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徐長風也慌張地從人羣中跑出來,同兒子跪在一起。
徐長清再次彎腰道:“冥爺,我二弟和我侄子不知冥爺身份,冒犯得罪了冥爺,今日,我徐家上下於此長跪,望冥爺開恩免我二弟和侄子冒犯之罪!”
言罷,徐長清雙膝齊屈,跪於地面。
徐長清這一跪,徐家上下幾十人齊跪!
這場面何等壯觀?何等驚世駭俗!
倘若這新聞可以報道出來,必定震驚整個江陽市!連六大豪門都得爲之一顫!
可惜徐家有備而來,今天的事情,不會走漏半點風聲。
曹永昌險些大小便失禁,他一個小人物,一介三流武者,有何資格面對頂級豪門的滿門齊跪?
顫抖著身子,曹永昌幾乎是扶牆跪下的,門生也早就跟著跪了一排,頭都不敢擡。
“冥爺一日不解恨,我徐家便一日不起!”徐長清伏地而語。
徐長清是個明白人,知道唯有這樣做才能救他二弟和侄子。
何冥淡漠地看著徐家滿門,片刻之後輕嘆道:“你二弟和侄子對我冒犯之罪,我可以既往不咎。”
徐長清驚喜擡頭:“冥爺當真?”
“嗯。”何冥點頭,隨即目光一寒:“冒犯我,無事,我可以一笑而過。但徐天耀對我老婆動手,此罪無赦!”
徐長清大驚失色,連忙磕頭賠罪:“冥爺!小侄雖然罪該萬死,但還請冥爺你看在……”
“你不必多言。”何冥打斷了徐長清,冷冷道:“今天就算你徐家滿門跪死於此,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徐天耀口中含著血痰,一張嘴,血痰便流了出來。但他的眼中,滿是悔恨和恐懼。
他爹徐長風更是跪伏在地,顫抖不已。
徐天輝是他獨子,他無論如何也想保住,可奈何如今他自身難保,只能寄希望於長兄。
徐長清長嘆一聲,道:“冥爺,我知道你現在憤恨難釋,但請聽我一言。”
“天耀雖闖下大禍,但曾救過令妻一次,也算有功,不求功過相抵,只求冥爺網開一面。”
“他救過我老婆?”何冥挑眉,目光打量著徐天耀。
他記得徐天耀和冰冰爭吵的時候提到過一些,但詳情他毫不知情。
“嗯!正是!”徐長清點頭道:“冥爺可能有所不知,令妻並非柳家嫡系,而是柳正風的私生女。令妻之母雖早年因病逝世,但楊桂蘭對令妻入柳家一事始終耿耿於懷。令妻十七歲那年,柳正風得怪病臥牀,楊桂蘭執家後,令妻家族地位跌入谷底,在家中不受待見,在校也飽受其他家族子弟的冷眼。”
“大三那年,令妻因故遭到三名同校學生的霸凌,不但被百般羞辱,對方還把她私生女的秘密公之於衆,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是天耀想方設法擺平了這事。也因爲天耀當年對令妻有意,讓令妻在柳家的地位有所回升。”
說到此處,徐長清額頭貼地,懇求道:“天耀乃我二弟獨子,我二弟得子不易,雖闖下彌天大禍,但如今也受到懲罰,天耀的傷勢,今後恐怕也難以痊癒,希望冥爺念在天耀當年有恩於令妻的份上,放天耀一馬。”
聽完這番話,何冥暗暗握緊了拳頭,沒想到柳冰冰當年還有這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往事雖已塵封多年,可何冥既然知曉,又怎會置若罔聞?
在何冥心中燃起的怒火,必將融化多年的冰封,讓當年不了了之的霸凌一事有個滿意結果!
“把當年霸凌柳冰冰的人找出來,我就放他一馬。”何冥目光微微瞇起,眼中閃爍寒芒。
“事情已過去多年,恐怕……”
沒等他說完,何冥語氣更加冷厲了幾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徐長清怔了怔,露出堅毅神情:“明白!冥爺,我這就去辦!”
待徐家人盡數離開,曹永昌已經嚇得面無血色,兩腿癱軟。
何冥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他便如醍醐灌頂般大叫:“掌嘴!對!我掌嘴!”
說著,便左一巴掌右一耳光地往自己臉上拼命招呼。
一耳光一個紅掌印,不一會兒就把自己的臉打得像肥豬一樣腫脹。
旁邊的幾個門生見狀,也不約而同地抽起自己的臉來。
“停手吧。”
何冥淡語一聲,曹永昌等人才停下。
而後,何冥道:“記住,今天你們看到的,聽到的,不許對任何一個人提起!否則,我保證你們在劫難逃!”
聞言,衆人狂吸涼氣,點頭不止。
這誰敢提?借十個膽也不敢啊!
事後,樑丘文果真打電話向曹永昌詢問結果,曹永昌不敢提自己經歷的事情,又不想還錢,於是靈機一動,回答道:“事已經辦成了!”
樑丘文大喜:“是嗎?!我就知道你辦事靠譜,教訓得怎麼樣?有沒有打斷他一條腿?”
“打斷腿那是流氓地痞乾的事,我們習武之人,打得是內傷,肉眼看不出,但能讓人更痛苦。”曹永昌一邊如是說道,一邊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
曹永昌說得頭頭是道,樑丘文聽得也深覺言之有理。
樑丘文隨後把這件事說給柳潔聽,柳潔痛快地笑了:“幹得好!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這廢物,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跟我們作對!”
樑丘文也覺得解氣:“媽的!得找個機會再好好羞辱他一番,不然這幾萬塊花得不值!”
“別急,過兩天就是媽的壽辰,到時候還不是想怎麼羞辱就怎麼羞辱?”柳潔低笑一聲。
樑丘文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另一方面,徐長清回去之後,立即動用全部家族力量,徹底調查五年前發生在江陽大學關於柳冰冰的霸凌事件。
豎日,何冥路過一家古玩店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展櫃裡擺著一個瓷杯,和自己手上玉盒裡裝的瓷杯一模一樣。
這瓷杯名爲成化鬥彩葡萄紋杯,是明代珍瓷,柯揚專程從京都弄來的玩意。
明天是楊桂蘭的壽辰,柳冰冰刻意叮囑他,說楊桂蘭酷愛古玩,要他用心準備一件。雖然何冥根本不想送禮物給那傢伙,但老婆之命不得不從。
柯揚告訴他,這成化鬥彩葡萄紋杯世上僅此一隻真品,堪比天價。把如此世間珍品作爲壽辰禮物,絕對不負老婆所託。
可現在古玩店又發現第二隻,孰真孰假?
何冥門外漢一枚,不懂便問,於是步入店中,指著展櫃裡的瓷杯問:“老闆,這杯可是真品?”
店內老闆章家珍立即笑瞇瞇地迎上來:“當然是真品!這杯可不得了!名叫成化鬥彩葡萄紋杯,是明代瓷器,珍品中的珍品!世上僅此一隻!”
說法倒是如出一轍。
何冥思忖著取出玉盒裡的瓷杯,大大咧咧地丟給章家珍,又問:“你再看看這杯,是不是真品。”
章家珍差點沒接住,嚇出一身冷汗,待拿穩後,他小心翼翼地把杯託在掌心,細細端詳一番,臉色不由地大變。
隨即,他又輕手輕腳地到櫃檯拿出一副眼鏡和一副放大鏡,細瞅了半天,又是用手電筒照,又是用指甲輕敲。
“真的假的?”何冥皺眉問。
章家珍眼珠子一轉,搖頭道:“假的,雖然仿得很像,但卻是贗品。”
“行吧,那還給我。”
何冥接過瓷杯,出了古玩店。
章家珍賊頭賊腦地往外探了一眼,接著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模一樣的瓷杯,難掩激動地笑出了聲。
何冥在不遠處打電話給柯揚,質問道:“小柯,你上午給我的杯子是不是假的?那爲什麼古玩店的人說是贗品?!行,你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