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的燭火肆虐地灼燒著衣裳的邊緣,可是除了越燃越旺的火光外,衣服上連半點兒火星兒都瞧不見。
果然名不虛傳。慕容雲海乾脆鬆開手,任憑衣裳落在蠟燭上。噗地一聲,燭火熄滅,霓裳則輕飄飄地滑下燭身落在了桌面上。
“也只有它才能在四國鬥寶宴上拔得頭籌了。”冉冉靠在枕頭上,懶懶地說道。姬君長生一定是查過其他三國的底,也知道開國皇后的陪葬品中有這樣一件可以勝出的寶貝,所以纔會應下苗府的親事,讓苗府出頭與陳喬暮商談。盜皇陵,像陳府這樣的盜墓世家絕對不會錯過。
慕容雲海知道冉冉的目的,於是旁敲側擊地提醒道:“東西雖好,但是不能貿然的呈到御前,皇族的陵墓豈能容忍盜竊事件發生,此事只要張揚出去,陳喬暮必是死罪?!蓖档娜耸撬雷?,藏的人也脫不開干係,如果冉冉真的揭了皇榜,獻上金羽霓裳,恐怕結果亦是兇多吉少。
“正是如此,他纔沒有直接來找陳喬暮,而是找上了唯一與陳家有瓜葛的苗府?!比饺侥X筋一動頓時分析出厲害。這件東西只怕陳喬暮偷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但是又燒不掉碎不了,純粹粘手上了,於是乾脆藏得深深的,弄不好都想過將它帶進棺材板呢。
“這樣東西恐怕天底下還真只有他能呈到皇上面前了。”慕容雲海說著話,目光望向了倚在牀頭的冉冉。他不希望看到她鋌而走險。
手掌緊緊地握成拳頭,冉冉抿著雙脣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決絕已經暴露了她不會放棄的心。
陽光撕裂雲層,狠狠地炙烤著大地,但是無論它如何努力,也無法給陰霾覆蓋的陳府帶來一絲暖意。
“那個賊人又來了?!”苗老爺甦醒過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大喊捉賊。
“你醒了?!边@個冷若寒霜的聲音必須是來自陳喬暮。
苗老爺一聽有人說話,連忙爬起身子,朝聲音的方向一瞅,呵,陳喬暮那張透著亮的臉蛋已經被一層又一層的陰暗籠罩得已經沒了光鮮色兒。
“出什麼事了?我怎麼會躺在牀上?賊人呢?又跑了?”苗老爺骨碌著眼球,一連串的疑問脫口而出。
陳喬暮閉上眼睛長長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好似要將心裡的不爽全部靠這一口氣釋放出來一樣。
越看越不對勁兒,苗老爺咬咬脣,小聲試探道:“怎麼了?”
眼眸忽地打開,陳喬暮眉毛一挑,咬牙切齒道:“怎麼了?你說怎麼了,東西沒了,你也沒必要在我這裡耗下去了,趕緊收拾收拾,恕陳某不送了!”
嗡地一聲,苗老爺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沒了,就這麼沒了,攀附皇室,似錦前程,一夢醒來都成了泡影,更糟糕的是,他回到府上該如何跟靖王交代。
一路踉蹌,苗筠卿魂不守舍地爬上了馬車,挑開車簾望望陳府朱漆的大門,又望望那座七層玉塔,他除了嘆息就只剩自責了。都怪自己好大喜功,本來想的是兩全其美,一則幫助陳喬暮解決了那個燙手的山芋,二來自己又能攀上靖王這門親事,沒想到陳喬暮小肚雞腸,陳年舊事念念不忘,現在可好,他的麻煩不經意間解決了,而自己呢,不僅落得一身不是,還得罪了府裡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