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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趙無憂攤上大事1

縱然趙無憂如此言語,溫故還是不肯說實話,只是面上一緊,隨即又恢復了最初的鎮(zhèn)定自若。趙無憂是智者千慮,然則溫故也不是傻子,否則東廠不會尋尋覓覓了他這麼多年,始終沒能抓住他。

細思之下,溫故覺得趙無憂當時不可能聽到自己與穆百里的對話,是故他只能壯著膽道,“我與千歲爺所言也只是有關於公子的病情,並無其他。若公子不相信,咱們可再去東廠對質。”

趙無憂面不改色,事實上她也只是詐溫故一下,她壓根沒聽見他與穆百里的對話。只是突然清醒之時,她看到了穆百里與溫故驟變的眼神,當時便覺得他們之間有所秘密。

於是乎如今穆百里不在,趙無憂才詐了溫故一次。

誰知這溫故也是個經(jīng)驗老道的,愣是沒有開口,還說什麼去東廠對質。

對質?去了東廠,穆百里還不得吃了她?

吃——她想起他溫熱的脣,溫熱的呼吸,面頰微微紅了少許。她默默的摸著自己的臉,大概是高熱的緣故,要不然怎麼一想起他,就覺得身上發(fā)熱呢?

深吸一口氣,趙無憂起身,“罷了罷了,我也累了,懶得與你計較這些。我且問你,這解藥是不是雪蘭給的?”

溫故頷首,“是。”心裡如釋重負。

“所以這毒也是她下的?”趙無憂眸色微沉。

“依我看來,似乎不盡然。”溫故道,“若是她下的毒,她沒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更該躲起來,等著公子毒發(fā)身亡就達到了她的目的。敢問公子,這雪蘭姑娘身上的傷,是否拜公子所賜?”

“你如何知道她身上有傷?”轉念一想,溫故是大夫,多多少少能看出來一些。趙無憂斂眸,“她右手的手筋是我讓素兮挑斷的,你說她會這麼好心拿解藥給我嗎?”

溫故深吸一口氣,“我試過千歲爺,他似乎很信任雪蘭姑娘,我提及這是雪蘭姑娘給的解藥,他也沒有半分猶豫,直接送入了公子的嘴裡。”

“溫故,挑唆別人是很不道德的行徑。何況這般技術拙劣的挑唆。”趙無憂冷笑兩聲,“解藥是經(jīng)過你手的,所以穆百里所深信不疑的不是雪蘭,而是我對你的重要性。他知道你不會讓我死,能經(jīng)過你的手遞到他跟前的,自然不會有多大問題。”

溫故沒有吭聲。

趙無憂繼續(xù)道,“穆百里是何其小心翼翼之人,他知道你在試他,所以他也在試你。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太低估了穆百里。”

“至少證明了一件事。”溫故苦笑,“你對他而言也很重要。”

她眉睫微揚,定定的望著溫故,啞然失語,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她慣來伶牙俐齒,能言善辯,沒想到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良久,趙無憂拂袖而去,“這與我何干。”

“公子,離穆百里遠點吧!”溫故說這話的時候,趙無憂能清晰的聽出他話語裡的無奈與酸楚。

“趙家和東廠本來就是死敵,是死敵就得交手,若要交手就做不到遠離。”趙無憂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我不想輸也不能輸。好在一切事情都未起波瀾,所有的事情都還有挽回的機會。”

語罷,她斂眸,“溫故,以後別再抖你的小聰明,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好比我這一次的粗心大意。原來不管什麼時候,人都應該提高警惕。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溫故站在那裡,目送趙無憂漸行漸遠的背影,眸色晦暗難明,“我只是想讓你離他遠點,再遠點,因爲他實在是太危險。”

就好比這一次的事,這是他第二次感覺到無力和害怕。

趙無憂也感覺到了溫故的不太對勁,只是她搞不清楚溫故暗在的某種情愫來源於何處。她不知道這是關心則亂還是別有所圖,許是她自己身處陰謀詭計之中太久,時日長久便已分不清楚關心和圖謀之間的差異。

雲(yún)箏早早的在梨花樹下準備了軟榻,趙無憂不喜歡窩在那漆黑陰暗的屋子裡。攙著趙無憂坐下,雲(yún)箏小心的攤開溫暖的毯子,“公子的臉色不太好,好在今日無風,這兒也不涼。”

“天氣只會越來越熱,不會再涼。”趙無憂慶幸。“再過些日子,這梨樹會結滿果子,會更好看。”

“公子懷疑溫故?”雲(yún)箏幫著趙無憂掖好被角。

躺在軟榻上,蓋著厚厚的毯子,趙無憂還是覺得有些涼,“當懷疑沒有被實踐,不存在證據(jù)的時候,就都不可以成立。”

“公子說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雲(yún)箏蹙眉,“何以對溫故,公子要步步試探呢?”

“因爲他是東廠想要的人。”趙無憂輕笑兩聲,“對了,你讓奚墨去一趟六部衙門,跟工部尚書他們打聲招呼,就說我已經(jīng)查清楚,此次的行刺事件乃是無極宮主使。所幸得東廠雪蘭姑娘搭救,讓我死裡逃生,雪蘭姑娘因此身負重傷。”

雲(yún)箏一怔,“公子這樣,不是把功勞都推到了雪蘭身上?她要殺了公子,公子怎麼能——”

“我是還穆百里的情,免得我真當要變成白眼狼了。”趙無憂低低的說著,“你照辦便是,此事必定會傳到皇上耳朵裡,我給穆百里一個臺階下,也給自己一個臺階。”

雲(yún)箏不太清楚趙無憂所言,畢竟金陵城和平臨城一行,雲(yún)箏並沒有隨在。

行了禮,雲(yún)箏瞧著趙無憂闔眼休息,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素兮緩步上前,其實她站在樹後有一會了。

“我早就聽到你的動靜了。”趙無憂閉著眼睛道,“你知道嗎?閉上眼睛的時候,人的耳朵會變得格外靈敏。”

“心也會變得格外敏銳。”素兮輕嘆,“公子,有時候快刀斬亂?的方式不對,會後悔一輩子的。”

趙無憂睜開眼睛,苦笑兩聲看著她,“你是在勸我?”

“不管公子做什麼決定,素兮都不會有異議。只不過卑職覺得,人活一世不容易,有些東西錯過了便再也不會有。”素兮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公子其實不需要臺階,只是需要一個斬斷的藉口罷了!公子如此聰慧,想來也該明白。”

“你是在說我,自欺欺人嗎?”趙無憂望著碧藍色的天,略帶所思的自言自語,“這是第幾次救我?”

素兮一笑,“可能還有下一次。”

趙無憂笑了笑,“那可真是苦了他,我這單薄之軀,還得時不時的勞煩他這千歲爺出手相救。”

“公子是不確定千歲爺?shù)男难e,是否也有過一絲不一樣的情愫,所以一次次的對自己生氣,一次次的拿雪蘭姑娘來刺激千歲爺。”素兮抿脣,“公子,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公子慣來先下手爲強,不是那種習慣等待之人。”

“素兮,你不懂。”趙無憂面色微沉,“我終究是要走的。”

素兮輕嘆,“公子的病——會好的。”

“好不了了。”趙無憂無奈的笑了笑,“說好聽點,我是不想他上輩子爾虞我詐,下輩子孤苦無依。說難聽點,我不想拖累任何人,只想來也瀟灑去也坦然。”

“公子說的輕巧,可這世上之事,又豈能事事都盡如人意呢?”素兮望著她,“公子,有時候放縱一次,就當是成全自己,也是挺好的。若人人都在條條框框裡,不覺得無趣嗎?”

趙無憂道,“這世上最無趣的,莫過於朝堂廝殺。其實爭來奪去,不還是一人之下嗎?同樣是當狗,有什麼區(qū)別?”

素兮笑道,“沒什麼區(qū)別。”

聞言,趙無憂揉著眉心。“有消息嗎?”

顯然,她不想再說任何有關穆百里的事。

素兮自然是知道的,便也不再糾纏在這問題上,正了顏色道,“夫人回來的路線,卑職讓人一一走過去。可是時隔多年,很多東西都變了,未必會有答案。”

趙無憂點點頭,“我也知道這可能沒有答案,十八年了,什麼都沒了。就算是一塊石頭,這麼多年的風吹雨打,也該風化了。”

她想起了穆百里手中的那封信,好在對這件事情她保持了平靜的態(tài)度,否則又該讓穆百里捏著把柄。

“其實秘密一直都在夫人心裡,夫人不肯說。公子縱然查出來了,又當如何?”素兮面露難色,“公子,若是讓夫人知道,只怕夫人心裡會有些其他想法。”

趙無憂點點頭,“所以這件事,我不敢明著讓你去查,讓你暗地裡查。我娘那頭身子一直不好,我不想刺激她。這件事查出來也好,查不出來也罷,權當是節(jié)外生枝吧!”

說得輕巧,可心裡頭還是不好受的。

什麼叫節(jié)外生枝?

其實是心裡有芥蒂,比如娘不肯解釋的那塊玉佩,比如娘不肯再提的那條紅繩子。她雖然從溫故的嘴裡得知了有巫族的存在,可具體這巫族的來龍去脈,她還是一無所知。

在皇宮大內(nèi)裡,她沒有查到任何有關於巫族的事情,所以這些秘密,恐怕只有一個地方還有存檔。

“對了,王敬的事情辦好了嗎?”趙無憂問。

素兮頷首,“公子放心便是,王敬以身子不適爲由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辭去了太醫(yī)院院首一職。公子,王敬知道太多,卑職只怕他這一走,是不可能活著離開京城。”

趙無憂揉著眉心,跳過了這個話題,“劉陽明進去了?”

“是!”素兮俯首。

“這宮裡總算可以消停一會了。”趙無憂闔眼,“我累了,最近事兒太多,讓我歇會。”

素兮點點頭,“公子剛剛解毒,還是好好歇息爲好。”行了禮,她悄悄退下。

趙無憂便躺在那兒,風過樹梢,撩動梨葉沙沙響。歲月靜好,美人如初。她想起了夢裡的梨花樹,那個站在梨樹下的女子。

睜開眼,還是想不起來那女子是何模樣。

她輕輕的捂著自己的心口,有人在自己的意識裡存活著?難道跟自己的那個印記有關嗎?她想起那女子讓自己看的東西,模糊中她覺得那個橢圓形的形狀,有點像自己脖子後面的東西。

驀地,趙無憂駭然坐起身來,這麼一想……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蠱毒?

這蠱毒難道是活的?

是活的!

那一刻,她覺得身體裡的血液都開始叫囂,真的感覺到有東西在身體裡蜿蜒遊走。這種無法控制的驚怖,讓她的面色都變了,呼吸變得格外急促。

不行。她得找個機會,讓溫故把這東西拿出來。

她不能任由蠱毒,在自己的身體裡安營紮寨,而自己卻束手無策。她甚至在想,自己這一身的病,時不時的高燒不退,是否也跟這蠱毒有關係?

自己是容器,容器與蠱毒不相符,是故就跟腎臟移植一樣,出現(xiàn)了排斥反應。

思及此處,趙無憂面色煞白如紙。腎臟移植的排斥反應,是會死人的。那這個蠱毒的排斥反應,是否也會造成容器的死亡呢?

難怪自己的身子越來越不濟,應該是蠱毒逐漸成長,而她的身體機能已經(jīng)無法供養(yǎng)蠱毒的存在。

這麼一想,趙無憂突然笑得艱澀。

活了十八年了。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命不在自己手裡,而是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掌控者,不得自由。而這東西,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連宮裡的御醫(yī)都查不出來,她的身體裡藏著這樣詭異之物。

可憐她吃了那麼多年的藥,受了那麼多年的罪,到頭來竟是這樣可笑的玩意。更可笑的是,她還不知道這罪魁禍首是誰。

揉著眉心,拭去額頭的冷汗,趙無憂無奈的輕嘆一聲。

真倒黴!

倒黴歸倒黴,日子還是要過的。

然而更倒黴的事還在後頭,趙無憂覺得自己無緣無故被查出,身中蠱毒已經(jīng)夠倒黴了,卻沒想到——第二天早上,雲(yún)箏便已經(jīng)急急忙忙的敲開了趙無憂的房門。

“這般急急忙忙的。成何體統(tǒng)。”如果這人不是雲(yún)箏,趙無憂肯定早就發(fā)火了。因爲雲(yún)箏不是那麼沒有分寸之人,如果雲(yún)箏這般著急忙慌的,估計就是出大事了。

“公子,昨天晚上宮裡出大事了。”雲(yún)箏面色發(fā)白,“蘭婕妤肚子裡的皇嗣沒能保下來,皇上在甘泉宮龍顏大怒,如今整個後宮都被鬧得烏煙瘴氣。”

“夏季蘭?”趙無憂凝眉,卻只是坐在牀邊想了半晌,“皇后呢?”

“皇后娘娘也過去了。”雲(yún)箏道,“皇后娘娘還吩咐,讓人徹查蘭婕妤的飲食和身邊的人。”

聞言,趙無憂擡眸望著她,“飲食?身邊的人?”

“公子,這皇后娘娘是不是又要折騰?”雲(yún)箏擔慮,“蘭婕妤無緣無故的小產(chǎn)。這背後是不是要鬧出什麼事兒。公子先前阻了夏家的復位之路,蘭婕妤的孩子便沒保住,若是她——”

“我身處宮外,她還能挑唆皇上,說是我推了她不成?”趙無憂起身,“更衣。”後宮的事情,她一介外臣自然是無法插手的,不過她想著,穆百里這個死太監(jiān)應該會進宮。

畢竟皇帝若是生了氣,宮裡頭這麼一鬧騰,難免會有人請穆百里入宮平息皇帝的怒氣。

皇帝在氣頭上,誰敢吭聲。

穿好衣裳,趙無憂喝了藥便出門。好在雲(yún)箏知道趙無憂的秉性,早早的備下了餐點送到馬車裡。趙無憂空腹喝藥,若再不吃點東西,估摸著要扛不住。

雲(yún)箏對趙無憂之事。慣來事無鉅細。

出了這事兒,趙無憂得去候著,隨時等候皇帝的召見。與此同時,她還得去見一見內(nèi)閣的諸位大人,免得到時候皇帝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一時半會大家都手忙腳亂的。

還以爲這宮裡有妃嬪懷孕,這皇帝的心思能落到實處,今年能給宮裡添幾個小皇子。

沒想到,卻出了這等事。

事實上,趙無憂一直在懷疑,這夏季蘭到底是真的有孕,還是假孕爭寵呢?如果是真的有孕,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若是假孕爭寵,趙無憂想著必定跟皇后脫不了關係。

皇后的母家握有兵權,可皇帝對皇后是半點都不想搭理,早就沒有結髮之情。皇后想要留住皇帝,保全自己的身份地位,就得藉助宮中其他妃嬪的力量。

最最重要的是,皇后得有個“兒子”,不管這個兒子是自己生還是別人生,只要是皇帝的就行。

這甘泉宮裡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傅玉穎面色蒼白的躺在牀榻上,神情倦怠的看了一眼秋嫺,“如何?”

秋嫺剛從外頭回來,氣喘吁吁的拭去額頭的汗珠子,“甘泉宮那頭,皇上大發(fā)雷霆,說是要徹查此事。不過小德子公公說,徹查的命令是皇后娘娘下的。”

“皇后?”傅玉穎凝眉,“那孩子呢?真的沒保住嗎?”

“的確是沒保住。”秋嫺猶豫了一下,“可——奴婢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什麼怪怪的?”傅玉穎不解。

秋嫺道,“奴婢悄悄在甘泉宮外頭看看,剛好碰到御醫(yī)們出來,沒瞧見王御醫(yī),也沒看到劉御醫(yī),反倒是個陌生的面孔。”

傅玉穎不解,“按理說夏季蘭的身子,一直是王御醫(yī)在照料,他又是院首。出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可能不在呢?”

雲(yún)兮進門,“公子已經(jīng)下令換了王御醫(yī),這王敬本來就是皇后娘娘的人,所以公子爲了宮裡的周全,能讓婕妤娘娘能順利產(chǎn)子,只能從皇后娘娘身上下手了。不過秋嫺方纔所言也著實奇怪,公子明明已經(jīng)安排了劉御醫(yī)當這院首,怎麼也不見他人呢?”

“這其中,想來是要出事。”傅玉穎凝眸。勉力從牀榻上坐起身來,“宮中的事情,你家公子的消息未必能及時。這樣,你趕緊去告訴公子一聲,也讓公子有所準備。這劉院首不見蹤跡,顯然有些不合常理。皇上鍾愛子嗣,院首不可能不到場,否則在皇上跟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這麼一說,的確如此。

雲(yún)兮俯首行禮,“奴才馬上去!”

傅玉穎入宮也有段時日了,她本來就是聰慧之人,否則趙無憂也不會把她放進宮裡,放在皇帝身邊伺候著。所以傅玉穎的擔憂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的,這一次,還真的讓傅玉穎說中了。

甘泉宮裡,夏季蘭坐在牀榻上,美人垂淚,好不悽楚可憐。

皇帝坐在牀邊,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小美人,前陣子還描畫著未來美景,這會就變成了一場噩夢。看看這粉嫩的小臉蛋,如今都成了煞白一片,讓人看著何其不忍。

皇帝覺得自個的心肝兒都揪起來了,這麼乖順的小美人,此刻痛失愛子,眼眶也跟著熱了起來。

“孩子還會有的。”皇帝在外頭髮了好一通脾氣,進到寢殿來只能對著夏季蘭和顏悅色。

夏季蘭與夏瓊芝不同,夏瓊芝雖然生得明豔動人,可也囂張跋扈。而這夏季蘭呢?溫順乖巧,在皇帝眼裡那就是水做的美人,無處不在的柔柔弱弱。

男人對於弱女子,總是有一種油然而生的保護欲。

夏季蘭泣不成聲,虛弱的她泛白了一張臉,此刻一副梨花帶雨的悽楚模樣,“皇上,嬪妾的孩子死得冤枉,好端端的怎麼就會沒了呢?皇上,您要給嬪妾的孩子做主。”

皇帝想了想,也對,好端端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怎麼突然就滑胎了呢?

“御醫(yī)呢?”皇帝怒喝。

小德子慌慌張張的便走出門去,“御醫(yī)見駕!”

聽得這話,御醫(yī)便弓著身子揹著藥箱,急急忙忙的進來了。

皇帝方纔沒瞧真切,此刻低頭一看,“怎麼不是王御醫(yī)?院首何在?”

“皇上您怎麼忘了,王御醫(yī)請辭了。”小德子壓低聲音,小聲的說。

皇帝愣了一下。這才記起來好像的確如此,轉而道,“現(xiàn)任的院首是誰?”

跪地的御醫(yī)忙道,“回皇上的話,下官李齊南,如今的院首是劉陽明劉御醫(yī)。”

“劉陽明何在?”皇帝問。

四下無人迴應,這氣氛便有些尷尬了。

小德子環(huán)顧四周,快速衝著李齊南問,“李御醫(yī),劉御醫(yī)呢?”

“下官不曾看見。”李齊南依舊跪在那兒。

聞言,小德子忙道,“皇上,奴才去找找。”

“不必找了!”皇后從外頭走來,領著身後衆(zhòng)人,面色極爲難看。朝著皇帝行了禮,皇后長嘆一聲,“臣妾知道劉御醫(yī)在何處。”

“怎麼回事?”皇帝蹙眉,這又是鬧的哪一齣?

皇后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妾也覺得蘭婕妤這一次小產(chǎn)頗爲奇怪,是故便讓人仔仔細細的排查了這甘泉宮裡,凡是能接觸到蘭婕妤的都一一排查。果不其然,讓臣妾找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皇帝面色一緊,當即望著牀榻上的夏季蘭。

此刻的夏季蘭一臉驚慌的望著皇帝,而後顫抖著身子,露出那種極爲害怕的表情,“皇上、皇上——難道是有人要害嬪妾,還有嬪妾肚子裡的孩子?”

“誰敢如此放肆,朕決不輕饒。”皇帝打了包票。

皇后這才繼續(xù)往下說,“皇上,臣妾發(fā)現(xiàn)在蘭婕妤的日常飲食裡,被人添加了少許寒涼之物。這女子本就身性寒涼。若是長時間服用寒涼之物,容易導致滑胎或者不孕。可想而知,此人心思歹毒,這是要殘害皇上的皇嗣呀!”

皇帝騰然站起身來,“朕倒要看看,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在後宮裡頭拿朕的子嗣下手。查!給朕好好的查!朕倒要看看,是誰?”

聞言,皇后道,“此事李御醫(yī)想來有所見地,還是讓李御醫(yī)來說一說具體情況吧!”語罷,皇后優(yōu)雅坐定,滿是脂粉的臉上,掠過一絲陰狠。

“說!”皇帝冷斥。

李齊南戰(zhàn)戰(zhàn)兢兢,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話,微臣在查驗婕妤娘娘的安胎藥時,發(fā)現(xiàn)裡頭被人放了少許紅花。紅花的分量很輕,但如果每日按時服用,時日長久便會墮胎。娘娘的身子如此虛弱,可見這紅花已經(jīng)服用了一段時日。”

皇帝冷了眉目,“紅花?蘭婕妤的安胎藥是誰開的?”

夏季蘭淚流滿面,“皇上,是王御醫(yī)來給嬪妾請脈的。皇上,嬪妾的孩子死得冤枉,您一定要爲嬪妾做主啊!”

“來人,去把王御醫(yī)給朕帶回來!”皇帝一聲令下,便有御林軍急急忙忙的出宮去捉拿王敬。

宮裡頭出了亂子,這宮外頭自然也不安生。

“皇上不覺得奇怪嗎?何以王御醫(yī)請辭歸鄉(xiāng),這劉御醫(yī)身爲院首,宮裡頭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竟然也沒了蹤跡。”皇后冷颼颼的開口。“臣妾已經(jīng)讓人去找了,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劉御醫(yī)的下落。皇上,您說著劉御醫(yī)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畏罪潛逃了?”

皇帝一愣,“簡直是反了天,一個個的竟然、竟然都——都當朕是瞎子嗎?來人,都給朕找來,把這劉御醫(yī)也給朕帶來,朕要好好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聲令下,皇宮裡亂了套。

到處是搜查的御林軍,耳畔皆是紛至沓來的腳步聲,鬧得人心惶惶。

身爲御醫(yī)的劉陽明失蹤,還牽扯上了蘭婕妤小產(chǎn)一事,這便不是小事了。宮外搜尋王敬,宮內(nèi)搜捕劉陽明。甘泉宮內(nèi)氣氛冷到了極點。

唯聽得皇后還在不斷言語,“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兩個御醫(yī)可不敢輕易對皇上的妃嬪下手。這其中,這背後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試問這御醫(yī)爲何要殺皇嗣?他們可都是皇上的臣子,按理說也沒這個膽子呢!”

皇帝一想,是這個理兒。

御醫(yī)沒道理殺自己的皇嗣啊,這狗膽哪敢這般造次。其中怕是有什麼見不得的陰謀詭計,這後宮算計,皇帝也是知道的。畢竟皇帝,也是從算計走過來的。

先太后在世之時,皇帝年幼,先帝妃嬪衆(zhòng)多,便多爾虞我詐,多後宮廝殺。

皇帝皺眉沉默,難道自己的後宮裡。也得鬧得這般烏煙瘴氣,死氣沉沉嗎?若是這樣,可就非他所願了,他還想著能得道成仙,最是見不得這樣屠戮的畫面。

“那皇后覺得,此事可能是何人所爲?”皇帝顯得有些倦怠。

皇帝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想讓自己絕嗣,害自己的妃嬪呢?這後宮裡頭各宮各院的,皇帝已經(jīng)儘量做到雨露均沾了。

然則後宮妃嬪多爲女流之輩,要控制兩位御醫(yī),似乎又有些不太可能。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這御醫(yī)跟妃嬪接觸甚少,怎麼想都是行不通的。皇帝想不通,整個人便都焦躁起來,臉色更是黑沉到了極點。

“啓奏皇上,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李齊南伏跪在地。

皇帝面色微凝,“朕在這兒,你還敢吞吞吐吐,不要命了嗎?信不信朕摘了你的腦袋?”

李齊南慌忙磕頭,“微臣不敢,微臣、微臣只是看到那一日,王院首與劉御醫(yī)二人曾經(jīng)在太醫(yī)院一角密談,二人曾經(jīng)發(fā)生了爭執(zhí)。至於二人到底說了什麼,微臣也沒聽到。而後不久便聽說王院首生病請辭之事,劉御醫(yī)便擔任院首一職,這其中到底出了何事,微臣也不敢肯定。”

皇后冷道,“這麼說,這王敬跟劉陽明果然有貓膩,二人私底下聯(lián)手,不知道聽從何人吩咐,其目的就是想剷除後宮裡的皇嗣。皇上,不管這人是誰,由此可見其心可誅,決不可輕縱此等惡徒。”

於是乎皇后一番話,就把所有人都往溝裡帶了。

可皇帝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誰要害朕斷子絕孫呢?

皇后見著皇帝臉上的茫然與百思不得其解,又開口道,“皇上,依臣妾看,後宮女子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明知道蘭婕妤如今深得皇上寵愛,還敢拿蘭婕妤下手。您瞧著蓮華宮那頭,自從有孕以來,不也是一直虛弱嗎?皇上,您說這——”

皇帝當下急了,“來人,立刻派御醫(yī)去蓮華宮。朕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皇兒。決不能讓傅婕妤肚子裡的皇嗣也出事。”

小德子行禮,“奴才馬上去安排。”

皇帝自然是龍顏大怒,可在龍顏大怒之餘,不曾真正處理過突發(fā)事件的他也犯了難,這事該從何下手?怎麼處置呢?

好在,皇后娘娘發(fā)揮了母儀天下的大用處,“皇上,臣妾特意派人去問了一下,調任劉御醫(yī)爲太醫(yī)院院首,是誰的意思。您猜,是誰?”

皇帝蹙眉,“有話就說,不說就別說。”還讓他猜,豈有此理!沒瞧見他正在氣頭上嗎?

皇后面上有些難看,卻也只能繼續(xù)陪著笑臉,“皇上,是趙無憂——趙大人的意思。”

音落瞬間,皇帝駭然扭頭盯著眼前的皇后,瞬時站起身來,僵在當場。

趙無憂?

門外,穆百里停住腳步,擡手示意身邊的人莫要出聲。

皇后娘娘的話,他都聽見了!

一字不漏!

麼麼噠,明天見!繼續(xù)攤上大事……

第210章 沐瑤的故事第76章 蹲大獄第247章 百官相迎,唯缺他一人爲鑽石過8200加更第88章 宦臣與的茍且生涯第81章 把黑的變成白的第110章 穆百里親手做的大禮爲鑽石過2400加更第287章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第353章 我想娘第175章 啥都沒有,別駁了爲鑽石過5600加更第75章 穆百里,你是不是喝醉了?第33章 眼裡的,不是西施就是眼屎第214章 罰跪第164章 我趙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蠢笨之人?第134章 看誰先淹死在醋缸裡2第139章 毒發(fā)第266章 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跟著我第254章 有眼識得金鑲玉第132章 趙無憂借刀殺人,千歲爺表示無奈第71章 好戲上場爲鑽石過600加更第117章 我是器皿?爲鑽石過2800加更第24章 趙大人臉紅了第353章 我想娘第339章 準備第329章 覬覦的人太多第328章 還是回來了爲鑽石過13400加更第51章 他來找她第249章 可怕的詛咒第82章 半畝閒田,一蓑煙雨,三兩好友,閒敲棋子落燈花第11章 詭異的玉牌第131章 母親的秘密第112章 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第225章 做簡衍的妻子,孩子的母親第353章 我想娘第28章 抱了一下第92章 誰是趙無憂第16章 自討苦吃的趙無憂第56章 和皇后鬧掰第139章 毒發(fā)第25章 不介意本座攙你一把?第14章 你瘋了?第149章 含音的價值3第86章 穆百里,我頭疼第304章 日久生情長第44章 第一次氣急敗壞的趙無憂第2章 最狠不過東廠第151章 恭喜千歲爺第200章 消失的村莊第88章 宦臣與的茍且生涯第300章 是男是女?第325章 坐實了他的可疑第158章 寂靜歡喜第84章 北疆蠻子引發(fā)的爭議爲鑽石過1200加更第120章 鴻門宴第37章 尚書府的梨花勝雪第183章 我又不是慕容第135章 她醉了爲鑽石過3400加更第255章 趙無憂的先下手爲強第14章 你瘋了?第339章 準備第108章 疑點重重的王唯庸爲鑽石過2200加更第54章 趙無憂的哥哥第147章 含音的價值1第38章 趙無憂的噩夢第177章 原來你就是趙無憂第98章 水井裡的秘密第328章 連環(huán)殺1第90章 宦臣不與鬥第332章 朕給你時間考慮爲夏雨未央 童鞋的馬車加更第325章 坐實了他的可疑第341章 她瘋了第156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爲鑽石過4800加更第333章 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方向第329章 覬覦的人太多第248章 眼睛還疼嗎?第108章 疑點重重的王唯庸爲鑽石過2200加更第119章 姑娘要嫁人第39章 咬耳朵的穆百里第4章 借了穆百里的手第109章 捱了一箭第38章 趙無憂的噩夢第226章 歡喜相逢第293章 相公,你還活著?第209章 我們是夫妻第14章 你瘋了?第226章 歡喜相逢第38章 趙無憂的噩夢第339章 準備第150章 爬牆的本事和翻臉的技能爲鑽石過4200加更第201章 東廠的冰渣子爲鑽石過7200加更第267章 得錦盒者,得天下第283章 別惹發(fā)脾氣的小女子爲鑽石過10600加更第115章 詭異的女子第303章 用我的命,把她換回來爲鑽石過11800加更第217章 不簡單的簡公子第296章 你心裡有個人?第223章 千里追夫第325章 坐實了他的可疑第102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爲鑽石過1800加更第37章 尚書府的梨花勝雪第107章 人人口中的怪人
第210章 沐瑤的故事第76章 蹲大獄第247章 百官相迎,唯缺他一人爲鑽石過8200加更第88章 宦臣與的茍且生涯第81章 把黑的變成白的第110章 穆百里親手做的大禮爲鑽石過2400加更第287章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第353章 我想娘第175章 啥都沒有,別駁了爲鑽石過5600加更第75章 穆百里,你是不是喝醉了?第33章 眼裡的,不是西施就是眼屎第214章 罰跪第164章 我趙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蠢笨之人?第134章 看誰先淹死在醋缸裡2第139章 毒發(fā)第266章 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跟著我第254章 有眼識得金鑲玉第132章 趙無憂借刀殺人,千歲爺表示無奈第71章 好戲上場爲鑽石過600加更第117章 我是器皿?爲鑽石過2800加更第24章 趙大人臉紅了第353章 我想娘第339章 準備第329章 覬覦的人太多第328章 還是回來了爲鑽石過13400加更第51章 他來找她第249章 可怕的詛咒第82章 半畝閒田,一蓑煙雨,三兩好友,閒敲棋子落燈花第11章 詭異的玉牌第131章 母親的秘密第112章 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第225章 做簡衍的妻子,孩子的母親第353章 我想娘第28章 抱了一下第92章 誰是趙無憂第16章 自討苦吃的趙無憂第56章 和皇后鬧掰第139章 毒發(fā)第25章 不介意本座攙你一把?第14章 你瘋了?第149章 含音的價值3第86章 穆百里,我頭疼第304章 日久生情長第44章 第一次氣急敗壞的趙無憂第2章 最狠不過東廠第151章 恭喜千歲爺第200章 消失的村莊第88章 宦臣與的茍且生涯第300章 是男是女?第325章 坐實了他的可疑第158章 寂靜歡喜第84章 北疆蠻子引發(fā)的爭議爲鑽石過1200加更第120章 鴻門宴第37章 尚書府的梨花勝雪第183章 我又不是慕容第135章 她醉了爲鑽石過3400加更第255章 趙無憂的先下手爲強第14章 你瘋了?第339章 準備第108章 疑點重重的王唯庸爲鑽石過2200加更第54章 趙無憂的哥哥第147章 含音的價值1第38章 趙無憂的噩夢第177章 原來你就是趙無憂第98章 水井裡的秘密第328章 連環(huán)殺1第90章 宦臣不與鬥第332章 朕給你時間考慮爲夏雨未央 童鞋的馬車加更第325章 坐實了他的可疑第341章 她瘋了第156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爲鑽石過4800加更第333章 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方向第329章 覬覦的人太多第248章 眼睛還疼嗎?第108章 疑點重重的王唯庸爲鑽石過2200加更第119章 姑娘要嫁人第39章 咬耳朵的穆百里第4章 借了穆百里的手第109章 捱了一箭第38章 趙無憂的噩夢第226章 歡喜相逢第293章 相公,你還活著?第209章 我們是夫妻第14章 你瘋了?第226章 歡喜相逢第38章 趙無憂的噩夢第339章 準備第150章 爬牆的本事和翻臉的技能爲鑽石過4200加更第201章 東廠的冰渣子爲鑽石過7200加更第267章 得錦盒者,得天下第283章 別惹發(fā)脾氣的小女子爲鑽石過10600加更第115章 詭異的女子第303章 用我的命,把她換回來爲鑽石過11800加更第217章 不簡單的簡公子第296章 你心裡有個人?第223章 千里追夫第325章 坐實了他的可疑第102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爲鑽石過1800加更第37章 尚書府的梨花勝雪第107章 人人口中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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