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用完之後,杜濟達便說要去各個店鋪去轉(zhuǎn)轉(zhuǎn)了,安蝶悠也要跟著去,杜濟達卻說她剛剛回來先好生歇
息一天,明個再去也不遲,安蝶悠本來也是意思意思的,杜濟達的話正好對了她的懷,於是乎她便泡了個舒服
的澡,往牀上一躺,又補了個晨覺,臨近晌午的時候纔起來,想來也沒有個把月沒見孝琬了,遂收拾收拾去了
高府,孝琬見了她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長恭去宮中覆命述職然後就去了軍營,此時並不在府裡,於是安蝶悠
便同孝琬,還有孝珩以及高延宗一起去了千鶴樓吃酒去了。
孝珩總是掛著禮貌的笑,一言一語都還是如往常般找不著紕漏,跟自己第一次見他一樣,這幾年他都沒變
過,也靠著這樣的性子屢次升官。而高延宗也變的話很少了,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自己救了他之後,他就對
自己很客氣,每次見面不但沒了以前的囂張還帶著點,呃,容她小小的自戀一下,帶著點崇拜,那眼神絕對是
崇拜。
最咋呼的莫過於孝琬了,席間一直痛批和士開是如何的小人,如何迷惑皇上的心智不斷的升他的官職,又
是如何的小人得志,總之在孝琬眼裡和士開跟靠美色迷惑紂王的妲己是可以劃等號的,批著批著矛頭一轉(zhuǎn)就轉(zhuǎn)
向了當今的皇上,他又開始數(shù)落皇上的不是了,什麼寵信佞臣,縱容臣子和皇后私下來往等等,還把孝瑜的死
給翻了出來,最後就抱著安蝶悠大哭了起來,安蝶悠一邊安慰著他一邊想著今個她是走什麼桃花運啊?怎麼這
麼多帥哥對她投懷送抱呢?
散了宴之後,孝琬醉的東倒西歪,孝珩和高延宗趕緊將他扶上馬車送回府了,安蝶悠想想接下來也沒事幹
了,就回府換了身衣服進宮了。
雖然有一個月沒來宮裡了,可侍衛(wèi)們一眼便認出了她的馬車,恭恭敬敬的放她進來了,安蝶悠看了看守門
的侍衛(wèi),好像還是過年的那天塞錢的幾個,心想這錢果真沒白塞。
熟門熟路的到了律政宮,曹公公看見了她面上一笑,
“安……”
“噓”,安蝶悠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別出聲,曹公公愣了愣,點了點頭。
殿裡好像有小孩子依依呀呀的聲音,安蝶悠將曹公公拉遠了些問道,
“曹公公,誰在裡面?”。
曹公公朝後看了看回道,
“是薛娘娘還有小皇子”。
薛清菡?安蝶悠倒是沒想到會是她,宮裡都說薛清菡並不得寵,即使是生了皇子,高湛也沒怎麼聖寵於她
,想到她,安蝶悠心裡還是有幾絲愧疚的,又可憐她在宮中無親無故,遂也不想打擾她跟皇上相處了。
便從懷裡掏出個小玩意遞給了曹公公囑咐道,
“勞煩公公等娘娘走了將這個交給皇上,安逸得閒再進宮來”。
“這?安公子,容奴才去通報一聲吧,皇上定會見公子的”,曹公公想著這個把月皇上總是將她以前送的
小玩意拿出來看,想來也很想見她的。
“不了,皇上難得陪薛娘娘一次,安逸怎好打擾?”,安蝶悠推辭道。
她這麼說曹公公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道了句,
“那公子慢走”。
安蝶悠笑了笑便走了,走到御花園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琴聲,她忙將自己隱在了假山後面,和士開的琴聲她
聽過就一直記得,探出了半個頭,她看見不遠處的八角亭內(nèi)坐著一名著紫紅色宮裝的女子,看到她頭上戴著鳳
冠,安蝶悠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高湛的胡皇后,而皇后對面正在彈琴的男子正是和士開,看他那容光煥發(fā)的樣
子哪裡像剛死了孃的人,說不準也是故意裝出傷心的樣子來博得高湛的同情吧?小人,安蝶悠心中暗罵了一句
,轉(zhuǎn)身就要走。
“安公子”,背後傳來和士開略顯驚訝的聲音,安蝶悠咬了咬牙,要不要這麼倒黴?躲都躲不掉,只得轉(zhuǎn)
身扯了一個還算正常的笑走了過去。
“草民安逸參見皇后娘娘”,安蝶悠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據(jù)聽說這個皇后不太好相處,她還是老實點好。
胡皇后鳳目微微一挑,也不讓她起身,視線在她身上掃過一週,安蝶悠頓感一陣陰風襲來,吹的她有些頭
皮發(fā)麻,接著她就聽到一道細銳的聲音自頭頂傳了下來,
“你只看見本宮沒看見和大人嗎?”。
安蝶悠品味了這句話的意思,這是在責備她一介草民見了朝廷命官不行禮麼?參透了這話的意思,她不卑
不亢的回道,
“回娘娘,皇上早有特許安逸可以不用向朝廷官員行禮,這個和大人也應該知道的,是吧和大人?”。這
是當初高湛登基之後特意給她的特權(quán),爲的就是讓她在百官面前不受委屈。
“娘娘,皇上確實下過這道旨意”,和士開說話間示意胡皇后別再針對她。
胡皇后被安蝶悠將了一軍顯然很是惱怒,想發(fā)威可和士開一直示意她忍著,她一氣之下甩袖就站起了身,
走過安蝶悠身邊時諷刺了句,
“安公子真是好樣貌??!難怪皇上放著三千佳麗也甘願了,真是讓本宮有些羨慕了”。
安蝶悠知道她是在罵自己,不但不氣反而笑著提醒道,
“娘娘說話可要三思了,您這話裡可是還有著皇上呢!娘娘誤會草民倒不打緊,要人讓宮人們誤會了皇上
那就是大罪了”。
“你……”,皇后一聽臉色乍變,張了張嘴也無法反駁,頂著一頭的怒火就走了。
“恭送娘娘”。說完安蝶悠就自顧自的起身了,彈了彈膝蓋處的灰塵,像是剛剛發(fā)現(xiàn)和士開似的招呼道,
“還沒恭喜和大人升官了呢!”。
和士開嘴邊帶笑,
“哪裡哪裡,安公子是去見皇上了嗎?不過在下剛纔好像見薛娘娘進了律政宮”。
安蝶悠亦笑臉相迎,
“是啊,所以先行出宮待皇上得了空再見了”。
和士開笑意更深,
“那安公子慢走,對了,等會在下要去見皇上,安公子可有什麼當緊的事情需在下傳個信兒的?”。
這是在跟自己示威呢,意思是說自己見不到皇上不代表他見不到,幼稚,安蝶悠在心底將他祖宗八代都鄙
視了一遍,正想說話就聽背後一道火急火燎的聲音,
“安公子,幸好還沒走遠,快跟奴才去律政宮吧,皇上要見您,正等著呢!”。
“是曹公公?。 保驳坡牭竭@話笑意直達眼底。
“先前奴才就說了,讓您稍等容奴才去通報,可您不肯,這不奴才剛把東西交給皇上,皇上就責備奴才擅
作主張放您走了,好在趕上您沒出宮了”,曹公公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說道。
“都是安逸不好,連累公公捱罵了”,安蝶悠歉意的說道。
“公子這話奴才可擔待不起,且隨奴才走吧”,曹公公受寵若驚的樣子道。
安蝶悠點了點頭,看向和士開黑白交錯的臉問道,
“和大人可有什麼當緊的事情需在下傳個信兒的?”。
和士開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明明氣的要吐血了,還要硬擠出來笑容,
“不勞安公子了”。
聽聽,多咬牙切齒?。∷镏Γ孓o道,
“那再會了,和大人”。
目送著她消失在視線內(nèi),和士開擡步去了皇后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