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越是驕傲的人,就愈發以自我爲中心,眼中更見不得旁人比自己優秀。
司馬靜萱無疑是這類人中最具代表性的翹楚。
所以在她眼中,林傲有些令人刮目相看的修道天賦不假,但還遠遠達不到像她自己那般驚才絕豔的地步。
司馬靜萱承認,令自己對眼前這位黑衣少年妄動殺心的原因,確實有一部分是鑑於要將這個未來前途無可限量的天才扼殺在搖籃之中的想法。
然而,其中有大部分因素,則是源於她司馬靜萱對林傲膽敢算計她的哥哥司馬平和冒犯她的報復之念。
儘管她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誤會了林傲,因爲以他林傲的修爲,方纔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侵犯自己的大腿與胸脯等敏感地帶。
但既然決定將這個犯下令她羞憤欲絕的滔天惡行的罪魁禍首的帽子,扣在了他林傲的頭上,司馬靜萱索性就將錯就錯,對這個同樣令她討厭至極的傢伙施以重罰,來泄自己的心頭之憤。
“?!?!
想到這裡,驀見她憑空一抖青光浮影劍劍身,令長劍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清越劍吟,接著將劍尖遙指對面的林傲,冷麪寒霜道:“林傲,你若是個男人就站出來堂堂正正與本姑娘大戰一場,總是躲在女人背後根本就是懦夫所爲。”
林傲深吸一口長氣,突然說道:“你有???”
司馬靜萱先是一愣,旋即俏臉神情變得難看至極,銀牙緊咬,幾乎是從牙關裡擠出四個字來,道:“你說什麼?”
林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司馬姑娘也知道自己令兄的德性,整個燕尾小鎮沒有誰不談起他而咬牙切齒的,如此頑劣不堪的紈絝子弟,若不加管束,遲早有一天會闖下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禍?!?
司馬靜萱聞言不禁一愣,俏臉陣紅陣白,甕聲甕氣道:“這麼說,你出手教訓在下的兄長,還屬於一片好意了?”
林傲理所當然道:“那是當然,事實上,在下昨日對令兄施以小懲,等於是在變相地救他性命,司馬姑娘不對在下的一顆善心表示感激,反而對在下喊打喊殺,著實令在下甚是心寒……”
司馬靜萱聽得一陣氣苦,雖明知道林傲這是在胡攪蠻纏強詞奪理,偏偏對方說的又有幾分是事實,自己的哥哥是什麼德行,別人不知道,難道她自己還不清楚嗎?
五歲的時候,這廝都敢趴鎮西頭劉寡婦家的房門,偷看劉寡婦洗澡。
八歲那年,這傢伙聽說小鎮鬧殭屍,於是夥同吳胖子等幾個無良損友,掘了李跛子病死的獨子李狗剩的新墳。
十三歲那年,這混蛋看上了鎮東王屠戶那個十二歲的漂亮女兒,居然色心大起,將她搶到了小鎮五里外的那座破窯內,企圖行不軌之事,幸好被回家探親的她及時發現制止,才避免了一場悲劇。
最近這段時間,據說這牲口又瞄上了一直住在鎮外海邊小築的燕尾精靈尹綠縈。
……
從小到大,她的這位哥哥可以說是劣跡斑斑,生平所做惡事只怕罄竹也難書,其本人,在這個燕尾小鎮,幾已到了天妒人怨的地步。
事實擺在眼前,她還能作何辯解?
司馬靜萱深吸一口長氣,胸前那對飽滿,伴隨呼吸而起伏跌宕,愈發地引人入勝,銀牙緊咬道:“即便如此,但你方纔對本姑娘的侵犯,縱是百死也難辭其咎,所以,姓蕭的,你趕緊站出來,與本姑娘大戰三百回合!”
“對你侵犯?”林傲表情一愕,道:“司馬姑娘何出此言,蕭某一屆正人君子,向來行的端坐得正,你可不要無緣無故往蕭某頭上潑髒水呀?”
“還敢狡辯,先吃本姑娘一劍再說!”司馬靜萱自知若論口才,十個她司馬靜萱也不是林傲的對手,當下一聲嬌喝,嬌軀化作一道閃電,疾射林傲而去。
“怎麼,謊言被人說破,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麼?”林傲冷眼望著不斷朝自己逼近的司馬靜萱,道:“但這可是奧爾多前輩鬥獸表演的觀獸臺,豈容你放肆?”
“唉!”
果然,經林傲最後一句話提醒,臺上的奧爾多輕嘆一聲,右手驀地凌空一劃,一道無形劍氣忽如長了眼般,化作一堵劍牆,憑空攔在了司馬靜萱的身前,後者的身形受阻,再無法向林傲靠近半步。
“司馬姑娘,蕭少俠,請聽小佬兒一言?!眾W爾多隨手施放的一道無形劍氣,便能將劍師一階的司馬靜萱給徹底困住,這一幕,當即驚爆了場中所有人的眼球。
但他本人依然還是那副人畜無害地慈眉善目模樣,道:“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倆原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切不可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傷了和氣,這樣吧,就由小佬兒做個和事老,大家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如何?”
對於奧爾多方纔顯露的一手驚世駭俗的修爲,林傲倒沒有覺得什麼,只因他深信,能夠憑一己之力,降服龍虎、紫芒七殺等天地間兇名赫赫的巨獸毒物的人物,絕對不僅僅只是懂得吹奏攝魂曲那般簡單,其本人的修爲必然不可小覷。
可司馬靜萱就不同了,她本身是個驕傲到極點的人,最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優秀,如今見一個這麼多年來道法一直表現的平平無奇的馴獸師,竟然還是個隱匿了修爲的絕世高人,她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因而,此時此刻,司馬靜萱看向奧爾多的眼神,顯得很是不能置信道:“你……你竟然擁有如此高深的道法?”
情急之下,她已忘了平時秉守的什麼禮儀,連“奧爾多大師”這個稱呼都顧不上了。
奧爾多卻也不生氣,嘴角含笑道:“呵呵,微末道行,何足掛齒?倒是姑娘的燕影步身輕如燕,步履如風,已頗得令師納蘭院長的真傳?!?
聽得對方一口道破自己方纔襲殺林傲那一招名爲燕影步,司馬靜萱終於死心,知道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侏儒,確實修爲深不可測。
當下忍不住問道:“前輩居然能一眼認出家師的獨門絕技,莫非與家師是舊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