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羅鑫伸出手指頭,朝著自己指了指:“這是師父給我說的,等下,等下這句是賞給你們的。”
頓了頓,他輕咳兩聲,學(xué)著夏老當時的神態(tài),厲聲叫道:“一羣笨豬,你們每個人都把這六個字……”
“抄一千遍!”
話音落下,響起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所有人都一臉苦瓜相,耷眉喪眼。
一千遍啊……
老祖宗很長時間沒有這麼嚴厲的懲罰了。
黃浦軍措不及防之下扯斷了幾根鬍鬚。
鮑隆興更是齜牙咧嘴,表情極爲精彩。
兩個老頭不約而同的看向後院的放心,心裡有種平地起驚雷的震撼。
這……
姓鄭的未免也太……
太扯了吧!
簡直是活見鬼。
他哪裡來的那麼多稀世奇珍?
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不過是一個開廢品站的啊。
此時,夏仟馳和陳玉虎靜靜的站在一起,目光很有默契的投向後院的方向。
“你來的……有些遲了。”
“不遲,不過價格不合適罷了。”
陳玉虎微微瞇起眼睛,沉聲說道:“如果,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報價一億,現(xiàn)在這章子肯定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呵呵。”
聽到這話,夏仟馳笑了兩聲。
“你……”
陳玉虎皺了皺眉頭:“有什麼可笑的?你不相信?”
夏仟馳搖了搖頭:“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
“沒什麼就是沒什麼。”
夏侯遲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視線落到一旁,淡淡開口:“憑藉這枚印章,他能做到首席,你……是不是很不高興?”
陳玉虎輕笑兩聲,語氣平靜:“首席又如何?首席不代表能得到夏老爺子的賞識。”
……
後院。
鄭少秋看著眼前熱鬧的人羣,獨自走在林間的小徑中。
不多時,他來到一個偏僻的位置。
這裡的地勢極爲?yīng)毺兀鐾嗌剑缇奕顺了B綿起伏,斑斕雄奇。
從這個視角,可以隱隱看到主峰有一股氣如瀑布宣泄一般,飛流直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氣場。
用風(fēng)水的術(shù)語來說,稱之爲靈氣。
此時,火紅的太陽頹然落到山尖上,血色餘暉斜斜鋪灑而下,打在鄭少秋的身上,看上去驀然多了一種淒涼之感。
鄭少秋舉目四望,緩步走到林家的一處石頭加工而成的茶幾旁,從兜裡摸出一根菸,放在嘴裡,不吭不響的抽了起來。
之前,他在鑑寶現(xiàn)場的時候,姿態(tài)高調(diào),狂妄囂張,幾乎把每個鑑寶大師的臉都打了一遍。
這絕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故意爲之。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要的,就是在場的那些大師、嘉賓,都記住他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
只有這樣,才能方便下一步的計劃。
接下來,不出意料的話,便到了高潮的環(huán)節(jié)了。
到時候,自己將會奪得首席的位置,和老戰(zhàn)神近距離接觸。
屆時,便是到了……
倏地,一陣破風(fēng)聲陡然響起。
鄭少秋如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探手成爪,輕輕回撈,掌間赫然出現(xiàn)一個礦泉水瓶。
他下意識偏過頭看去,瞳孔驟然縮緊。
“鄭少秋!”
一聲嬌喝傳來, 一個女孩步履匆匆的走了過來。
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yè)套裝,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彰顯的淋漓盡致。
姜雪。
和往常一樣,這個女孩未施粉黛,皮膚吹彈可破,白皙靚麗。
齊耳的秀髮,標緻的鵝蛋臉,英氣的眉梢,有著別樣的颯意。
“鄭少秋!”
高跟鞋踩在林間小徑上,篤篤作響,姜雪徑直來到鄭少秋跟前站定,俏臉微寒。
“你到底想幹什麼?!”
聽到這話,鄭少秋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不疾不徐的抽著煙,木訥不語。
姜雪不由分說,一巴掌把那燃到半截的菸頭拍落。
“你是怎麼進來的?”
“還有許可,他怎麼也在?”
語氣一次比一次中,一股濃郁的茅臺味撲鼻而來。
鄭少秋依然保持沉默,靜靜的從兜裡摸出一根菸,剛點燃,還未來得及抽一口,就被姜雪再次拍飛。
“問你話呢!別給老孃裝啞巴!”
“說話!”
鄭少秋抿了抿有些發(fā)乾的嘴脣,緩緩合上了眼睛。
姜雪重重的哼了一聲,銀牙暗咬。
對方這副態(tài)度,完全把她激怒了!
“鄭少秋!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你她媽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活了嗎?”
說著,她一把揪住鄭少秋的衣領(lǐng),惡狠狠地說道:“你那點破事都也知道,趕緊滾!立刻!”
鄭少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別扯了,這西裝……價錢不便宜。”
聽到這話,姜雪微微一怔,猛的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少說這有的沒的,說!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一連串的吐沫星子飛濺到鄭少秋的臉上,他隨意用手背抹了兩下,淡淡說道:“不想幹什麼,不過是討一個說法而已。”
姜雪本來已經(jīng)平靜了不少,聞言頓時腦袋都快氣炸了,兇厲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鄭少秋:“說法?你知道你在向誰討要說法嗎?!”
鄭少秋半垂眼皮,輕聲說道:“我知道。”
沉默片刻,他從兜裡摸出一根菸,點燃之後,吐出一大團迷霧:“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姜家對我的恩情,我看在眼裡,擠在心裡,若有機會……”
“我鄭少秋必定百倍奉還!”
話音落下,姜雪玉臉微變,咬著下嘴脣,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心裡……是不是還有怨氣。”
“覺得我們姜家貪生怕死,不敢爲你討這個公道……”
“是嗎?”
鄭少秋輕飄飄的擺了擺手,低聲說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jīng),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立場,我能理解。”
“我,對你,對姜家,都只有感恩,沒有絲毫的怨言。”
姜雪心裡猛地一顫,緩緩攥緊拳頭,下意識偏過頭,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
鄭少秋靜靜的抽著煙,用杳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也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可是,往往天不遂人願,麻煩一樁接一樁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