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馬律師的恐懼漸漸升高,又哭又是哀求的。
千語也爲自己捏了把汗,不知道馬律師走後,他們會怎麼處置自己,現在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隨著馬律師一走,那些男人也會走掉幾個,到時候,她要面對的敵人會少一些。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出發吧,別從村莊裡走,順著山頭走出去,繞過村莊再下山,到時候,你們會看到了一輛麪包車。然後開著車子,連夜就走,不能停,幾個人輪流開,注意安全。”天色完全黑下來以後,阿姐下令,她從包裡拿了一萬塊錢遞給領頭的那位:“路上買點吃的,記住,到了以後就把這姓馬的塞窯洞裡,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是”幾個人合力把用力掙扎的馬律師給捆綁起來,馬律師哭哭啼啼,現在他知道,就算叫千語救自己也沒有辦法了。
“馬律師,像個男人樣,別再哭了,也別再叫,我跟你說,你路上要是不規規矩矩的話,我這些兄弟們完全可以一刀做了你,讓你從此出不了聲。”
臨走前阿姐的話讓馬律師渾身一哆嗦,他真不敢再哭了,也放棄了掙扎,事到如今,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千語聽著馬律師他們一行人走後,大著膽子叫進阿姐來:“阿姐,我想上廁所。”
阿姐答應讓她出去,她稱機看了眼屋外,加上大哥和阿姐,一共還有四個人,比起先前的危險減少了一半。
走到屋外看著馬律師他們一行人的電筒光線漸漸走遠,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外面的世界一片朗朗乾坤,可事實呢……這麼殘忍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就無法相信。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遠處走近兩個身影,因爲光線太暗而看不清楚。
“誰?”阿姐警惕的大叫一聲,同時把手電筒光線送到對方臉上,屋裡的人聽到她的叫聲連忙跑了出來,同時,阿姐轉手一把扣住了千語因爲上廁所而下了手拷的手臂。
“我……。”對方答應了一聲,是個女人的聲音:“這位妹妹,今天你們不是還到我家去買過老母雞和米的嗎,這不,我聽村裡人說,你們是地質勘探隊的,是爲國家效力的隊伍,所以我和我妹妹做了點餅給你們送來。”
千語心裡暗暗一驚,是鄭好姑母的聲音,這怎麼可能,難道,這裡就是她的老家?
“哦……。”聽到是她,阿姐鬆了口氣:“謝謝這位大姐啊,我們的確國家地質勘探隊的,因爲上級不讓打擾你們老百姓,所以才借住在這裡的。”一邊說,一邊給大哥使了個眼色。
“哪裡,你們是爲國家做事情嘛,哪有打擾不打擾的,給,這餅子可好吃了,你們多吃點,喜歡吃明天我再給你們做。”姑母把手裡裝著餅子的盒子遞給大哥,鄭姨卻在她身邊默默的站著,頭上還包著頭巾,緊緊地扶著姑母的手臂,一副很怕人的樣子,她不能說話,只要她一開口,阿姐一定能認出她的聲音來。
“這位是你妹妹?”細心的阿姐還是注意到她,雖然她還是站在原地不動,緊緊的拉著千語的手,可另一隻手裡的電筒卻向鄭姨臉上照了照,幸好頭巾把臉擋了大半。
姑母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對,是我妹妹,從小就這樣,這裡有毛病。”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哦,這樣啊。”阿姐這才放下心來。
“那大妹子,我們走了哈,你們慢慢吃,明天喜歡的話你直接讓人到我家來取,我給你們做。”
“好啊,謝謝哈。”
一翻客套話後,姑母和鄭姨一起轉身走了,她們走出去一會兒,等阿姐重新給千語拷上手拷進屋後,兩人悄悄躲到了遠處的灌木叢裡。
“表妹,能吃嗎這個?”三個男人正在玩撲克牌玩得無聊,看到姑母做的餅香噴噴的挺誘人,想吃又有點擔心。
“讓她先吃,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們再吃。”阿姐想了想,看了千語一眼,把她的手拷打開,並把手裡的盆子端到她面前:“拿一個。”
千語看著盆裡的餅子,雖然都是一模一樣的,可是最上面的其中有一個餅面上,有豆子大的一小塊紅點,她想起鄭姨在家做餅的時間,每次都喜歡在上面點一點紅,說是這樣吉利。
而這一點,好像屋裡在場人都沒有注意到,千語不動聲色的拿起那個餅子,並用大拇指按住那紅點,然後咬了一口咀嚼,嚥下去後:“好吃,能不能再給我一個。”
“去,一共才幾個呀。”看到她吃了沒事兒,大哥一把搶過阿姐手裡的盆子不讓千語吃,而阿姐此時肚子也餓了,管不了那麼多,叫千語自己回內屋去,幾個人開始把餅拿起來痛快的分食。
千語進了裡屋後一直不敢動,她靜悄悄的聽著屋外的動靜,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突然聽到一個人說:“哎呀,肚子疼。”然後站起來瘋狂的向外面跑去。
另一個也叫肚子疼,大哥此時也跟著叫起來,都往屋外跑去上廁所。
阿姐叫了一聲:“不好,上當了。”
就在這時候,鄭姨和姑母拿著鐵叉子衝了進來:“千語,快跑。”
一叉子將阿姐給敲倒在地,另一邊那幾個男人肚子疼得要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眼睜睜看著千語跑出屋外,被鄭姨和姑母一左一右拉著往山下跑去。
姑母熟門熟路,一邊下山一邊大叫有山賊,村民們住了幾十年沒有聽到過這樣的事情,立刻各家各戶都醒了,青年壯力都出門了,各種鍋碗瓢盆敲得當當響,都大叫抓賊抓賊。
此時緩過一些的大哥急忙跑回屋裡扶起阿姐:“表妹,快跑吧,再晚走不掉了。”
一夥人慌里慌張往更深的山裡跑了進去……
……
等一切恢復平靜,千語和鄭姨終於面對面的坐在姑母家的小屋裡時,千頭萬緒,心頭百般滋味全都從心裡流淌出來。
“姨,你沒受傷吧?”剛剛下山的時候跑得又急又快,千語擔心的挽起鄭姨的褲管看她的腿。
“我沒事。”鄭姨把她扶正,看著她,看了又看,聲音哽咽道:“瘦了,你說你呀,人長得這麼漂亮,可這命,怎麼就這麼苦呢?”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姨……。”千語說不下去,她不知道對於自己,對於和鄭姨的情感,對於她這二十來的經歷,還能說些什麼,無語以對的命運。
“千語,以前的事情,你別怪姨,姨這輩子,就你一個親人了,你能原諒姨嗎?”
“姨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我兩次命,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以後的日子,有千語的一口飯吃,就不會餓著你。”
姑母恰好進屋,聽到她們兩的對話,一時也控制不住抹著眼淚:“好了,別哭了,千語終於得救,這是好事兒,弟妹呀,你以後也得改改脾氣,千語是個好孩子,全天下都難找。”
鄭姨抹著淚點頭,姑母說:“對了,前兩天看到霍展澤再過三天就要結婚了,千語,明天一早,就讓你姨陪你著快點回j市去,你們那麼相愛,可不能錯過了對方。”
“可是……。”千語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霍展澤在訂婚儀式上說的那句‘謝謝大家來見證我們的幸福’像一把利刀似的,把她的心剌得那麼痛。
鄭姨說:“就照你姑母說的辦,明天我就陪你回去,你不是沒有看到陸家人的手段,也許霍展澤訂婚也是逼不得已,等他看到你以後,就一切都有所轉機了。”
這一夜,千語心情複雜,難於入眠,她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淚水從眼角滑落,就在看到新聞那一瞬間,她突然不懂了,自己真的瞭解霍展澤嗎?
那些溫柔,那些甜言蜜語,還有他說的那句‘再給我一點時間’。
她困惑了,突然害怕,怕撥開迷濛,看到的是不一樣的霍展澤的臉……
村民們在山上找了一遍,沒有抓到阿姐他們,大家都知道現在報警更是無用,而且如果去報警的話,千語一定要留下來錄口供,協助調查之類的,少不了又要耽擱兩天。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鄭姨還是陪著千語先趕往j市,至於那些壞人,總有一天會糟到報應的。
……
潔白無瑕的細紗,璀璨鑽石奕奕生輝,這麼美的婚紗,是世間每一個女孩的夢想。
陸漫玉看著鏡中的自己,輕盈扭動著腰肢,看了看,這才把目光轉向坐在牀尾神色闇然的妙玉臉上:“妙玉,你覺得我美嗎?”
“美。”妙玉勉強自己綻脣一笑,眼前的女人,她美嗎,的確美,一副妖媚衆生的皮囊,可惜裡面的蛇蠍心腸卻是如此的不堪。
一天前,陸太終於決定把妙玉給放出來,她的想法很簡單,妙玉是她和陸達明之間的一根細微的線,他們的夫妻關係,有時候,就是因爲這根線才聯繫著,如果她殺了陸妙玉,那麼以後,可能真的夫妻緣分到頭了,可好不容易陸家到了這份田地,讓她陸太現在走,沒門。
其二,妙玉在這場盛大的婚禮上,是她陸太設下的一顆棋子,非她莫屬。