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籟俱寂的空氣安靜的像是死了一樣,只能聽見彷彿幻聽一般的尖銳耳鳴聲。
出於身體本能的邁特凱此刻纔來得及擺出架勢,而日向雲川的身姿已經定格在屈膝旋身的姿勢。
他呆呆看著日向雲川的一頭長髮緩緩飄散落在身後,直到聽到一聲“啪嗒”的脆響,看到鮮血從對方的手掌匯聚到指尖滴落砸碎纔回神。
“敵襲?”
邁特凱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毫不猶豫奔著攻擊來襲方向跑去。
但是,當他趕到的時候,已經不見人影。
只留下一灘猩紅刺目的血泊,以及一條斷口光滑整齊的右臂,骨骼肌肉的紋理都絲毫畢現。
顯然,日向雲川甩出的那支苦無沒能要了對方的命,只是留下對方的一條手臂讓其狼狽逃離現場。
日向雲川隨後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條斷臂,微微擡頭看向樹林的深處。
那枝葉隨風顫抖的樹木,樹蔭之間是割裂的光斑。
“雲川,你看到了嗎?”一旁的邁特凱問道。
沒有留下血跡,顯然是擔心暴露蹤跡,緊急處理了傷勢。
“沒有。”日向雲川收回視線,搖了搖頭,表情隱隱有些惋惜,“太快了,沒能看清。”
【叮,你的謊言被判定爲[裝聾作啞],邁特凱產生強烈情緒波動,達到[深信不疑]的程度,獲得300成真點……】
日向雲川當初之所以選擇親近邁特凱,一方面是看中了這位在未來險些一腳將六道斑踹死的潛力股,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爲對方的“淳樸”和情緒化的性格。
他對日向雲川的話顯然沒有任何懷疑,再次爲日向雲川貢獻了一小波點數,表情凝重憤恨道:“這件事必須稟告三代大人,居然有人敢在木葉行兇!”
似乎想起什麼,邁特凱看向日向雲川的手,連忙問道:“對了,你的傷……”
“沒事,那傢伙的風遁水平不過關?!比障螂叴ㄐχ鴶[了擺手,讓他看了一眼只有一道血口的手掌。
【叮,你的謊言……】
實際上,剛纔的情況還是挺危險的,對方的風遁忍術也不像他說的那樣簡單,如果握住的是刀刃而不是柄部,估計他現在整個手掌都被切下來了。
“呼,沒事就好,不過雲川你能開啓白眼,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邁特凱鬆了一口氣,雖然相信了日向雲川的謊言,但是想起剛纔那支苦無的恐怖速度,嚴肅凝重的的表情一時也無法散去。
就算是大心臟的他都有些後怕。
他甚至在想,如果剛纔那傢伙要殺的人是自己,置身處地,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心裡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我會死。”邁特凱微微皺眉,心道。
如果能夠開啓八門遁甲的話,哪怕只是開啓一門,他都能及時反應過來並避開。
但是對方並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那一擊的速度實在太快太突然,更不會想到有人敢在木葉行兇,在他反應過來前就會將他斃命。
“雲川,太厲害了。”
意識到這一點,邁特凱看向日向雲川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東西,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看來我的修行還遠遠不夠,現在起,每天加練五百個倒立行走!”
下次,就算換成死神舉著鐮刀追來,他也要用自己的拳頭轟開生路。
“運氣而已。”日向雲川搖頭苦笑。
這次沒有傳來系統提示音,顯然在邁特凱看來,這是實力的體現而非運氣。
“走吧,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再將此事告知三代大人?!边~特凱語氣低沉道,“沒想到有間諜已經潛入木葉對同伴出手了?!?
間諜嗎?
似乎,未必吧?
日向雲川看向已經癒合的手掌,回憶起剛纔用白眼看到的那個背影,微微閃爍的眼中似乎若有所思。
會是誰?
猿飛日斬嗎?
不,我應該還沒有暴露底細。
那就是大蛇丸留下的殘黨,或者是……
“志村團藏。”日向雲川心中哂笑一聲,“這麼快就動手了,還真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與此同時,死亡森林的邊緣。
一道被黑袍籠罩的人影不斷使用瞬身術,直到距離日向雲川兩人兩公里外才停下腳步,捂著手臂單膝跪在一棵樹的枝幹上。
“呃啊?!?
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頭顱低垂著,壓抑已久的慘叫從緊咬的牙關溢出,痛苦之中隱隱還透著恐懼。
該死!該死!怎麼會這樣!?
他明明根據情報中所說的,很早就已經埋伏在目標經常出現的訓練場。
目標出現的時候,他的心情還很輕鬆,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任務。
於是,他用出自己最擅長、最引以爲傲、由團藏大人親自傳授的忍術。
但在同時,那個小鬼居然像是發現了他一樣,腳步突然站住,側了側頭,然後開啓了情報中沒有提及的白眼。
即使如此,他依然沒有太過擔心。
因爲他很謹慎,哪怕情報說目標沒有開啓白眼,他依然謹慎距離目標一公里開外,白眼只能看到方圓一公里以內的事物,他甚至始終保證自己在白眼的死角範圍內。
直到,他看見那個小鬼彷彿放棄掙扎,居然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那個小鬼擡起了手,徒手握住了被風遁查克拉包裹的苦無。
是的,那傢伙,閉著眼睛,徒手,握住了,他的苦無!
還是握住了苦無的柄!
開什麼玩笑?!
粗壯茂密的樹木延展向遠處的盡頭,枝丫彷彿織成了一張稀稀拉拉的網。
但是,使用感知秘術的他,卻感覺自己隔著兩公里距離,與一雙平靜如死水的眼眸“對視”。
下一刻,不等他反應過來,只聽到一聲尖銳的風嘯。
眼前的樹林內下起了一場雨。
就像忽然有春風向他吹來,悄無聲息路過樹林,剪刀似的裁去枯葉,數不盡的樹葉落下,將他的視線分割零碎。
那一幕真的很美。
但緊隨而至,是身體的劇痛。
噗嗤。
他那條甩出苦無的手臂,黑袍衣袖緩慢撕裂而開,皮膚裂出了環形的紅線。
鮮血潑灑,手臂滑落而下,砸在地上,聲音無比清晰。
“那傢伙,居然徒手接住我的忍術,還了回來!”
出於本能掉頭就跑的黑袍人跪在樹上,雖然已經意識到剛纔發生了什麼,但是依然對此感到不可思議。
情報中,不是說,那傢伙是一個廢物嗎?
廢物怎麼可能徒手接下團藏大人親自傳授後鑽研了數年之久的風遁忍術!
如此恐怖的反應速度,你跟我說他是廢物?
他是廢物,那我是什麼?
“鐮鼬,你在做什麼?”
在他失神之際,一道沙啞陰沉的聲音傳入耳中,讓他猛地打了個冷顫。
他微微擡頭,看向出現在眼前的那道身影,又連忙垂下頭,聲音顫抖道:“團藏大人,我……”
“哼,廢物,看來你的任務失敗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志村團藏便冷聲打斷,瞥了一眼他失去手臂的臂膀。
面前這個傢伙,是他專門培養出來,執行暗殺任務的忍者。
以往面對大部分上忍,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都能夠做到一擊斃命。
但現在……
“失去了慣用手,算是徹底廢了?!?
志村團藏微微瞇起陰翳的眼睛,心道:“有趣,那個日向小鬼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大蛇丸一定在他身上留下了什麼東西。”
哼,既然猿飛不仁,搶走我的木遁忍者,也別怪我不義,對這個小鬼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