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正元板著一張臉,眼角微寒:“我從醫四十餘年,還沒有人敢這樣罵我。今日我若是不給你這潑婦一點顏色瞧瞧,別人還以爲我葛正元是個軟柿子!”
柳潔兩腿發軟,不敢擡頭直視。
柳冰冰急忙走上前道歉:“葛老,實在對不起,我姐姐她不認識您,才無意冒犯了您,我替她道歉!”
柳潔怎麼樣是她的事,但要是因爲這件事連累了整個柳家,誰都沒好果子吃。
“你姐姐?”葛正元臉色微沉,眼神冷寒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知道是姐妹,那葛正元自然也不會給柳冰冰什麼好臉色。
葛天元直接哼了一聲:“你們是一家人,肯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時,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一家人怎麼了?”
隨即,何冥將柳冰冰攬在懷裡,淡漠道:“她是我老婆,我和她也是一家人,難道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一句平淡的話,可把葛正元嚇傻了。
敢情這潑婦是冥爺的大姨子?她妹妹是冥爺的妻子!
他在做什麼?!竟然妄言要給冥爺的大姨子一點顏色瞧瞧?還要讓柳家倒黴?
完了,這下捅大簍子了!
得罪冥爺,他纔是沒好果子吃的那一方!
更何況他還有求於冥爺!
怎麼辦?要怎麼道歉才顯得誠懇?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面子了。
葛正元正頭腦風暴著呢,柳潔反倒先不領情了,衝著何冥怒斥:“何冥!你給我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真是的,受不了這個廢物!神氣什麼?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人家可是國醫,一句話放出去,在整個華夏都舉足輕重,論身份地位比你這種癟三不知道尊貴多少倍,你有什麼資格刷存在感?
柳家都要倒黴了,這種時候還敢大言不慚?可真會挑時候!
柳潔內心無限腹誹,儼然忘了禍是誰惹的。
戴宏朗也趁機借題發揮:“你什麼意思?敢跟葛老這樣說話?你是在跟葛老頂嘴,還是在質疑葛老?!”
剛纔害他丟了臉,這下讓他逮住機會了吧?
柳潔像是抓到了機會,開始不遺餘力地指責何冥:“葛老什麼身份?他說一,那就是一!你難道以爲自己比葛老地位還高嗎?!敢跟葛老頂嘴?你有幾個腦袋?還不快跟葛老道歉?!”
柳潔費盡心思批判著何冥,企圖把火力全部引到他身上,好把自己撇得一身輕。
葛正元頓時明白了,這大姨子跟冥爺關係並不好,還很瞧不起冥爺。
看來不僅是個潑婦,還是個瞎了眼的潑婦。
讓我來替冥爺教訓她!
葛正元冷冷地瞪了柳潔一眼,開口道:“我倒想問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說一就是一?你的意思是說我葛正元只會以勢壓人?蠻不講理?”
柳潔心下一慌,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說,葛老您說得都是對的!”
“是嗎?我說得都是對的嗎?”葛正元淡瞥問道。
“那當然,葛老您說得當然都是對的!”柳潔諂媚笑道。
葛正元哼了一聲:“那好,既然我說得都是對的,那我說你是潑婦,你可承認?”
柳潔臉色鐵青,但哪裡敢說半個不字,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點頭回答:“承認承認,我就是潑婦!”
“很好。”葛正元流露滿意笑容,面向何冥道:“那我說,這位先生剛剛說得都是對的,你是不是也認可?”
柳潔一下子怔住了,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她狠狠咬著牙和嘴脣,心裡擰巴著不肯鬆口,但葛正元不容質疑的目光直逼而來,讓她感到發怵。
“是……”柳潔笑得很醜陋。
“如果你也覺得這位先生說得是對的,那你是不是該跟這位先生道個歉?”葛正元一臉肅然地看著柳潔。
柳潔瞬間炸了,心態崩了!
跟他?何冥?一個廢物!道歉?!
柳潔氣得身體都在發抖,要她跟自己最瞧不上看不起的人道歉,那就是**裸的人格侮辱!
葛正元眉頭一皺:“你不肯道歉,說明你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我最討厭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你嘴上說覺得我說得都是對的,實際上卻在背地裡罵我是老糊塗,對不對?!”
這一聲冷喝,把柳潔的魂都差點嚇飛了。
“沒有沒有!葛老,您誤會我了!我哪敢罵您是老糊塗?您就是借我十個膽,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啊!”柳潔戰戰兢兢地解釋,牙齒像在打架。
華夏泱泱大國,有幾個敢罵葛老是老糊塗的?那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蹦躂不了多久!
“那你爲什麼不肯向這位先生道歉?你不道歉,就說明我沒有誤會你?!备鹫渲?,繼續盯著她發出威脅。
柳潔臉色猛地一僵,這番話,直接把她逼進了死衚衕。
要麼道歉,證明自己,要麼不道歉,害死自己。
只有這兩種選擇。
柳潔簡直恨得牙槽直癢,眼睛死死盯住何冥,目光怨毒無比。
“我跟你道歉,你接受嗎?”
掙扎半天,柳潔獰著臉問何冥,話裡有話的樣子。
“接受啊,爲什麼不接受?”何冥淡笑:“你是我大姨子,你跟我道歉,我豈有不受之理?”
轟!
滿腔怒火,在這一瞬點燃。
這一刻,柳潔對何冥的恨意上升到了極點。
你行!算你狠!何冥,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對不起……我的好妹夫,都是我的錯,你應該不會怪我吧?”柳潔笑容變得扭曲。
何冥卻嗤笑一聲:“怪你又怎麼樣?你除了道歉還能幹啥?”
柳潔嘴角猛地抽搐,拳頭死死攥住裙襬。
何冥!你少得寸進尺!
柳冰冰拉了拉何冥,衝他搖了搖頭。
何冥知道冰冰的意思,發出一聲輕笑:“沒事,我開玩笑的,我不怪你?!?
柳潔憋著的那口氣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而她的臉已經被憋成了紫色。
這時,何冥似笑非笑地對戴宏朗說:“戴醫生,我們剛纔的賭約,你還記得吧?不會不作數吧?”
戴宏朗臉色一變,憤恨目光射向何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