依然放出來的是風魔法,芙羅拉不禁有些失望:“希爾菲麗亞對風魔法的把控不可能強於米基姆,爲何她還是執著於風系法術?難道是無可奈何的掙扎?”
周圍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失望。他們雖然希望希爾打倒那個惡臭老頭,卻看不到贏的希望。
正當圍觀人羣放棄時,卻見米基姆一陣咳嗽,穢物從嘴中鼻子中一齊噴出,只得背過身喘著粗氣。
希爾目光如炬,充滿自信道:“我偏要在風魔法上勝過你,米基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