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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督主撞邪了?

城主府裡自然好不到哪兒去,極度壓抑的氛圍,讓整個城主府變得如地獄一般的冷冽。分明是漸暖的天氣,可城主府內卻如同三九天氣,冷到了極點。

杜玉嬈死了,劉弘毅的心也死了。

他知道杜玉嬈是因爲丁水生死的,可他更清楚的是另外一件事。抱著冰涼的屍體,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心愛的女人,可抱了一夜,她也沒有睜開眼。

“玉嬈,你不是說,聽我說我愛你,會很難過嗎?既然那麼難過,你就起來應我一聲吧!”他面如死灰,眼中帶著溫暖,脣邊帶笑顫抖的笑意,“玉嬈,我給你機會彌補,你一定要彌補我。”

門外,是暖暖的哭聲。

孩子哭了一晚上,哭得累了,就趴在奶孃的懷裡睡一覺,睡醒了又繼續哭。連暖暖都知道,娘沒了!以後,她就是沒有孃的孩子了。

別看孩子小,其實她什麼都知道。

“玉嬈你聽,暖暖哭了。你不心疼嗎?那是你懷胎十月,爲我生下的寶貝女兒,你疼了她那麼多年,怎麼說不要就不要,說撒手就撒手了?我還等著她長大,與你一道送她出嫁。”劉弘毅又哭又笑。

淚流滿面,卻已無人能見。

她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拂過她冰涼的面頰,劉弘毅泣不成聲,“你說得對,我又能拿你怎麼辦呢?打不得罵不得,如今把這一輩子要流的淚,都隨你一起帶走。杜玉嬈,你是這世上最狠心的女人。”

暖暖還在外頭哭,劉弘毅已經痛徹心扉。

可再痛,也得活著。

玉嬈死了,暖暖還在。他還有他們的女兒,還得好好的照顧女兒,不能讓她泉下難安。

終於,劉弘毅開了門。

暖暖一下子衝進來抱住了劉弘毅的腿,“爹,我要娘——”扭頭看見牀榻上躺著一個人。撒腿就要往那裡衝,卻被劉弘毅快速抱在懷裡。

“暖暖,別哭。”劉弘毅抱緊了女兒,“以後,爹陪著你。”

暖暖不斷的掙扎,“娘!娘……”

“暖暖以後,只有爹了。”劉弘毅抱著她出門,他不願女兒再見到杜玉嬈冰冷的屍體,滿身是血的模樣。有些東西,不適合孩子見到。

還是在孩子的心裡,爲她留一個完美的印象吧!

至少那樣,暖暖的娘,永遠都是最美麗的,而不是冰冷無溫,鮮血淋漓。

暖暖的眼睛是腫的,整個人哭著睡。睡醒哭。孩子小,看著格外可憐。天磊早已買了金陵城內最上等的棺木,就等著爲杜玉嬈修整遺容,斂屍入棺。

可劉弘毅不出來,天磊也不敢吭聲。

丁水生萬念俱灰的在院子裡躺了一夜,天磊一直讓人盯著,免得被人下手。如今劉弘毅出來了,自然可以開始處置昨夜的事情。

丁水生自知必死無疑,何況他也沒想茍活於世。所有的信念都隨著那一劍而塵埃落定,再也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只不過——天磊俯首行禮,“夫人失蹤了。”

一夜的時間,足夠孫曉雲逃出金陵城。

可她又能逃到哪兒去呢?以爲出了金陵城便是安全的?

當他劉弘毅是死的嗎?

“如果不是你,玉嬈不會死。”劉弘毅面如死灰的盯著丁水生,“都是因爲你,她活得一點都不快樂。也是因爲你,最後斷送了她的性命。我們本來可以重新開始。我一直將她保護得好好的,可是你一出現,什麼都沒了。”

丁水生笑得悽楚,“劉弘毅,你還有臉說你保護她?如果不是你強迫她,此刻她與我已經是夫妻,我們可以在山間小屋過最幸福的日子。男耕女織,饒是你有天家富貴也無法取代這樣的平靜生活。是你毀了她,你還在這裡義正詞嚴的說著,你有多愛她,她有多幸福?”

“如果不是你們,她怎麼會痛苦的活了那麼多年?這些年你們拿我來控制她,讓她得不到自由。劉弘毅,這就是你所謂的疼愛與保護嗎?是你讓她痛苦一生,如今還有臉說愛她!你若是愛她,那你有問過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嗎?”

劉弘毅緩步上前,眸色通赤,突然揪起丁水生的衣襟,眸中狠戾畢現,“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何況她如今愛的是我,不是你丁水生。她幸不幸福,也是我與她的事情,輪不到外人插嘴。我只知道,是你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她不會痛苦,她只會與我共白頭。”

下一刻,劉弘毅青筋暴起,“你聽明白沒有?她愛的是我,她想與之共白首的人也是我,不是你丁水生。你丁水生是個什麼東西。如果不是玉嬈,我早就殺了你。是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該殺了你永絕後患。若非如此,今日她不會死不會離開我。是你都是你,你纔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音落瞬間,冷光乍現,劍光迸射。

天磊手中的冷劍已經落在劉弘毅手中,冰冷的劍刃直接看上丁水生的肩胛骨。看在肩胛骨上,人不會直接斃命,卻能疼得半死。

鮮血不斷涌現,順著劍刃滴落在地。

丁水生的面色已然慘白如紙,而眼前的劉弘毅卻是眥目欲裂。彼此生恨,恨之入骨。爲了一個女子,恨不能將對方生吞活剝。

劉弘毅握劍的手止不住顫抖,他想殺丁水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從來沒有像此次這般決絕。咬牙切齒,一雙血色雙眸,充滿了對死亡的憎恨。

他恨,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可是下一刻,他卻將準備等死的丁水生丟在地上,呵笑兩聲,“想死是嗎?沒那麼容易。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你該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天磊一怔,“城主?”

手起劍落,劉弘毅生生挑斷了丁水生的腳筋,丁水生一聲淒厲的哀嚎,伴隨著鮮血的流淌。

便是天磊也看得愣住,這個時候不殺了丁水生,還留著他幹什麼?

“把他關回大牢,熔鎖。”劉弘毅重重合上眼眸,“你就在大牢裡,好好的爲玉嬈抄寫往生經,一生一世!”

丁水生笑得蒼涼,“劉弘毅,其實你是最可憐的。至少我得到了玉嬈全部的關愛與擔心,可是你呢?縱然她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卻始終不瞭解她。就算她最後愛的是你,又能怎樣?終究是你造孽太深殺孽太重,所以你註定了這輩子,愛而不得,得而不久。這是你的報應!”

天磊命人塞住丁水生的嘴,快速將其拖下去。

地上的血跡很快就會被沖刷乾淨,死去的人也會很快下葬。這天地之間所有的生離死別,都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杜玉嬈死了,可是生活還是得繼續。

冰冷的靈堂,冰冷的棺槨,躺著冰冷的女子。

心愛的女子,再也無法抱在懷裡,午夜夢迴時除了那一聲不捨的囈語思念,於人世間,再也不會留下任何東西。人這一生傾心一人本就不易,傾心一生更是難得。

把心丟了,埋入?土,就再也活不回來了。

這金陵城被一片陰霾籠罩著,前段時間是七星山莊的老莊主過世,風風光光的大葬。如今變成城主府的杜姨娘出殯,天氣漸暖,若不早早下葬對杜玉嬈的屍身保持不好。

當年他與她,不過是個口頭承諾,未有交拜。

開始是她不願,後來是她淡漠疏離,漸漸的這件事便過去了。

如今看著那滿目飄零的冥幣,他纔想起來,原來欠了她一樁大婚。所以這喪事。乾脆辦得風風光光的,在冰冷的靈位上,鐫刻著夫人二字。

在他眼裡,她一直都是他的妻,深愛的妻。

以後也是,永遠都是。

“我一直說得那麼清楚,你爲何不肯應我一聲?饒是因爲我而導致你母親的離世,這麼多年了,我們又有了暖暖,多少恩怨都該放下了不是嗎?你若真的恨我,大可捅我幾刀。於你的笑容而言,再疼也值得。可你爲何就不懂呢?”他癡癡的抱著她的靈位,眸中淚腺已幹,再也流不出眼淚。

暖暖推搡著父親的胳膊,帶著濃濃的鼻音哽咽著問,“爹,娘什麼時候會回來?爹,娘還會回來嗎?爹,娘是不是不要暖暖了?”

左手抱著靈位,右手抱著女兒,劉弘毅重重合上眉眼,“以後,不許再提你娘,明白嗎?以後,暖暖只有爹!”

暖暖“哇”的哭出聲來,嚎啕大哭,不知撕碎了誰的心。

城主府驟變,劉弘毅自然無暇顧及其他,毀滅性的痛已經將他徹底湮沒,那些有的沒的便已經沒那麼重要。

金陵城陷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連大街上都沒什麼人。那些個歡聲笑語之地,也主動歇業幾天。免得觸怒了城主,招致不必要的災禍。

七星山莊內,鍾昊天靜靜的聽著管家的彙報,有關於這些日子金陵城發生的樁樁件件。

“也就是說,趙大人就在七星山莊鄰近的園子裡?”鍾昊天凝眉。

心想著,果然是燈下?。他找了趙無憂這麼久,始終沒能找到她的下落,卻沒想到趙無憂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藏著。

高,著實是高。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管家頷首,“是!”

深吸一口氣,鍾昊天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管家行了禮,畢恭畢敬的退下。

鍾昊天揉著眉心,獨自一人坐在亭子裡,抿一口香茗,不禁勾脣一笑,“這算是燈下?吧?誤打誤撞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別小看了東廠那羣狗腿子,一個個的鼻子靈得很。你若大意,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東廠殺人,從不手軟。”身後的假山山洞裡,傳來冷冽而低沉的聲音。

放下手中杯盞,鍾昊天笑道,“你覺得東廠的人,會發現你在這兒嗎?”

那人笑得寒涼,“發現了又如何?這是金陵地界,不是京城。東廠的爪牙還不至於蠢到,要做強龍來壓地頭蛇的事情。”

“所以你好好養傷。”鍾昊天起身,“趙無憂那頭,我會留意的。畢竟人在東廠的手上,我也不敢輕舉妄動。我不能拿七星山莊所有人的命,去搏一個趙無憂。只不過,趙無憂似乎已經懷疑你在七星山莊的存在,你就不怕她告訴東廠的人?”

“哼,趙無憂如果能真心與東廠合作,就不會故意給我指條明路,讓我藉故逃脫。趙家與東廠,是不可能聯手的。饒是面和,也是心不合。”那人篤定,趙無憂不可能將消息告訴穆百里。

鍾昊天點點頭,“雖然是個病秧子,但看上去骨頭很硬。”

“何止是硬骨頭,還是剝了皮的狐貍,縱然是穆百里,小心謹慎也只能與她打個平手。高手對決,眼前的輸不一定是真的輸,而短暫的贏肯定不是真的贏。放心吧,等我的傷好了,我就會離開。”那人道,聽聲音著實有些中氣不足。

鍾昊天長長吐出一口氣,回眸望著假山,“到時候,師父會去哪兒?”

“走一步看一步吧!橫豎你的事情已經辦完,我也能走得安心。”那聲音戛然而止,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走一步看一步,曾幾何時,他也這般想過這般說過。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其實是無望而茫然的吧!因爲沒有把握,也不知是否能達成所願,於是乎便不願多想未來之事。

可是現在呢?

他已經是七星山莊的莊主,再也不是那個流浪四方的少年。

低眉望著杯盞,猶記得與趙無憂品茗對飲的日子。那個白衣素裳的少年,眉目如畫,永遠一副病怏怏的孱弱之態。杯盞猶溫,笑顏已逝。

他突然笑了一下,想起那一日抱著她回房的情景。身爲男兒,竟孱弱得如同紙片人一般輕薄,彷彿風一吹便會隨風而逝。身量纖纖,柔若無骨,抱在懷裡也是軟軟的,格外舒服。

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趙無憂身上似乎有種不知名的東西,在吸引著自己。比男子多了幾分清新,比女子多了幾分博弈天下的胸襟。那種萬事渾然在胸的從容姿態,宛若與生俱來,矜貴中透著迷人的儒雅。

頓了頓,鍾昊天凝眉,他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

一聲嘆,真令人哭笑不得。

趙無憂打了個噴嚏,當下愣住,筆尖上的墨汁瞬時滴落在白紙上,染了大片的墨暈。嬌眉微蹙,她望著那墨暈出神。

素兮正端著點心上前,乍見此情此景,當下心頭一驚,“公子身子不舒服嗎?約莫是昨兒夜裡受了涼。”說著,趕緊去關了大部分的窗戶,只留下一扇小窗透氣。

輕咳兩聲,趙無憂低眉望著白紙?字上的墨暈,“無妨,我還好。”只不過看著這墨暈,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素兮,你說著陣法是否也與我這墨暈一般?”

素兮不解,“公子這話何意?”

寫好的字,被染上了墨汁,所以變得模糊不清。可實際上,還是有所區別的。先寫上去的字,和後染上去的墨,有著清晰的層次感。

“所謂的陣法,也許只是障眼法,如同這墨暈,爲的就是迷惑人的感官世界。而世界上,這本質不曾變過。字還是字,只是變得模糊了而已。”趙無憂似有所悟。

素兮也不懂什麼陣法,眨了眨眼睛笑道,“卑職不懂這些,不過聽公子這麼一說,倒是覺得很有道理。只是公子,有時候知道本質也沒用,你如何能把這迷惑人的外層掀開。露出本質纔算本事。”

趙無憂一笑,“也是,左不過你我都不懂這些。好在,我們不懂,有人會懂。”這些日子她住在這兒,倒是發現這書架上有些易經之類,隨手翻翻雖然不太懂,但也算接觸過,以後也不至於太陌生。

穆百里從外頭進來,有說有笑的主僕二人當下緘?。

素兮躬身行禮,快速退出房間。

“說什麼這樣高興?”穆百里緩步走到趙無憂身邊。

他進來的時候,腳步有點急,趙無憂是極爲敏感之人,是故可以感覺到來自於穆百里的微小變化。深吸一口氣,趙無憂放下手中墨筆,“督主怎麼這樣有興致。是想過來與我一道吟詩作對?”

“吟詩便罷了,作對倒是有可能。”穆百里盯著她躍然紙上的字跡。

趙無憂雖是個女子,可爲了遮掩女子行文習字的娟秀,從小便習得一手草書。這遒勁有力,龍飛鳳舞的草書,當年可算驚豔天下,連皇帝也是讚不絕口。文才草書,堪稱天下一絕。

今日一看,果然是極好的墨寶。

只可惜,這一點墨暈,倒是毀了這一副好字。

聽得穆百里這話,趙無憂挑眉看他,帶著幾分挑釁,“督主覺得如何?”

“這王羲之的蘭亭序,用你的狂草寫出來,倒也別有滋味。”穆百里睨了她一眼。“可惜了,這點墨暈,滿盤皆輸。”

“督主沒有聽過一句話嗎?”趙無憂笑得涼涼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亦有一得。”

“那趙大人到底是智者還是愚者?”穆百里問。

趙無憂放下墨筆,緩步朝著圓桌走去,顧自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再回眸望著提筆寫字穆百里,“無論是智者還是愚者,必定是督主的對立之人。咱們還是敵人,不是嗎?”

微光裡,穆百里低眉寫字,半弓著身子,單手撩著袖子。

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不可否認,這樣一個妖孽般的男子,一旦認了真果然是致命的。就像開在心裡的曼陀羅,根系深入泥土,這劇毒能毒入骨髓,而後永除不盡。

她環胸而立,單手拖著杯盞慢慢啜飲,眸光就這麼毫無顧忌的落在他身上。

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她吻過他,不止一次。

無端端的,怎的想起這句話來?

該死的——死太監!

穆百里放下手中的墨筆,勾脣笑得邪魅,擡眸間那雙清潤的鳳眸,不偏不倚的對上趙無憂的視線,那張濃墨重彩的容臉,愈發的魅惑衆生。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而後長長吐出,“督主今兒這麼得空?竟然有空過來與我吟詩作對。”

她放下杯盞走到他身邊,只見他在她的後頭續了一句話:本作相思骨。豈料空有相思淚。不知相思爲何物,空待朝朝暮暮。

而她的上一句卻是:本作玲瓏骰,誤惹離人贈拂柳。誰知紅豆生南國,白守年年歲歲。

嬌眉微蹙,穆百里溫潤淺笑,“讓趙大人見笑了。”

趙無憂心頭腹誹:一個死太監,還整日相思成骨淚成沙的,真真不像話。果然是後宮出來的,腦子裡就這點骯髒事兒。

然則面上,她還是得恭維一下,“督主文才武功卓越,果然是任重道遠之人。這大鄴的江山社稷,缺的就是督主這般人物。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真真是了不得。”

明知她是冷嘲熱諷,穆百里還是覺得這人說出來的話。誇誇其談,而聲音綿綿軟軟的倒也好聽,至少沒撩起他的殺人之慾,也算是本事。

穆百里笑道,“趙大人這是想念家中的小美人了?”

趙無憂面露難色的搖頭,“禁太久,對男人的身體不好。當然,這種事情督主是很難體會的。該怎麼形容呢?就好比萬蟲噬心,心中瘙癢難耐,卻又不得不強行忍耐。唉——”她故作無奈的輕嘆,“說到底,是生不如死的輾轉難眠。”

頓了頓,趙無憂一臉乍然醒悟的表情,“不好意思,我這廂一時口不擇言,還望督主莫往心裡去。”

穆百里斜著眼,聽著她一人自說自話,卻是字字句句都在打他的臉。歸根究底不就是一句話嗎?他是太監!不能行人事的——太監!還是個太監頭子。

無奈的揉著眉心,穆百里道,“便是知曉趙大人此心難耐,所以本座纔會夜夜相伴。誰知還是不能打消趙大人的心思,委實是本座的不是。”

他靠近她,“不若,本座再伺候得好一些,饒是沒有美人,也能讓趙大人心滿意足,酣暢淋漓。”

趙無憂呵笑兩聲,這是在自掘墳墓嗎?

當然不是。

她自然有她自己的計劃,比如說激怒穆百里,再比如說,讓穆百里放鬆警惕。

一個步步後退,一個步步逼近。

下一刻,她已經退無可退。身子貼在了窗戶口。

“督主這是何意?話是您自個兒挑的,如今卻又咄咄相逼,絕非君子所爲。”趙無憂挑眉看他。

穆百里鉗住她的雙肩,俯首時笑得涼薄,“誰告訴你,本座是君子?”

“督主此言差矣,樑上君子也是君子,僞君子也是君子。”趙無憂想推開他,與他撕扯。奈何他力道加重,當下疼得她不敢動彈。一雙素白纖細的柔荑,就這麼輕輕的搭在他的胸口。

身後的窗戶半敞著,趙無憂面色微白,“督主難道想讓所有人都瞧見,你與我這不倫之態?”

“你怕嗎?”穆百里問。

趙無憂笑得從容,“我是怕有損督主英名,於我這樣的人而言,何懼有之?”

“那便無妨。”穆百里長長吐出一口氣,“有時候,本座真想殺了你。”

“沒抓到那北疆蠻子,督主更沒有理由殺我了。你就算盯著我也沒用,這消息放出去,就如同撒了漁網。魚兒何時上鉤,還得看那條魚的耐性。若是人家耐得住一輩子,難不成督主要鎖著我一輩子?你肯答應,我可不願與你白首。”趙無憂輕嘆一聲,“趙家,還指著我傳宗接代呢!”

穆百里興致缺缺的望著她,這個時候談這些,著實有些掃興。

“趙大人既然知道自己的價值所在,還望趙大人莫要耍花樣,否則傷了你,別怪本座沒有事先提醒。”語罷,穆百里鬆了手,轉身離開。

趙無憂笑得涼薄,“不送。”

穆百里頓住腳步,回眸看她是,眸色微沉,心裡有些異樣。趙無憂此人看似病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可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穆百里也不清楚。這白衣書生,從不似外表這般羸弱,內裡心狠手辣,從不仁慈。

其實,他們是一類人。

目送穆百里離去的背影,趙無憂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掌心是一根頭髮。長長吐出一口氣,她與他之間本無仁義可言,所以她若是對他下手,自然也不必手下留情。

素兮就在窗外,“公子?”

趙無憂毫不猶豫的將頭髮絲遞出去,“馬上照辦,按計劃行事。”

“是!”素兮頷首,小心翼翼的接過頭髮絲。

此處裡裡外外都是穆百里的人,這個院子只能進不能出。好在穆百里教人盯著趙無憂,卻沒能盯著素兮,是故素兮還能在廚房等地活動。畢竟,她要伺候趙無憂,自然得事無鉅細的親自做。

穆百里控制著趙無憂,卻也不想虧待趙無憂。

畢竟他們算是合作關係,不能虧待了盟友。

入了夜,這金陵城又開始熱鬧。不過七星山莊這邊倒是安靜的很,彷彿那些所謂的熱鬧與誰都沒有關係。園子裡陷入一片無聲的死寂之中,安靜得讓人瘮的慌。

就好像九幽地獄。透著絲絲邪風。

穆百里端坐書房,單手扶額。他也不是鐵打的,操勞之事太多,難免也心累。腦子裡有些莫名的混沌之象,如同置身薄霧之中,迷茫而不知路在何方。

那種恍恍惚惚的感覺,似曾相識。

迷茫中,有萬丈火光四下瀰漫,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一如當年。他覺得喘不過氣來,整個人輕飄飄的,踩不到地面,而後也跑不出這大火漫天的世界。

額頭,有薄汗不斷滲出。

穆百里的身子,止不住顫抖,眉心緊皺。手一鬆,邊兒上的茶盞頃刻間落地,發出砰然巨響。

外頭的陸國安當下一愣,隨即俯身,“督主?”

裡頭沒有聲音,安靜得格外詭異。

陸國安心中隱約有些異樣,故而又低低的喚了一聲,“督主?你沒事吧?”

除了一聲悶響,仍舊沒有回聲。

陸國安慌了,急忙推門而入,乍見穆百里趴在桌案上一動不動,當下急了,“督主?”行至穆百里身邊,陸國安惶然去探穆百里的鼻息。

好在還有氣,只不過陸國安分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以穆百里的武功,稍有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察覺,可是方纔陸國安進來他都沒有醒。可見不是睡著,然則也沒有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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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暈了?其中不免有些讓人生疑。

穆百里的身體狀況一直很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暈倒。

督主出事,此事必須保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慌亂。陸國安小心的將穆百里移到牀上,快速扣上穆百里的腕脈,脈象有些亂,有點類似著火入魔的情景。可督主慣來潔身自持,不可能著火入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國安快速讓人以自己的名義請了大夫,大夫瞧了老半天,哆嗦了老半天,才囁嚅出幾個字來,“督主無恙!”

“若是無恙,爲何久睡不醒?”陸國安冷然,手中的冷劍握得咯咯作響。

大夫撲通一聲跪下。“小人真的沒有撒謊,身上無病痛,體內無隱疾,這脈象雖然有些紊亂,可確實無恙啊!”

陸國安凝眉,“這麼說,不是突發疾病?”

大夫連連搖頭,“不是,絕對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陸國安也摸不著頭腦。

好端端的,長睡不醒,這是鬧的哪門子鬼?

驀地,大夫瞪大眼睛,“大人,是不是撞邪了?”

“滾!”陸國安一聲怒喝。

音落,大夫連滾帶爬的跑出房間。

“撞邪?”陸國安蹙眉琢磨,難道真的是撞邪了?好端端的,沒有病因,突然暈厥,久睡不醒。倒吸一口冷氣,好像是這麼回事。

可東廠殺人無數,按理督主的身上說煞氣更重,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撞邪?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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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趙無憂的耳光爲舊文鑽石過11200加更第96章 明目張膽的利用第78章 最不像對手的對手第191章 死於非命的統帥第31章 那個死太監第325章 坐實了他的可疑第140章 你怕我死在東廠?第337章 孩子的下落爲鑽石過13600加更第31章 那個死太監第223章 千里追夫第158章 差點打架的兩個男人第91章 秋海棠,也稱斷腸花第251章 她得落井下石第5章 後宮二三事第99章 趙無憂命懸一線爲鑽石過1600加更第61章 放虎歸山第140章 你怕我死在東廠?第76章 蹲大獄第153章 相府大公子的秘密第186章 闖禍的祖宗第6章 手控第106章 打入敵人內部爲鑽石過2000加更第187章 別跟趙無憂耍心眼第344章 最後的命局3第41章 我不屬於這裡第209章 我們是夫妻第71章 好戲上場爲鑽石過600加更第283章 別惹發脾氣的小女子爲鑽石過10600加更第328章 還是回來了爲鑽石過13400加更第170章 恭迎王爺回朝第28章 抱了一下第136章 你是那個死太監?第303章 用我的命,把她換回來爲鑽石過11800加更第252章 冤家路窄第56章 趙無憂的美男計爲舊文鑽石過11000加更第284章 貪睡的趙大人第171章 誰是奸細?第280章 疑心生暗鬼的開始爲鑽石過10400加更第174章 簡衍,你敢!第144章 趙無憂的局中局第33章 眼裡的,不是西施就是眼屎第124章 哥哥第192章 我要他血債血償爲鑽石過6600加更第12章 趙無憂的教坊司第125章 回京,最熟悉的陌生人1第122章 美人與英雄第326章 蝴蝶蠱第1章 小丞相第249章 可怕的詛咒第70章 被壞了名聲第199章 事關蝴蝶蠱爲^彎彎小貂^的南瓜馬車加更第50章 詭異的密室第180章 國寺疑雲爲鑽石過6000加更第163章 千里送出城爲鑽石過5200加更第179章 你這人太壞第296章 你心裡有個人?第233章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第333章 現出原形2第258章 是你出賣我?第190章 戒藥第340章 皇帝病重第282章 陰魂不散第323章 你還能心疼我一下嗎?爲鑽石過13200加更第328章 還是回來了爲鑽石過13400加更第123章 有孕爲鑽石過3000加更第26章 趙大人千萬別對本座上心第168章 在大火中消失爲鑽石過5400加更第17章 皇后娘娘有請第189章 先天不足之癥的真相第329章 覬覦的人太多第334章 病重爲wsmlyl 童鞋的南瓜馬車加更第114章 歡喜嫁第25章 不介意本座攙你一把?第31章 那個死太監第16章 自討苦吃的趙無憂第351章 一去江湖遠第139章 毒發第131章 母親的秘密第29章 別讓簡衍插手第219章 趙無憂的栽贓嫁禍第280章 疑心生暗鬼的開始爲鑽石過10400加更第89章 與宦臣的較量第30章 吃癟的女子第352章 知道什麼是拜堂嗎?第193章 暈死,丞相來了!第77章 看不見的黑手爲鑽石過1000加更第232章 夫人所言極是第11章 詭異的玉牌第152章 情傷爲鑽石過4400加更第213章 教坊司出事!爲鑽石過7600加更第138章 廢了爲鑽石過3600加更第251章 她得落井下石第187章 別跟趙無憂耍心眼第249章 可怕的詛咒第267章 得錦盒者,得天下第40章 本座又不是西方如來第85章 督主撞邪了?第145章 小產爲鑽石4000加更第213章 教坊司出事!爲鑽石過7600加更第260章 此生,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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